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馬雨筱的話,杜奇不由暗歎,難道女孩子都是這個樣子?如果她對你有意思而又不明你的意圖,要麽置之不理靜觀其變,要麽旁敲側擊地探聽虛實,有時甚至想方設法地迫你表露心意;你一旦向她透露在乎她、關心她甚或是喜歡她的心意,她便再也不會對你客氣,動不動便埋怨、指責和大唿小叫,好象不如此便顯不出兩人的關係非比尋常,不如此便顯不出她的能耐和本事。.tw[]


    杜奇暗歎著,同時心中也暗暗高興,他正擔心馬雨筱到京城之後便撇開他們呢,沒想到馬雨筱卻毫無此意,反而表明了決心跟著他的意願。不管他們怎麽想,兩人都覺得相互之間的關係比剛才親近多了,說話也少了許多顧忌。


    杜奇不敢讓馬雨筱看見自己臉上的得意之色,忙側過身裝著毫不在意地檢查魯妙兒的傷勢。馬雨筱見狀,果然不再找杜奇說話,帶著達成心願後的快慰與滿足,略有些興奮地抱著魯妙兒的劍,帶著嬌嬌退到門邊,似是在為杜奇護法,又似隨時準備按杜奇之命去外麵找人或是取東西。


    對魯妙兒的傷情,杜奇早已了然於胸,此時隻是裝模作樣一番,便輕輕地撕開魯妙兒雙肩傷口附近的衣服,見創口處漆黑一片高高隆起,當下不敢怠慢,忙將魯妙兒扶坐在台上,喚過馬雨筱來扶著魯妙兒,他卻功聚雙掌,輕輕地履在魯妙兒的傷口上,真元分兩路渡入魯妙兒的體內,一路對魯妙兒的創口形成一道保護層,一路嚴嚴實實地裹住釘在魯妙兒肩胛骨內的透骨釘,忽地用力一振,兩牧帶有倒刺淬有巨毒的透骨釘穿過魯妙兒的身體,從後肩脫體而出,“叮、叮”兩聲,帶著兩股汙黑的血液滑落在地上,激起兩縷淡淡的黑煙。


    左三同的毒藥、暗器皆是一絕。經他射出來的暗器不但勢沉力猛,而且無人敢徒手接之,暗器上所淬之毒和他所用之毒中者立斃,皆無人能解。


    魯妙兒仗著修為精深,剛被擊中時便全力護住心脈,不讓毒氣攻心。此時透骨釘被杜奇*出,又激出了許多毒血,但她仍處於昏迷狀態人事不知,要是換作一個功力修為稍差之人,可能早已喪命多時,即使是魯妙兒,此刻也已命在旦夕,毫無自救之能。


    杜奇見從魯妙兒傷口內流出的血液已在地上匯聚了一大潭,但新流出的血仍然其黑如墨,他不敢再為魯妙兒放血解毒,隻好無可奈何地封住魯妙兒傷口附近的穴位,渡過一股雄渾的真元,將她碎裂了的肩骨慢慢地聚合在一起,同時再渡過一縷真元,護住魯妙兒的心脈,然後才將魯妙兒輕輕地平放在台上,抬起有些疲憊的眼睛,望了望馬雨筱,卻對嬌嬌道:“嬌嬌,你能解此毒嗎?”


    嬌嬌此時仍有些虛弱,聞言忙道:“這是一種極為厲害的複合毒藥,我雖然不怕,但卻無法可解,剛才吸了那個人撒出的毒粉,到現在還有些頭暈呢。”


    馬雨筱有些駭然地道:“難道憑你的修為也不能把她體內的毒*出來嗎?”


    杜奇歎道:“我從未試過用真元為他人*毒,因而不得其法,現妙兒中毒如此之深,我怎敢輕易嚐試?”


    馬雨筱道:“你那麽高的醫術,一定有辦法解除她所中之毒的,是吧?”


    杜奇苦笑道:“我根本不懂醫術,你叫我用什麽方法為妙兒解毒呢?”


    馬雨筱大訝道:“什麽?你竟然不懂醫術?可你是怎麽治好我的呢?”


    杜奇道:“因為你的傷病是由內傷外加心情鬱悶引起的,我的真元碰巧能修複你經脈內受損之處,打通你閉塞的經脈,再加上你看到我後精神大好,才不藥而愈。”


    馬雨筱啐道:“你就在這裏自我陶醉吧,誰看到你精神大好了?還不趕快用內功為她*毒!”


