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杜奇和薑堅果兩人的神態,秦馨不由叫道:“你們兩個在那裏擠眉弄眼地幹什麽?還不趕快去吃飯,然後去辦正事?”


    薑堅果連忙收拾好心情,正容道:“有請杜公子、秦姑娘!”


    不等杜奇有所反應,秦馨冷哼了一聲,當先昂挺胸地從他們兩人身旁走過,鑽出房外,忽然叫道:“金長老,你們早啊!”


    原來金大釧等人正從他們的房內出來,六個人疏疏落落地散布在走廊裏,正向杜奇的房前移動,他們的心情似乎特別好,金大釧聞言笑嗬嗬地道:“不早了不早了,等會還要趕路呢,我們杜公子呢?”


    杜奇和薑堅果本就跟在秦馨身後向外走,此時聽到金大釧的聲音,杜奇便加快了度,正欲從秦馨身旁擠出來。秦馨聽到金大釧的話,見杜奇正要走出房門,便側身讓開通路,同時道:“這不是你們家杜公子嗎?大懶蟲一個!”


    金大釧見到杜奇,招唿道:“公子早!我們幾時起程呢?”


    秦馨搶著道:“你們想什麽時候走都可以,何必問我們呢?”


    金大釧訝道:“公子不與我們一道走嗎?”


    杜奇笑著道:“你們先迴去吧,我還有點小事與薑少莊主商議,事了之後我自會迴襄陽。請金長老代我向曲幫主問好,就說我很感激他!”


    金大釧恭敬地道:“是,屬下定當不負公子所托!”


    望鄉亭外,秦馨看著金大釧等人離去的背影,深深地舒了一口氣,嬌笑道:“這下輕鬆多了,明知道他們管不著我們,但有他們在,總覺得不舒服。”


    杜奇笑道:“金長老他們走了,難道你就能反天了?還有我在這管著你呢。”


    秦馨嗤笑道:“你?我們還沒定誰管誰呢?”


    杜奇忽然轉換話題道:“馨兒,你今天準備到什麽地方去玩呢?”


    秦馨似早想好了般,聞言道:“我們不宜走得太遠,就到周圍山上轉轉吧。”


    杜奇對率人相送金長老等人的薑敬之和薑堅果道:“薑老和少莊主請迴吧,我們去轉轉便迴。”


    薑堅果雖有心陪他們兩人一塊去,但由於他身負內傷,現雖有所好轉,卻也不宜勞累奔波,更不宜與杜奇他們去爬山,實是有心無力。薑敬之自是不便與兩個毛頭孩子去爬山遊玩,隻得叮囑道:“兩位可要當心安全!”


    秦馨笑道:“薑老和少莊主放心好了,我們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tw)”語畢,與杜奇相攜向環護在楓林山莊周圍的山上奔去。


    此山名曰金屋山,似一座無頂無窗的房屋一般將楓林山莊裝在裏麵,無論從什麽地方,皆無路可達山頂。


    杜奇和秦馨兩人沿著大道,遠遠地在別處一座石橋上渡過靜河,站在一處峭壁上,秦馨望著奔騰咆哮的河水,仍感到有一些頭暈心悸,對遠離她的杜奇道:“杜奇,你說這河前麵那個淨字是強勁的勁呢還是幹淨的淨?”


    杜奇笑道:“都不對,是安靜的靜!”


    秦馨啞然道:“你看這河水深浪急,使人感到有一股強橫霸道的力量,其聲音又震耳欲聾,應該稱之為‘勁河’,可薑少莊主說:‘此河水流湍急,低下路麵數十丈,深卻不知幾許,無論人畜物件,隻要掉入其中,便會立即沉入水底永不再現。’論理應稱為‘淨河’才對,怎麽也與安靜兩字拉不上關係啊。”


    杜奇道:“可是此河偏偏就叫‘靜河’,名稱前麵那字便是安靜的靜!”


    秦馨哼道:“哼!一點道理都沒有,純粹是強詞奪理!你離我那麽遠幹什麽,難道怕我把你吃了?”


