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女皆知杜奇離京是為了躲避湧向京城的那些欲對他不利或是另有圖謀的武林高手,返迴襄陽是為了處理那未知的重大事件,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襄陽似乎並無事端生,杜奇與姚富貴見麵後又盡說些不關痛癢的話,那麽?襄陽到底有什麽事等著杜奇呢?


    眾女大多知道杜奇乃是駱馬幫的供奉,一些有野心之人便想控製住杜奇從而控製駱馬幫為其為所欲為,卻並不知道杜奇還擔著什麽擔子,而且好象還是十分沉重的擔子,顯然,姚富貴也並未明白杜奇話中之意,隻是順著杜奇的意思無意識地反問而已,話剛出口,姚富貴似猛地明白過來,忽然狠狠地瞪了一眼杜奇,叫嚷道:“你小子說說他們憑什麽?你小子還不知道自己的德性?駱馬幫又是什麽所在?別人把你小子捧為供奉,平白地給老子這麽多銀子花,當然多多少少要為駱馬幫分擔一點責任,哪知道你個不爭氣的小兔崽子竟然叫起苦來?別人駱馬幫把什麽擔子壓在你身上了?再想想,你小子還小嗎?都是這麽多媳婦的人了,說這話也不臉紅?”


    杜奇與姚富貴重逢不由真情流露,心情激蕩間竟然忘記了自己身負的責任使命乃是一個天大的秘密,衝口說出那番話後便已立即驚覺,此時聽得姚富貴的責怪之言,杜奇更感惶恐倍覺慚愧,忙道:“貴叔責怪得是,奇兒再也不敢說這種胡話了!”


    姚富貴開心地笑道:“這才是老子的乖兒子嘛,嘿嘿!”


    杜奇道:“貴叔,我迴來已經這麽久了,應該去找找方舵主吧?”


    姚富貴道:“應該是應該,不過,你小子去找他有什麽事呢?”


    杜奇道:“自然是要問問他叫我大老遠地從京城趕迴來到底有什麽事啊?”


    姚富貴毫不在乎地笑道:“那你就用不著去找他了,叫你迴來,是老子的主意,有什麽話直接問我好了。”


    杜奇鄭重地道:“請問貴叔,你老人家叫我迴來到底有何要緊之事呢?”


    姚富貴道:“哪有什麽要緊之事?老子想你了還不許老子叫你迴來啊?”


    杜奇詫異地道:“貴叔隻是為了想我,便如此大費周章地叫我迴來?”


    姚富貴道:“現在有錢了,老子便想和你商量商量重建杜府之事,於是叫他們帶了個口信給你,哪知他們弄出如此大的動靜?每天有一大隊人跟著老子不說,還弄來這麽多官兵圍在周圍,弄得老子好象犯人一樣一點自由也沒有。”


    杜奇知道這必定又是天一道長的主意,由此看來,天一道長對他確實關懷備至,不但傳授秦馨武功,把秦馨培養成為他的得力助手,而且還派出這麽多高手來保護姚富貴,以免那些人挾製姚富貴迫他就範,思念及此,杜奇的心中又湧起一股濃濃的感激之情,不由更堅定了他認真履行黃帝遺命,盡心維持黃帝正統傳承的決心,對於是否能重建杜府,杜奇到並未怎麽放在心上,當下不由淡然地道:“貴叔啊,家裏忽然添了這麽多人,隻是日常用度便需要一大筆花銷,哪還有餘錢大興土木呢?”


    姚富貴撓了撓頭道:“誰知道你小子一下子弄迴來這麽多媳婦呢?正因為人多了,更應該再造幾棟房子,可是,如此一來我們的錢確實不夠寬裕,要不,我也加入駱馬幫,掙點小錢幫補家用吧。”


    杜奇笑道:“你都老得快要死了,還想加入駱馬幫?你叫老子以後怎麽在駱馬幫立足,又拿什麽使人信服?”