    看見馬雨筱既感甜蜜又有些難堪的神情,杜奇不由一樂,卻不敢再與她打趣,忙道:“那我就先試試吧,實在不行再想其它的辦法。”語畢,杜奇盤膝坐在魯妙兒身側,脫去魯妙兒的手套,用左手扣住魯妙兒那略呈灰黑色的右手腕,施展內視之術,隻見魯妙兒體內原本鮮紅的經脈內壁已是一片漆黑,真元夾雜著縷縷黑絲運行遲緩,好似凝重無比,竅穴內更有一些漆黑的塊狀物不停地沉澱堆積,極力阻止著真元的運行,可見剛才放血解毒之法並未起到任何作用,毒素正在侵蝕魯妙兒的經脈,消融她的生機。


    看見魯妙兒體內的情況,杜奇不由暗暗地抽了一口涼氣;但見魯妙兒的心脈並未被腐蝕,尚保持著鮮豔的紅色,且有向外擴張之勢,顯是毒氣並未攻入心髒,杜奇才稍覺心安一點。意念微動間,杜奇試著將一縷真元渡入魯妙兒的經脈內,去裹纏她真元中那絲絲黑線。


    杜奇的真元所到之處,夾雜在魯妙兒真元中的黑色素頓時消失,竅穴內的那些塊狀沉澱物頓時消融,經脈內壁上的黑色也有被衝淡的跡象,隻是杜奇輸送過來的那一絲真元太少,瞬間便被吞噬。杜奇見狀不驚反喜,忙以意導氣,將本身真元通過右腕似長江大河般源源不斷地輸入魯妙兒的經脈內。


    杜奇強猛的真元所經之處,猶如湯潑雪一般將魯妙兒經脈竅穴內的黑色洗滌得幹幹淨淨,她的真元及經脈內壁頓時痊愈,似根本沒有中過毒一般。但杜奇的真元剛剛經過,魯妙兒的真元和經脈內的情況又慢慢地迴複原狀,仍是中毒之初未經杜奇的真元洗滌過的模樣。杜奇的真元要洗滌去掉魯妙兒經脈竅穴內的毒素,必須消耗大量的真元,而魯妙兒體內毒素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越積越多,以更強猛之勢向心脈衝擊。這種狀況就象一個人一把一把地向一條小小的急流的小溪中撒泥土一樣,剛撒下去時溪水一團渾濁,但瞬即便被溪水衝刷得幹幹淨淨迴複清淨,而小溪中的水位卻因有泥土的撒入而微微增高,也因有泥土的存在,溪水的衝擊力比以前更大。


    杜奇的真元雖然消耗得不多,但他明白這樣下去不但解不了魯妙兒所中之毒,反而會累得自己精疲力竭,甚至有可能力竭而亡,象這種有害無利的事杜奇當然不會做,於是連忙停止向魯妙兒經脈內輸送真元。杜奇也同樣明白,如果不及時清除魯妙兒所中之毒,到時即使能救迴魯妙兒的性命,魯妙兒也會成為一個廢人,與其那樣,還不如現在就讓她死了還好一些,至少現在魯妙兒毫無知覺,根本不知道痛苦,但杜奇怎能眼睜睜地看著魯妙兒送命呢?


    思索良久,杜奇忽地用右手抓住魯妙兒的左手腕,運起玄功,先護住自己的心脈,再將自己的真元從左手經過魯妙兒的右手輸入她的經脈內,將魯妙兒經脈內的真元由她的右手經過左手渡入自己的經脈內,使真元在兩個人的身體和經脈內循環運行。這樣,杜奇便無真元枯竭之虞,可以毫無顧忌地動用真元為魯妙兒解毒,即使解不掉魯妙兒所中之毒,他也可為魯妙兒分擔一部分毒素,使魯妙兒少受許多痛苦,雖然到時他卻要平添許多苦楚,甚至是中毒而亡,但為了救魯妙兒,杜奇寧願冒此奇險,即便是丟掉自己的小命也在所不惜。