    杜奇笑道:“遠一點安全,免得我一時措手不及抓你不住,一不小心害得你摔成終身殘廢咋辦?到時你嫁不出去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聞言,秦馨忽地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悵惘,但她卻盯著杜奇笑道:“你想得美,是否本姑娘嫁不出去正中你的下懷呢?”


    杜奇道:“你嫁不嫁得出去與我有何關係?至於象你說的那樣嗎?”


    秦馨忽地籲了一口氣,淡淡地道:“好了,不和你閑扯了,我們上山吧。”


    杜奇灰諧地道:“秦姑娘請先行,小生隨後就到!”


    秦馨無奈地暗歎一聲,轉身向山上攀登。腳下雖無路,卻難不倒他們兩人,不大工夫,他們已登上最高的山頂,極目遠眺,頓感心中一輕,所見之物忽然變得十分渺小,微不足道,隻有自己高高在上,有一種世上一切皆臣服在自己腳下的感覺,突覺豪情萬丈,似已包容一切,又似融入其中,更欲乘風而去。


    秦馨在崖壁邊沿探頭向莊內看去,隻見楓林山莊內道路如帶般縱橫交錯,其上行人如蟻,兩旁房屋似一些積木般躺在眼底,似雜亂無章又似隱含某種特定規律,正待細看,忽然眼前一片迷蒙,不知從何處飄起一股淡淡的煙霧,將楓林山莊完全遮掩,待得煙消霧散,所見楓林山莊的格局與先前大不相同。初時,秦馨尚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一時沒有記住,可接連幾次皆是如此,不由暗感訝異,忽然心中一動,道:“杜奇,你說這楓林山莊真的無法可破嗎?”


    杜奇道:“沒有什麽地方絕對可守,也沒有什麽地方絕對不可守,這楓林山莊雖是一上佳福地,但同時也是一處絕地,對此,薑家建莊的祖先早已了然於胸,所以我們不必為他們擔憂,不過,能再加一點布置就完美了。”


    秦馨似次認識杜奇般,上下打量著他訝道:“沒想到你還懂看風水?”


    杜奇笑道:“說實話,我真有點害怕與你再在一塊呆下去!”


    秦馨道:“怎麽?怕我把你宰來吃了啊?”


    杜奇仍笑道:“那倒不是,我是擔心你不斷地現我身上的優點和本事,將來難以找到如我這般優秀的如意郎君,弄得非我不嫁就不好了。”


    秦馨嗤道:“別臭美了,就你這小樣,根本入不了本姑娘的法眼!”旋又一本正經地問道:“杜奇,你老實告訴我,你是否有了意中人?”


    杜奇笑道:“怎麽?現在就想來探底啊?”


    秦馨亦笑道:“稀罕!”隨即用手一指前方山頭道:“我們從那邊繞著迴去。”語畢,突地嬌笑一聲,掠下山崖,向另一座山峰奔去。


    她似不知道疲累一般,從一個山頭奔向另一個山頭,始終保持著高昂的興致,直到晚飯之後迴到杜奇的房間,她仍是興奮異常,坐在床沿上,纏著遠遠地坐在椅上的杜奇東拉西扯。杜奇忽然道:“馨兒,你覺得楓林山莊好玩嗎?”


    秦馨仍是意興昂揚,聞言道:“還不錯,不過想來沒有比今天更好玩的地方了,這種心情也很難找到,與其留下遺憾,還不如趁早離去呢。”


    杜奇道:“你的意思是明天便要離去?”


    秦馨似善解人意地道:“如果你沒有什麽正事要辦,我們明天便走吧!”


    杜奇笑道:“這還不是馨兒你說了算,你想明天走我們便明天走!馨兒,你的眼裏好象有兩團火,你累了嗎?”


