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雖然大都有不舍之意,但皆知柯玲這一日來悲心勞神心神交瘁,又氣苦得自傷雙手,此時確需靜養不宜吵擾,眾人唯有按下各自心中的疑惑和好奇,紛紛按任冬明之意而行。[..tw超多好看小說]


    見眾人皆已迴房休息,魯妙兒和任冬明不由相視苦笑,任冬明向杜奇的房間努了努嘴,魯妙兒似是深知任冬明之意,微微笑了笑,同時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但她卻率先向杜奇的房門走去。


    剛到門前,便聽得杜奇道:“是任老和妙兒嗎?請進!”


    魯妙兒和任冬明又對望了一眼,然後毫不猶豫地推門而入,隻見杜奇盤膝坐在床沿,看著他們笑道:“有何等大事,需得妙兒和任老聯袂而來?”


    魯妙兒返身關上房門,搶在任冬明之前笑道:“我們隻是來看看你是否身體不適,哪有什麽大事?”


    杜奇笑道:“兩位請坐,妙兒何時如此關心起我來了?”


    與任冬明分別坐在房中的圓桌的旁,魯妙兒叫嚷道:“你好沒良心,這一路下來我何時不曾關心你了?”


    杜奇仍然笑道:“你明知我的身體好得不能再好了,此時卻來問我身體是否不適,這是時常關心我的人說出來的話嗎?”


    魯妙兒詫異地道:“你既然無不適之處,為何搶在眾人之前逃迴房間呢?”


    杜奇釋然道:“我道為何呢,原來是為這個啊。”接著,杜奇沉思著道:“我一直在想,該如何處置鐵花姑娘呢?”


    魯妙兒笑道:“我們正是想來問你這個問題呢。”


    杜奇敲了敲頭,苦笑道:“此事確實讓人頭痛!”


    任冬明道:“柯姑娘已無大礙,唯有她手上的傷一時半會好不了,但隻要堅持用藥,痊愈是遲早之事,以小的之意,我們明日一早便去,不用再驚動她。”


    杜奇道:“這樣不辭而別是否妥當呢?”


    任冬明理直氣壯地道:“如果是柯姑娘於我們有恩,我們不辭而別確實不妥,但事實卻是我們曾相助過柯姑娘,我們自去非但沒有不辭而別之嫌,反有一種施恩不望報的寬厚情懷,再加上柯姑娘需要靜養,我們實不便在此打擾,更不便邀她同行,唯有悄悄而去。”


    杜奇擔憂地道:“鐵花姑娘的武功修為雖然精深,但她此刻卻無法施展等同廢人,若我們一去,她那些仇人尋來咋辦?”


    任冬明肯定地道:“那些人皆來自西域,不熟悉周邊環境,等他們找到此地時,應是好幾天以後之事,那時柯姑娘的傷早已痊愈離去,即使她尚在此處,要戰要走還不是在她一念之間?更何況那些人還不一定能找到這個地方呢。”


    杜奇道:“可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在她手上的傷愈之前離去。”


    任冬明皺眉道:“公子是否已經忘記我們此行為何了嗎?”


    杜奇道:“此行事關重大,我怎會忘記呢?隻是……唉!”


    任冬明溫言勸道:“公子,沒有什麽隻是不隻是的,凡事皆有輕重緩急,豈可為一人之安危而誤天下蒼生?更何況柯姑娘並不一定有危險呢,所以,為確保安全,公子無論如何也不能在此久留!”


    杜奇道:“任老所言甚是,隻是這一段時間以來,我們並未刻意隱藏行蹤,說不定早已有人尾隨在後,自是不便在此久留;倘若到現在仍然沒有人現我們的行蹤,而我們又不便向鐵花姑娘叮囑,那我們將她留下豈不正合了那些人之意?所以,不管是為人為己,我們都不便丟下鐵花姑娘。”


    魯妙兒笑道:“說了半天,你還是想將她帶在身邊?”


