鐵花道:“想來應是如此,隻是當時我沒有想到是他們,才讓他們得以施展此技如願跟上我們,否則、否則,七煞也不會在跟前礙眼。(..tw好看的小說)”


    杜奇笑道:“這麽說來,鐵花必定深悉此技咯?”


    鐵花道:“此技深奧博大,鐵花隻是略知皮毛,粗通趨避之法而已。”


    杜奇道:“那麽,如何才能擺脫別人以此技的追蹤呢?”


    鐵花道:“這與施術者的水平息息相關,一般來說,水平越低,不但對物標的要求越嚴格,而且所能追蹤的距離也越近,如果施術者的水平一般,隻要那物件離開被追蹤者的身體,縱使再放迴身上,施術者也無法再行追蹤;如果施術者的水平較高,一般不易追丟,除非被追蹤者有所查覺,將那物件扔掉,施術者方無法可施;如果將此技練到極致,便不須借助任何外物,被追蹤者本身便是他最佳的物標,所以,一旦被這樣的人纏上,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他的追蹤,除非他們不在同一片天下,好在尚未有人將此技練到極致,否則,天下能心安的人恐怕不多矣。”


    杜奇又道:“一般初悉此技者,能放飛多遠呢?”


    鐵花道:“此技易學難精,最難的便是煉製物標,以及將物標放在被跟蹤者身上而又不讓其覺,一般初學者都能放飛數百裏,在數十裏之內便能清楚地查知被追蹤者具體位置,公子如此在意此技,是否想了解了解呢?”


    杜奇當時聽任冬明說此技乃是西域佛宗秘技,想來會者應該不多,便欲以此追查是誰在跟蹤他,可此刻聽到鐵花的解說,方知此技會者甚眾,根本無法以此追查那老和尚的來曆,不過,杜奇更敢肯定,剛離京城時那老和尚和於飛躍便是憑此技追蹤他們的,隻不知那老和尚的物標是否便是那自稱普渡慈航的尼姑給他的那枚玉佩,如果是,他們沒有追上來自在情理之中,如果不是,他們沒有追上來那就有些耐人尋味了。不管如何,看來此技要比用精神感應之法跟蹤別人來得方便省事,確有必要了解一下此技的奧妙,於是笑道:“此技甚妙,如果習得此技,老子再也不用擔心鐵花跑丟了。”


    鐵花笑道:“既然公子有此想法,鐵花又怎麽會給公子這個機會呢?”


    杜奇笑道:“鐵花害怕了嗎?”


    鐵花笑道:“害怕到不至於,不過到是有些擔心公子習得此技後去糾纏那些漂亮的女孩子,鐵花既然已知公子之意,自然會處處小心防範。(..tw好看的小說)”


    杜奇笑道:“既然如此,那你還不趕快說出此技的心法口訣?”


    鐵花望了望桌上隻剩下小半的蠟燭,似有些遺憾地道:“鐵花本應立即告知公子此技之法,隻是時間不容,請公子去見見小乘教的使者如何?”


    杜奇笑道:“鐵花欲以此要脅老子嗎?”


    鐵花道:“鐵花並無此意,無論公子是否接見小乘教的使者,鐵花都不會秘技自珍,更何況此技隻是尋常之技。”


    杜奇道:“鐵花似乎不齒小乘教所為,為何又與小乘教之人如此近乎呢?”


    鐵花道:“鐵花與那小乘教的使者毫無關係,隻是他以家師特有的聯係之法找上門來,鐵花才不得不按他的要求通報公子。”


    杜奇道:“如此看來,大乘教似乎已為小乘教所用了呢,不知鐵花對此有何打算?”


    鐵花擔憂地道:“我教本就人心不齊,有人被小乘教所用也在預料之中,隻是掌教師尊竟然連這樣的小事都要為小乘教辦理,看來本教的形勢比我們想象中要嚴峻得多,由此可知,掌教師尊該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啊。”


    杜奇笑道:“你隻擔心貴教教主承受的壓力,就不擔心她的人身安危嗎?”


    鐵花自信地道:“掌教師尊武功蓋世,又有一十八位護教高手隨身護衛,誰敢太歲頭上動土打她老人家的主意?所以,她的安危自然用不著我們擔心。”說著,鐵花起身拉開窗簾打開窗戶,屋內頓時光華大盛,原來竟已天明。站在一扇窗戶前,鐵花接著道:“現在,公子是否馬上接見小乘教的使者呢?”


