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妙兒將麵無人色的宋前程擲在地上,叱道:“若想活命,便趕快下令撤軍!否則,有你的好受!”


    眾官兵見宋前程被擒,既不敢衝上前去搶救,更不敢箭射擊敵人,一時驚怔在當場不知所措。


    暴跌在地上,宋前程隻覺渾身疼痛難忍,雖然擔心害怕得要死,但他畢竟是一個狠厲而奸狡的角色,半躺在地上雙眼骨碌碌地在眾人身上一轉,試探著道:“本將軍乃朝庭命官,你們敢把我怎麽樣?”他見眾人都冷冷地看著他,魯妙兒更是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不由更為心虛,但他仍擠出一絲笑意,傲然地道:“你們是不會殺我的,趕快放我起來,一切都好商量,否則,你們的罪名可就大了,說不定還會株連九族,到時誰也救不了你們!”


    魯妙兒喝道:“哪來這麽多廢話,趕快叫他們撤退!”


    宋前程似是吃定了眾人一般,心情反而放鬆了一些,強硬地道:“禁衛軍官兵從不在自身受到威脅時聽令或令!現在我受製於你們,豈可下令撤軍,他們又怎會聽從我的命令行事?聽我良言相勸,趕快放我起來,說不定我一高興,在有司麵前為你們說兩句好話,你們也會少受許多苦楚。”


    魯妙兒見宋前程根本未將她的話聽入耳中,不但不下令退兵,反而威脅起她來,不禁怒氣升騰,咬牙切齒地道:“姓宋的,你到底下令還是不下令?”


    宋前程的話雖然說得硬,但心中卻惶恐不安,此時見魯妙兒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不由更感驚恐,但他仍是篤定地道:“不要裝出這副樣子來嚇我,別說你們不敢殺我,即使你們殺了我,也逃不過這些弓箭手的射擊,即使你們僥幸逃得一時,也逃不出京城,即使你們能逃出京城,也逃不掉官兵的圍捕,你們的家人和親朋好友也會跟著遭殃,你們把我弄來不放,又是何苦呢?”


    魯妙兒見宋前程仍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不由怒從心底起,惡向膽邊生,忽地一腳踏在宋前程的大腿上,頓時出“哢嚓!”一聲脆響,宋前程的大腿骨頓時被她踩斷。同時,魯妙兒恨恨叱喝道:“好一個狗賊,我叫你嘴硬!”


    宋前程受痛,猛地出一聲似殺豬般的慘號,卻因穴道被製動彈不得,隻痛得全身哆嗦,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他略有些肥胖正不斷顫抖著的臉上滑落。.tw[]


    狠盯著魯妙兒,倒抽著涼氣,夾雜著哀號,帶著器腔,宋前程惡狠狠地叫嚷道:“你小子有種就殺了我,哎喲!看你們活不活得過今晚?哎喲,我定與你們沒完,今生今世有你沒我,哎喲哦!”


    魯妙兒忽然蹲下身來,泛起一絲似有些快慰的笑容,卻冷冷盯著宋前程,冷厲地道:“殺你還要有種嗎?我們不殺你並不能說明你不該死,憑你的所作所為,實是死有餘辜!我們不殺你並不是怕了誰,而是不想髒了手!腿很痛是不是?”說著,魯妙兒劍連鞘一擺,重重地撞在宋前程的斷腿處,又引得他一陣慘號,而魯妙兒卻若無其事地道:“不要叫得這麽難聽,好了就沒人知道了,你如果想加深點記憶,我便割掉你這兩隻耳朵,還有這隻看起來肥嘟嘟的鼻子,反正它們好象也是多餘的,是否還長在你頭上並不重要,放心,我的動作放慢一點,再慢一點,是不會很痛的。”魯妙兒一邊說話,一邊緩緩地將劍抽出移近宋前程的臉麵,眼眼卻在他的臉上掃來瞄去,似是在找尋下手的部位。


    看著魯妙兒那陰狠的神色,聽著魯妙兒那冰冷的話語,感受著她劍上的寒氣,忍受著鑽心的疼痛,宋前程強撐起來的防線終於崩潰,所仗恃的希望終於破滅,原本脆弱的心靈終於碎裂,當下再也不顧得顏麵,哭喪著臉叫道:“不要啊,不要,好漢住手,好漢息怒,請聽我說,請聽我說呀。”


    魯妙兒仍盯著他慢慢地把劍往外抽,冷聲道:“我們並沒有*你的意思,你願意合作了嗎?那你應該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了吧?”