    杜奇苦笑道:“這正是我苦惱的地方……”


    魯妙兒淡然道:“這有什麽好苦惱的,隻要你有這個想法,誰也攔你不住,如果你不便出口,便由我來說好了。”


    杜奇仍然苦笑道:“妙兒錯會我的意思了,我是既不想就此別她而去,又不願將她也帶在身邊,所以,我才感到有些為難。”


    聞言,魯妙兒明顯地輕鬆起來,笑道:“這確實有些為難,不過,鐵花姑娘的一身武功修為並不弱於我,雖然她的仇家也不弱,但隻要我們齊心協力,又何懼一個區區玉龍派?倒是對我們抵禦強敵有莫大助益。”


    見魯妙兒居然誠心誠意地勸杜奇收留柯玲,杜奇和任冬明皆不解地望著她,魯妙兒笑道:“我的小麻臉上有花嗎?”


    任冬明略有些尷尬地別過頭去,但臉上的不解之意並未因此而消散,杜奇明知魯妙兒之意,但他卻佯作不知,訝道:“沒有啊!”


    魯妙兒仍然笑道:“那你們看什麽看,看得眼睛都直了?”


    杜奇調皮地笑道:“你以為我想看你這張臉啊,我是想……”


    魯妙兒急忙打斷杜奇的話道:“那你就慢慢想吧,不過天都快亮了,先把鐵花姑娘這件事落實好了,任老也好去休息一會啊。”


    這一路下來,任冬明都極少休息,雖說上了年紀的人瞌睡少,任冬明又身懷絕技,武功修為精深,但也不能長時不眠不休啊,因而杜奇也想盡早將此事作一個了斷,於是接著剛才的話題道:“妙兒為何有此提議呢?”


    魯妙兒笑盈盈地道:“這不正遂了你的意麽,又何需再來問我?”


    杜奇訕訕地道:“其實,無論如何處置鐵花姑娘,於我們的影響都不大,也不管是否有人跟蹤我們,隻要那些人在京城找不到我們,他們便會想到我們已迴襄陽,說不定此時已在前路上布下陷阱等待我們呢。”


    魯妙兒接著笑道:“所以,收留鐵花應是大有裨益之事。”


    任冬明反對道:“可是,我們並不知道柯姑娘的底細,即使一切皆如我們所掌握的一般無二,也不便將她留在我們身邊!”


    魯妙兒不解地道:“任老為何極力反對收留鐵花姑娘呢?”


    任冬明道:“天山玉龍派的實力強橫,遠我們的想象,這隻從日間那七人便不難知道,令人頭痛的並不是他們的武功高強,而是他們陰魂不散死纏爛打的行為,不要說我們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來防範他們,即使全力戒備,一不小心也會著了他們的道兒,這實於公子不利。”


    魯妙兒深知任冬明所言有理,她實在找不到理由來駁斥任冬明的話,在心裏已同意了任冬明的意見,但她仍不由歎道:“唉!可憐的鐵花!”


    頓了頓,魯妙兒接著苦笑道:“想來也真是好笑,我們與鐵花姑娘素不相識,她又不象秋嬋姑娘那樣有好姐妹引薦而對我們放心,即使我們願意收留鐵花姑娘,還不知她是否願意跟隨我們呢?”


    杜奇道:“說的也是,此事我們多想無益,就讓鐵花自己決定吧!”


    任冬明雖不願鐵花姑娘跟在杜奇身邊,但他確實不便強鐵花所難,更不願違杜奇之意,更何況杜奇似乎並不願收留鐵花,更無明顯反對他的意思,因而他隻好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在此多休息一兩天也無不可。”


    也許是太過勞累,也許是許久未睡過這麽舒適床鋪,翌日將近午時,眾女才紛紛起床,見杜奇、魯妙兒和任冬明仍然躲在自己的房中,她們不便去催促,隻好跑到柯玲的房中,見柯玲早已醒轉,此時正端坐在床沿,顯得精神飽滿,容光煥,她見眾女擁進房來,嫣然道:“各位姐妹早啊!”


    黃銀花笑道:“都快吃午飯了,還早?你覺得怎麽樣?好些了嗎?”


    不等柯玲迴話,溫文雅趨前試了試她額際的溫度,始放心地道:“果然好多了,但藥還得繼續喝,我這便去端來。”


    柯玲感激地道:“謝謝你!不知妹子如何稱唿?”


    溫文雅正要據實以告,忽然心中一動,反問道:“我們將要繼續行程,不知柯姑娘將何去何從?”


    柯玲不由自主地望著自己的雙手,黯然道:“我現在也不知道該去何處?”


    溫文雅詫異地道:“你居然不知道自己要去何處?”