    杜奇笑道:“鐵花認為我是否該見他呢?”


    鐵花道:“說實話,鐵花本不願公子與小乘教的使者相見,隻因掌教師尊授意,鐵花才鬥膽代為通報,見與不見全在公子,鐵花不敢有絲毫勉強,但為公子及全局想,公子還是應該見見,聽聽他們有何要求也未尚不可。”


    杜奇笑道:“既然鐵花要本公子見他,本公子就見見他吧,走,移駕客廳!”


    鐵花道:“公子如此說,令鐵花深感惶恐呢!”


    說話之際,杜奇已站起身來,與鐵花同時走向房門,聞言笑道:“乖乖鐵花不要害怕,讓本公子來好好安慰安慰你那受傷的心靈吧!”說著,伸手便向鐵花腰上摟去。(..tw無彈窗廣告)鐵花嬌笑一聲,早閃身躲開,拉開房門鑽了出去。


    杜奇見鐵花似不願再與他親密接觸,不由暗感高興,若能就此杜絕鐵花再施美人計未尚不是一件值得慶幸之事,但接見小乘教的使者卻是一件煩心之事,杜奇既不願一人單獨見他,又不宜人多,隻好叫來任冬明和魯妙兒相陪。


    小乘教的使者是一位年約四旬,麵相清朗,期期文文的和尚,他頸上掛著一百零八顆胡桃大小的佛珠串成的鏈子,左掌隨時直豎在胸前,右手掌上套著一串佛珠,拇指不停地撥動,佛珠一粒接一粒地從他彎曲的食指上滑入掌心,即使是在行進時,他也是眼觀鼻,鼻觀心,嘴唇不停地微微蠕動,似在虔誠念佛頌經,因而顯得寶相莊嚴,令人無端地從心底升起一股肅穆崇敬之意。


    那和尚似毫無重量般輕輕地飄進屋來,將右手中的佛珠掛在大拇指上,雙掌合十衝著杜奇深深一禮,淡定地道:“小乘教光明使者見過杜公子。”


    杜奇欠身為禮,客氣地道:“大師請坐!”


    光明使者禮畢後仍用右手拇指不停地撥動著手中那串小佛珠,佛珠一粒接一粒地從他彎曲的的食指上跳過,輕輕地滑入他的手掌,按杜奇之意在客位上坐下,仍然淡定地道:“謝過公子!”


    杜奇見那光明使者毫無暴戾恣睢氣息,反顯得慈眉善目,沉穩端莊,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若是不知他的底細,任誰也想不到他來自聲名狼藉令人人敬而遠之的小乘教,必定以為他來自某處名山古刹,對此,杜奇不由暗暗稱異,笑道:“不知大師光臨寒舍有何見教?”


    光明使者道:“貧僧乃小乘教光明左使,與光明右使並稱為敝教光明使者,在教中的地位僅次於教主地佛上人,貧僧今奉教主地佛上人之命前來拜見公子,主要是想請公子大力援手,助敝教替天行道,撥亂反正,重振綱紀,驅逐外寇,救黎民於水火,還世道於清明,貧僧素聞公子仁德重義,豪情滿懷,向以助人為樂為己任,想必不會拒絕貧僧的善意請求吧?”


    杜奇雖已猜知小乘教光明使者的來意,但卻沒想到他會這樣直言不諱,更沒想到他居然如此振振有詞,所言又與素聞大相徑庭,一時竟不知如何應對,良久才道:“在下幼失怙恃,年幼貪愚又不學無術,實不值大師如此看重。”


    光明左使道:“阿彌陀佛!公子不必自謙,向聞公子年少德彰,深受駱馬幫上下敬重,隻要公子振臂一唿,駱馬幫上下無不響應景從,所以,敝教地佛上人才令貧僧致意公子,務請公子為天下人想,率駱馬幫全力協助敝教行事。”


    杜奇道:“大師謬讚,在下深感惶恐!大師應該知道,在下雖為駱馬幫的供奉,但從不插手教內事務,根本無權決斷此等大事,即使在下此刻應承大師,日後也難以履行承諾,若大師真有誠意,請與敝教曲教主商榷。”


    光明左使道:“公子不必妄自菲薄,駱馬幫的內情天下皆知,公子在駱馬幫的地位無出其右者,即使是曲副幫主也不敢違逆公子之意,而曲副幫主如神龍見不見尾,極少在江湖中露麵,當今天下鮮有知其去向者,如此一來,駱馬幫的話事人更非公子莫屬,貧僧明白,公子之所以如此推搪貧僧,是因為公對敝教有所誤會,如果公子得知敝教實情,即使貧僧不曾開口相請,公子也必會鼎力相助敝教替天行道!”