    宋前程悲泣道:“沒有用的,我說了算不得準,這次來拿你們的總指揮是楊將軍,他,他在那邊呢,你們就饒了我吧。”


    杜奇等人循著宋前程的眼光瞧去,隻見街道另一端的官兵比宋前程剛才所在那一端的官兵人數多了不止一倍,其間更夾雜著一些武功高強者。先前杜奇和魯妙兒對此雖有所覺,但他們的注意力均放在宋前程身上,皆以為宋前程托大,故意將主要力量布置在街道另一端,以防止他們突圍而去,現在才知那些高手顯然是在保護那個什麽楊將軍。[..tw超多好看小說]


    聽到宋前程的話,杜奇、魯妙兒和易振彪等人都覺得一場辛苦白費,不由有些泄氣,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魯妙兒“噌”地站起身來,猛地將劍推還入鞘中,見那些官兵雖未再向他們*來,卻已重整陣腳,使他們不能象剛才那樣輕易地衝入官兵陣中,更何況在官兵簇擁中,根本不知道那楊將軍的所在。見狀,魯妙兒隻覺一陣氣苦,忽地抬起一腳踢在宋前程的軟肋上,並恨恨地道:“既然如此,你為何不早說?”


    “啪啪!”兩聲清脆的聲音應腳響起,宋前程的肋骨顯是又被魯妙兒踢斷兩條。宋前程再次出一陣悲號,眼淚鼻涕橫流,稍傾,一縷縷鮮紅的血液從他口中冒出,淌在腮上,掛在下巴處滑落,再加上他殷紅的嘴一張一合地叫嚷著,看上去狀極淒厲,使人忍不住生出一絲憐憫之情。


    魯妙兒再也懶得看宋前程一眼,望了望對街的屋脊,似有些無奈地道:“公子,看來我們隻好從房頂上突圍了。”


    可能是聽到宋前程的哀號,兩端街道上的官兵忽地向前奔出數步,前麵的盾牌手猛地蹲下,兩列盾牌似一道牢不可破的鐵牆豎在身前,弓箭手躲在盾牌後,與房頂上的弓箭手一齊舉箭瞄準聚集在那小樓門前的杜奇等人,鋒利的矛尖在盾牌後若隱若現微微搖晃不定,似隨時都可將衝到盾牌前的敵人剌斃。


    杜奇尚未及迴答魯妙兒的話,官兵群中忽然地響起一串長笑,一人高聲叫道:“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反抗是沒有用的,趕快放下手中武器出來投降,我可以擔保你們無事,如若不然,定是萬箭穿身之局。”


    在那人說話之時,溫文雅似是閑得無聊,竟忽然敲起身旁的門來。


    聽到那人的話,魯妙兒應道:“我們都是守法重信之人,你們無緣無故出動大隊人馬將我們圍困在此是何道理?”


    那人冷哼道:“我不管你們曾經做過什麽,隻憑你們膽敢衝入我軍陣中,傷害宋將軍一事,我便可以將你們當場擊斃。”


    魯妙兒道:“我們擒拿宋前程,是因為我們與他之間有一些私人恩怨,至於衝撞官兵,實是不得已而為之。試問將軍,若不是你們欲圍捕我們在先,我們又怎能衝撞貴軍,擒拿傷害宋前程?”


    那人叱道:“本將軍親眼所見之事你們尚要狡辯,足見爾等實乃窮兇極惡之徒,本將軍今日便要為國、為民除害,兒郎門……”


    杜奇忽地打斷那人的話,喝道:“慢著!”旋即提起似一坨爛泥般的宋前程奮力向那人擲去,叫道:“今日一切皆由他而起,我們將他還給你,接著!”