    姚富貴道:“你小子好沒良心,不願意也就罷了,為什麽老是咒老子死呢?是不是老子活著你小子心中就不舒服呢?你以為老子要求加入駱馬幫是為了好玩還是為了揚名立萬啊?老子還不是為了你這個不爭氣的小兔崽子?你小子到好,把老子的好心當成驢肝肺,為了顧及你小子那見不得人的麵子竟詛咒老子,要不是看在老子這麽多貌美如花人見人受的兒媳婦麵上,老子才懶得管你小子的死活呢?”語畢,姚富貴忽然氣唿唿地轉過身去,狀似不再理會杜奇。


    可他剛剛轉過身去,又忽然轉過身來,氣咻咻地道:“老子才懶得和你小子生氣呢,老子餓了,走走走,都陪老子吃飯去!吃飽了才有力氣和你小子吵架!”說著,姚富貴不由分說抓住杜奇的手,一邊往外拉一邊開心地笑道:“許久沒有這樣痛痛快快地說過話了,特別是你小子平安迴來,老子著實打心窩裏高興,一下把憋了這麽久的話都吐了出來,現在好了,隻有靠酒菜來填這個空了,你看,那兩頂新搭的帳蓬,一頂是夥房,一頂是飯堂,不過,要等明天才能開夥,今晚就先讓大莊飯店送點酒菜過來祭祭五髒廟了。”


    眾女似已習慣姚富貴和杜奇如此說話,對他們似乎隻有通過罵罵咧咧才能表達感情之舉毫不為異,此時見姚富貴拉著杜奇就走,她們哪甘落後,急忙緊跟在杜奇身後鑽出屋來,簇擁著杜奇和姚富貴向那兩頂帳蓬走去。說話間,他們已走到房側,抬眼向前望去,隻見八名飯店夥計擔著食盒酒壇在十餘名武林高手的護衛下向大帳蓬走來。走在最後的夥計托著一個托盤,托盤裏堆放著一些銀質酒壺酒杯,在經過杜奇等人身前時無意中望向他們,似是被馬雨筱等諸女的風采所吸,他不由放慢了腳步。


    此時,杜奇距那托托盤那夥計隻有七八步遠,但他卻根本沒有在意那夥計的異樣,依然與姚富貴相擁著向那頂大帳蓬走去。


    驀地,柯玲突然大喝一聲,似一支勁箭射向那夥計,她的人剛剛標出,刀已側舉在頭頂,她的人尚在途中,手中刀已然劈下,等她奔到那夥計身前時,她的刀已劈在那夥計的脖子上,巨大的衝擊力將那夥計的頭和手中的托盤帶得飛出老遠才掉在地上,那夥計的身子卻反向柯玲奔出兩步,方力竭倒在血泊中。


    眾人大多被柯玲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呆了,正不明所以時,隻見柯玲用腳尖輕輕地勾了勾那夥計的右手,頓時從他的衣袖裏滑落出一柄明晃晃的匕,明眼人一看便知那匕絕不是廚子用來割肉解骨的,更何況此人隻是一個夥計而並非廚子,他袖中藏刀必定另有圖謀!


    見狀,跟在那夥計身旁的兩名武林高手頓時嚇得麵無人色,正不知所措時,現在位於最後那位夥計突然驚叫道:“咦!張九呢?張九到哪裏去了?”


    聽到那夥計的話,眾人才知被柯玲所殺那人並非大莊飯店的夥計,而是一位刺客,隻不知他欲刺的對象是誰?隻可惜他尚未來得及動,便被柯玲識破奸謀,刺人不成反成了柯玲刀下之鬼。


    那夥計的話音剛落,魯妙兒忽然大喝一聲,手中蝕月寶劍出一股懾人心魄的厲嘯,似一道閃電般刺向剛才說話那夥計。


    眾人還未從柯玲的舉動和那名假夥計之死的震撼中恢複過來,此時又見魯妙兒聚然向那位說話的夥計難,心中皆大惑不解,正暗暗為那夥計擔憂時,突聽那夥計一聲朗笑,身子一弓,氣勢徒增,肩上的扁擔連著食盒旋轉著卷向魯妙兒,同時,那夥計的身子一閃,便欲從魯妙兒身側繞過。魯妙兒手中劍一振,“啪啪!”兩聲拍在兩個食盒上,那兩個食盒反向那夥計卷去。


    那夥計剛剛閃動的身子猛地一頓,右手迅快地在扁擔中間一搭,那食盒擔子便在他手中快旋轉起來,唿唿風聲中,那食盒擔子在那夥計手中頓時如一麵巨大的圓盤,猛向魯妙兒當頭罩下。