    杜奇的真元輸入魯妙兒的經脈之內,猶如一道清流噴灑在汙濁的世界,頓現一點淨空,然而好景不長,杜奇輸入魯妙兒經脈內的真元卻逐漸被毒素消耗,那一點淨空漸有萎縮之勢。但隨著杜奇的真元源源不斷地輸入魯妙兒的經脈內,那一點淨空也隨即慢慢地擴大,並沿著杜奇的真元所行方向慢慢地向前延伸;魯妙兒那含有毒素的真元進入杜奇的經脈內,便如同一條汙濁的小溪流入純淨的大河,立即便被淨化,所有的汙物瞬即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杜奇將自己的真元送入魯妙兒的經脈內容易,但要將魯妙兒的真元引入自己的經脈內難,隨著時間的推移,杜奇明顯地感到自己的真元正在急劇減少,在他真元的作用下,魯妙兒經脈內毒素肅清的進展卻極為緩慢,遠遠比不上他真元消耗的度。杜奇的心中十分明白,照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他的真元便會耗光,而魯妙兒根本沒有希望痊愈;如果他停止向魯妙兒經脈內輸送真元,好不容易為她解去毒素的經脈又會立即惡變如昔。因而,杜奇並不願放棄這得之不易的成果,隻好一如既往地向魯妙兒經脈內輸送真元,雖然魯妙兒體內被杜奇真元所解去毒素的經脈越來越多,但杜奇卻感到真元有些難以為繼。


    正當杜奇感到勢成騎虎,欲罷不願之時,忽然覺得魯妙兒的真元似是活絡了許多,以比他輸入魯妙兒經脈內的真元更強猛之勢湧入他的經脈內,真元不繼的現象頓時得到緩解,並漸有恢複之象。


    杜奇感覺到這種狀況,不由心中大喜,忽然湧起一股意念傳向魯妙兒:“妙兒,你醒了嗎?這太好了!”


    杜奇的意念剛剛傳過去,竟清楚地感覺到了此時魯妙兒的想法:“奇哥,謝謝你,真的!要不是你舍命相救,我可能永遠也醒不來了。”


    杜奇知道魯妙兒已從昏迷中蘇醒,正在配合他用真元祛毒,不由喜出望外,又傳過去一束意念道:“我們可是盟友關係,理應相互扶持和照顧,更何況你是為我而戰才受傷中毒的,妙兒,我們都不要說感激的話好嗎?”


    魯妙兒的意想又清楚地傳來:“奇哥,你真好!我什麽都聽你的!”


    杜奇見竟能這樣與魯妙兒交流想法,不由喜不自勝,要是兩人分開後也能這樣相互交流,那豈不是再也不用擔心別人會竊聽到他們的秘密?於是又向魯妙兒傳去他的意念:“妙兒,你說我們這種‘談話’的方式怎麽樣?隻不知有人在旁邊能否用這種方法交談?”


    魯妙兒的意念隨即傳來道:“那可能有點難,因為此時我們的雙手緊抓在一起,真元又把我們兩人聯在一塊,身旁更無其它聲音幹擾才能隨心所欲。”


    杜奇覺得魯妙兒的想法頗有道理,隻好放棄這種誘人的想法,又向魯妙兒傳去意念:“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先把你的毒祛除再說。”


    魯妙兒的意念傳來:“好的!”隨即,魯妙兒凝神運功,將她的真元源源不斷地送入杜奇的經脈內,經過淨化後又轉迴體內,帶起經脈內的毒素又傳入杜奇經脈內,這樣周而複始地運轉了不知多少圈,魯妙兒體內的毒素終於祛除。


    杜奇早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欣喜之餘,兩人的真元仍是無休無止地運轉,杜奇用意念問道:“妙兒,你的肩膀疼嗎?”


    魯妙兒也用意念道:“我現在感覺不到,等會再告訴你好嗎?”


    杜奇估計魯妙兒用的也是內視之術,隻好用意念道:“妙兒,現在你體內的毒已肅清,你再趁機練一會功吧,我到外麵去看看。”說畢,杜奇意念微動間,已放開了魯妙兒的手腕,收功而起。


    他見魯妙兒仍直挺挺地躺玉石台上,唿吸均勻細致,手上的膚色已迴複正常,肩膀上的兩處創口竟已愈合成一小紅點,好似被針尖紮過一般,任誰見了也不敢相信那是被附有強橫內勁、帶有倒刺的透骨釘透射而過所留下的疤痕。杜奇雙手履在魯妙兒的創口上,渡過一縷真元,探得魯妙兒的肩胛骨竟也恢複如初,絲毫不曾有被擊碎過的痕跡,更不由欣喜若狂,興奮地躍在地上。


    呆在一旁的馬雨筱看見杜奇仍是神采奕奕的模樣,不由大訝道:“她的傷好了嗎?這麽多天來你不吃不喝,還得為她祛毒療傷,怎麽還這麽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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