    語畢,杜奇忽然悄聲問溫文雅道:“溫姑娘與這家的主人相識?”原來杜奇見魯妙兒與來人對答,他卻在觀察形勢,溫文雅敲門的“異動”自然逃不過他的耳朵和眼睛。他見溫文雅並不是在胡亂敲門,而是有著一定的規律,顯是在傳遞某種暗號,忽見那人似欲下令放箭,便不由分說地將那人喝止,急忙向溫文雅打聽實情,以便作出正確的決定。


    那人被杜奇蘊含著強勁真力的聲音所震,正欲下達弓箭手放箭的命令也不由自主地咽迴肚中,忽見宋前程淩空飛到,砸在盾牌前兩尺處,一動不動地不知死活,卻激起一股遮眼刺鼻的塵土,帶起的淩厲勁風刮得附近的火把搖曳不定,致使周遭陰暗明滅不斷變換,使人徒增一股惶然之感,那人愣怔了片晌,始喝道:“小子好膽!竟敢這樣對待朝庭命官,你叫住本將軍還有何話說?”


    溫文雅亦低聲道:“此處是敝會一處隱密堂口的出入之所,室內有地道通往別處,值此危急時刻,隻好暴露此地了。”


    杜奇聞言大喜過望,卻對那人道:“如果你不分清紅皂白地下令放箭,死的可能並不是我們,剛才我們擒拿宋賊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是否想步他的後塵呢?如果你不信的話,盡管下令好了。”


    那人怒叱道:“此一時彼一時,爾等死在眼前,竟還敢來威脅本將軍?”


    無論他的話說得多麽硬氣,但終於沒有下令放箭,眾人見狀皆鬆了一口氣。杜奇道:“我們並非在威脅將軍,說的乃是實情,將軍心中應該明白。”那人雖自稱將軍,但杜奇等人卻並不知道他是否便是宋前程口中的楊將軍。


    溫文雅停停歇歇地敲著門,見在這千鈞一的危急時刻久無迴音,也不由芳心暗急,自然而然地加重了敲門的力量,擂得木門一陣急響,“咚咚咚”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開去,那將軍顯然也有所覺,但他卻並不以為意,隻是冷笑道:“不要白費心機了,整條大街的人早已遷走,即便是還有那麽幾個人躲在此處,也無人有膽量開門讓你們進屋,更何況房屋內無疑是你們的絕地,隻要我們圍在四周,一把火便可將你們燒成焦炭。”


    杜奇早有此慮,因而才一直沒有讓眾人破門進屋暫避箭矢,若不是聽溫文雅說起此室內有地道通往別處,他才懶得與這些官兵瞎扯,說不定早就帶著眾人冒險從房頂上突圍而去了。此時見敲門聲已驚動了那將軍,也不由有些著急,隻是那將軍好象並未在意,杜奇才強忍著沒有異動。


    易振彪等幫主和當家人雖然武功高強,但處於官兵箭矢的威脅下,也深感無力抗拒,早已心膽俱寒,唯有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杜奇和魯妙兒身上,但見他們隻是一味地與官兵胡扯,似已放棄突圍而去的計劃,又無其它良策可行,聽到那將軍的話後,更是心灰意冷,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隻等杜奇一聲令下,他們便會不顧一切地衝入官兵陣中,拚得一個是一個。


    正在易振彪等人心急如焚之時,卻聽到杜奇喜悅地輕唿道:“有人來了!”


    眾人聞言不禁一怔,他們剛才並沒有聽到杜奇和溫文雅的對話,所以此時根本不知是怎麽一迴事。


    一縷極其悅耳的聲音從房內傳出,顯得有些低沉而急促地問道:“誰呀?”


    溫文雅大喜道:“風欲靜而樹不止!”


    沉默了片刻,室內那動聽的聲音才道:“錯,樹欲靜而風不止!”


    溫文雅道:“君不聞水往高處流,人向低處走嗎?沒錯!”


    室內那聲音接著道:“是風隨雲走呢還是雲隨風去?”


    溫文雅道:“風雲際會,氣勢淩厲!”


    室內那聲音喜道:“雲間一朵花,敢問是哪位光臨?”


    溫文雅道:“風雲際會我獨醉,花長老怎會在這裏?”


    溫文雅的話音剛落,堅實厚重的大門忽然無聲地啟開一條僅供一人進出的縫隙,一張嬌豔絕倫的俏臉從室內探出,嫵媚的眼波在眾人身上蕩漾,清脆爽朗的聲音再度響起:“原來是當家姑娘,快快請進!”


    溫文雅卻退往一旁,恭敬地道:“公子請進!”


    杜奇道:“雨筱、溫姑娘你們快進去,我和妙兒斷後,快!”


    溫文雅知道此刻不是謙讓之時,反手拉起馬雨筱當先踏入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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