    誠如光明左使之言,駱馬幫的這些情況天下皆知,由不得杜奇否認,但杜奇卻不知光明左使為何如此斷言,難道江湖中人真對小乘教有所誤會?於是模棱兩可地道:“在下孤陋寡聞,尚請大師指教!”


    光明左使道:“公子應當知道,敝教創教祖師德宏大師乃一代高僧,因受‘靖難’之累,被迫出走西域,輾轉多方,方聯同大乘教中有識之士重返中原,欲重匡天下,誰知卻功敗垂成,又不容於大乘教,不得已隱名埋姓,苦心孤詣創下小乘教,意在替天行道,拯救黎民,現時機已至,敝教自當為民請命。”


    杜奇道:“大師是乃得道高僧,當知天道自在人心,黎民渴思清平,小乘教所想隻是一廂情願,根本不顧天下民眾疾苦,這哪裏是替天行道,拯救黎民?分明是為泄一己之私憤,或是圖一己之私利的強詞之言。”


    光明左使道:“時天道不靖,烏雲蔽日,世道黑暗,邪魔猖獗,而道佛相悖,諸子懦弱,外學亂道,以致人心日散,意氣泯滅,民不聊生,敝教地佛上人才決定舍生取義,挽狂瀾於既倒,救黎民於水火,並非為泄一己之私憤,更非謀求私利,乃是真心為天下民眾造福,隻是如此一來,也許會令黎民陷於兵火之災,但長痛不如短痛,隻要肅清世道,還惠於民,便功德無量,阿彌陀佛!”


    杜奇聽得這光明左使之言竟與大乘教主信中所述幾乎毫無二致,一時不由疑竇叢生,難道大乘教與小乘教果如江湖傳言早已締結為盟?但鐵花為何要矢口否認呢?難道鐵花在有意誆騙他?可是,鐵花在此事上欺騙他又有何用意呢?難道僅僅隻是阻止他與小乘教合作?抑或是鐵花也不知道大乘教已與小乘教結盟?杜奇百思不得其解,唯有試探著道:“大師乃出家人,為何如此在意世間的名利之爭呢?”


    光明左使道:“敝教從上到下皆是慈悲為懷的出家人,向以普渡眾生為己任,如今舍生取義拯救黎民,實乃造福天下的壯舉,並非是敝教與世人爭名奪利,當然,在事成之後,敝教定當覓天下英才以承天下。”


    杜奇笑道:“大師有如此胸襟和抱負實乃天下之幸,在此非常時期,大師何不與大乘教守望互助呢?”


    光明左使道:“大乘教的教宗教義均無可厚非,隻是大乘教曆代教主懦弱,又毫無節製地擴充,教內人員難免良莠不齊,致使教內有章難施,人心渙散,拉幫結夥各自為政相互傾軋,整個大乘教猶如一盤散沙,人數雖眾卻毫無力量可言,大乘教中雖有一些人願力助敝教行事,但卻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杜奇又道:“現下江湖風起雲湧,各方勢力皆蠢蠢欲動,貴教再推波助瀾,天下豈非大亂,到時要收場恐非易事,這與大師之願豈非背道而馳?”


    光明左使道:“正因如此,敝教才難獨善其身,到時公子也難置身事外,欲在這動蕩之際安身立命,公子最佳的選擇便是與敝教合作,對貧僧之請,還望公子三思。”


    這一天來,杜奇接連與大乘教的聖女鐵花和小乘教光明左使接觸交談,所聞皆與江湖傳言大相徑庭,而鐵花和光明左使之言更是矛盾重重,杜奇現在唯一的期望便是知道事實真相,可是,誰能告訴他事實真相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長生傲世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河無塵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河無塵並收藏長生傲世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