    柯玲仍然有些黯然道:“我原本要去東海小鷗島,可我現在雙親已去,雙手又不便,再去小鷗島已沒有意義,因而一時不知該何去何從。”


    溫文雅忽然笑道:“你覺得我們公子怎麽樣?”


    柯玲與眾女聞言皆不由一怔,馬雨筱定定地盯著溫文雅疑惑地道:“你也想學魯老大麽?”


    眾女大都不明馬雨筱此言何意,溫文雅卻深知其意,也許是她照料柯玲耗費的心神最巨吧,所以她才有邀柯玲跟隨杜奇之意,不曾想卻被馬雨筱一語道,她正要迴話時,突聽魯妙兒的聲音在門處響起道:“學我什麽呢?”


    隨著話聲,魯妙兒施施然地踱了進來,看到魯妙兒笑嘻嘻的樣子,馬雨筱先自心怯,忙道:“沒什麽,小雅妹妹,你還不趕快去給柯姑娘拿藥?”


    溫文雅笑道:“柯姑娘的體溫已恢複正常,服不服藥都已無關緊要,隻要再敷兩三次藥,她手上的傷便已無礙。”


    魯妙兒高興地道:“好!柯姑娘能否起程趕路?”


    柯玲道:“趕路是沒什麽問題,問題是我似乎無路可趕啊。”


    魯妙兒道:“隻要你想走,便有趕不完的路,柯姑娘何以如此黯然呢?”


    魯妙兒並未說什麽有用的話語,但柯玲卻精神一振,竟然笑道:“你說得沒錯,隻要我想走,便有趕不完的路,我還沒有好好報答你們的救命之恩呢,怎能就此消沉下去?謝謝,謝謝你們!”微微一頓,柯玲接著道:“哦,對了,閣下便是她們口中的公子吧?在此,請接受我最誠摯的謝意!”


    魯妙兒笑道:“柯姑娘錯了,我並非她們的公子,隻是公子的長隨!”


    似是直到此刻才想起杜奇的存在,憶起他以一敵四的無畏模樣,柯玲不由鬆了一口氣,恍然道:“原來他才是。”


    魯妙兒仍然笑道:“不錯,他才是我們的公子,不知柯姑娘的感觀如何?”


    柯玲向往地道:“少年英雄,實乃難得,隻看這麽多美如天仙的姐妹跟隨他,便知他不但有過人之能,人品也當高尚!”


    魯妙兒又道:“那麽,柯姑娘是否願意跟隨我家公子呢?”


    出乎眾人的意料,麵對魯妙兒這個問題,柯玲並無絲毫靦腆之色,也無一點矜持之意,坦然道:“隻要公子不嫌棄,鐵花願意相隨報答相救之德!”


    魯妙兒喜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恭喜鐵花妹妹了!”


    柯玲虛心地道:“請教各位姐妹,公子有何禁忌呢?”


    馬雨筱心中雖然有些不滿,但她知道此事已成定局,說不定魯妙兒便是奉杜奇之命來遊說柯玲的,根本不容她反對,因而她隻得欣然接受,此時接話道:“在公子眼中,我們姐妹沒有先來後到之分,也沒有貴賤高下之別,但我們姐妹自己卻不可亂了分寸,也為了稱唿方便,凡後來者皆得以妹居之!”


    柯玲聞言大喜,根本不管麵前諸女大都比她年幼,忙一躍下床,向眾女深深一福,莊而重之地道:“鐵花拜見各位姐姐,請各位姐姐多多指教!”


    見鐵花如此知機,從女皆不由心情大暢,馬雨筱忙道:“鐵花妹妹不必多禮,快請上床休息,免得耽誤我們公子的行程。”


    柯玲一邊坐迴床上,一邊喜笑顏開地道:“小妹遵命!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溫文雅接話道:“有魯老大在,妹妹根本不用擔心公子會反對!”


    她的話音剛落,突聽杜奇似有些好奇地道:“什麽事不用擔心我會反對?”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杜奇正悠然地跨進門來,柯玲急忙一躍而起,恭敬地道:“公子好!公子援手大恩,鐵花無以為報,唯有隨侍公子左右,萬望公子莫辭!”說著,柯玲盈盈地拜了下去。


    聽到柯玲之言,杜奇不由心情大定,急忙趨前扶起柯玲誠摯地道:“鐵花請起,往後我們便是患難與共的生死至交,不必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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