    魯妙兒疾進的身子猛地後退一步,手中劍順著食盒擔子轉動的方向全力挑出,卻隻將那食盒子擔子挑得略略偏了偏,見狀,魯妙兒不得不再往後退。


    杜奇見魯妙兒剛一交手便被那夥計迫得連連後退,不由心中一緊,忙運起玄功,右手成拳,施展仙人舞中的千裏卻敵之術,一拳向那圓盤的中心擊去。


    那圓盤的中心處正是最薄弱之處,也正是那夥計力之處,那夥計自是不願讓杜奇擊中,見杜奇拳出,那夥計手腕一偏,隻聽“撲!”地一聲暴響,正高轉動的一個食盒與杜奇的拳勁猛地相擊,頓時勁氣與食物和碎瓷四射,那夥計用食盒固然接下了杜奇這一拳,但那食盒也被杜奇一拳擊碎,失去平衡的食盒擔子頓時斜向一邊旋出,飛落在遠處的空地上。


    正欲再往後退的魯妙兒忽覺身周壓力一輕,手中劍頓時威勢大增,尖嘯著向那夥計刺去,同時叫道:“不長眼的東西,去死吧!”


    那夥計剛失去食盒擔子,手中已握著一柄長劍,輕輕在魯妙兒的劍上一搭,他的身子竟然借勢飄飛在空中。


    魯妙兒話音未落,柯玲又怒叱道:“想走?沒那麽容易!”喝叫聲中,柯玲手中刀挾著一股厲嘯,削向那夥計的雙足。


    那夥計並不驚慌,雙腳一拳,又猛然伸出一隻腳,腳尖在柯玲的刀上迅快地一點,他的身子再度快拔高。


    毫未停留,杜奇的左拳跟著擊出,那夥計的腳尖剛與柯玲的刀麵相觸時,杜奇的拳勁便已擊到,那夥計拳起的腳猛地下踏,一腳便將杜奇的拳勁踏碎,那夥計卻借勢再斜向上飛出,他的身子在空中一挺,猛向食盒子擔子跌落的方向飄落,同時叫道:“謝謝各位相送!”


    看那情形,確如那人所言,就象事先排練好了的一般,他先後借得魯妙兒、柯玲和杜奇之力,似勁箭般向遠離人群的空地飄落,話語聲中,那夥計已足踏實地,緊跟著腳下用勁,那夥計又已彈起,迅捷無倫地掠過數十丈的距離,越過官兵組成的人牆,在無數暴喝聲中瞬即消失在遠處的房脊後。


    無論有無追擊那夥計之能的人,此時都不敢異動,唯有眼睜睜地看著那夥計逃離現場,一路護衛大莊飯店夥計的那些高手急忙控製住早已嚇得渾身哆嗦的另外六名夥計,並將他們圍在核心,望著杜奇等人不敢擅作主張。


    魯妙兒還劍入鞘,來到那六名夥計跟前,若無其事地問道:“你們都是大莊飯店的夥計?”


    那六人早被剛才一連串的變故驚呆了,此時隻顧得渾身哆嗦,哪裏還能迴答魯妙兒的問話,見狀,魯妙兒又道:“你們認識剛才那兩個人嗎?”


    見那六人仍然不迴話,魯妙兒忽然冷叱道:“這麽說來,你們並不是大莊飯店的夥計,那必定與那兩個人有關,眾人都看得清楚明白,那兩個人可是心懷不軌的刺客,那麽,不用說你們也是刺客了,既然你們都是刺客,那你們都得死!來人呐,給我把他們拉下去砍了!”


    還沒等有人動手,其中一名夥計急忙叫道:“小的是夥計,不是刺客!”雖隻有短短的九個字,但那夥計卻顫顫抖抖地半天才從口中擠出。


    魯妙兒冷笑道:“我憑什麽相信你的話?”


    那夥計仍然顫聲道:“有好些軍爺都認識小的,大爺若是不信,請叫幾個軍爺來問問,就知道小的說的是實話。”


    魯妙兒又道:“那兩人到飯店多長時間了?那些軍爺是否認識他們呢?”


    那夥計道:“已快半個月了,一個叫王飛,一個叫張九,有好些軍爺也認識他們。”


    魯妙兒笑道:“這麽說來,那些軍爺是否認識並不能說明你們是否便不是刺客,你還有什麽話好說呢?”


    那些夥計明知魯妙兒在強辭奪理,可心驚之餘哪裏還能分辯得清?隻以為魯妙兒存要他們的命,心中不由更急,頓時嚇得軟坐在地,向魯妙兒叩拜不止,口中連連唿叫道:“冤枉!大爺,小的冤枉啊!饒命啊,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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