    此時,秦馨仍然顯得十分興奮,聽到杜奇的話,不由抬眼望向杜奇,剛好與杜奇四目相對,笑道:“你的眼裏才真的有火呢,啊――,真的有點困了!”說著說著,秦馨忽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顯得疲倦已極。


    杜奇仍盯著她的眼睛,柔聲道:“累了就好好地睡一會吧,馨兒乖,來,躺下來,我幫你蓋上被子。”說著,杜奇站起身來走向床邊。


    秦馨沉得眼皮越來越重,看見杜奇向她走來,臉上似是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不由警惕地叫道:“你,你想幹什麽?……”但她的聲音卻顯得十分微弱。


    杜奇仍笑意盎然地柔聲道:“馨兒乖,聽話,不要胡思亂想,來,躺下來,睡一會就好了,我幫你蓋上被子。”秦馨雖然不想睡,但又覺得眼皮沉重無比,略顯驚駭地強睜著雙眼看著杜奇扶著她慢慢地躺在床上,又為她蓋上被子,忽地覺得心中一鬆,終於舒坦閉上雙目,沉沉地睡了過去。


    看著秦馨甜甜地進入夢鄉,杜奇緩緩地直起腰來,臉上的倦容一閃而逝,不由暗叫要死人了,沒想到施展催眠*竟如此耗費元神。思念間,杜奇急忙坐在椅上運功調息,隻片刻時光便迴複如初,此時,忽聽一陣腳步聲從房外傳來,停在他的房門外,知是薑堅果到來,不由叫道:“門沒上栓,進來吧。”


    薑堅果並不多言,推門閃身而入,隨後閂上房門,迴身走近杜奇,掃了一眼床上的秦馨後才問道:“杜公子,你準備好了嗎?”


    杜奇道:“請少莊主帶路!”原來杜奇準備今晚去為薑敬言煉丹,卻又不便讓秦馨知曉,隻好施展神功,按家傳玉佩上所載的催眠方法將秦馨弄睡著。


    忽然之間,秦馨悠悠地睜開雙眼,頓感神清氣爽,愜意地“呀”了一聲,用勁地伸展四肢,猛地現天已大亮,四下一望,見杜奇坐在遠離床前的一張椅子上趴在桌上睡得正香,一時覺得有些驚愕。


    看著杜奇的模樣,秦馨突覺得有些失落,又有一絲欣慰,更有一點鬱悶,忽見杜奇雙肩微微抽*動,似欲馬上醒來,忙翻身坐起,搶在杜奇醒轉前叫道:“杜奇,天亮了,還不起來!”


    杜奇聞聲抬起頭來,似忽然現秦馨在床上一般微微地錯愕了一會,略帶倦意地笑道:“馨兒醒了,昨晚睡得好嗎?”


    秦馨見杜奇一臉倦容,又聽到他的聲音略為有一點嘶啞,顯是一晚未曾睡好,不由心中一痛,當即跳下床來,一步竄到杜奇旁邊,將杜奇的頭摟在她的胸前,一邊撫摸著他的頭一邊憐愛地嬌嗔道:“死杜奇,明知道這樣睡不好怎麽不上床來睡呢?都是我不好,害得你這樣。”


    杜奇不虞秦馨的反應如此巨烈,感受著她胸前的馨香和溫軟,突覺一陣依戀一陣慌亂,卻不由暗暗地歎息了一會,不舍地輕輕推開秦馨,使兩人拉開距離四目相對,這才柔聲道:“馨兒,這不關你的事,真的!”


    秦馨似有點不舍地離開杜奇的身旁,返身坐到床沿上,用手梳理了一下垂在額前的亂,歎道:“你這樣疲倦,今天怎麽上路呢?”


    杜奇忽地起身站到窗前,推開窗戶,伸展開四肢,深深地唿吸了幾口窗外的清新空氣,笑道:“馨兒,你看我有一點疲倦的樣子嗎?”


    秦馨見杜奇似換了個人般立即顯得神采奕奕容光煥,不由更感難受,強顏道:“既然如此,那你還在磨蹭什麽,還不趕緊去洗瀨吃完飯上路?”


    飯後,杜奇和秦馨辭別楓林山莊眾人,經過前日激戰的三岔路口,徑往九江府方向而去,兩人一路上說說笑笑,不知不覺間時已至午,秦馨的心情終於好轉,顯得有些開心起來。


    此時,兩人忽地舍棄大道,登上一座小山頭,四下一望,皆覺意興飛揚。小山崗上一木獨大,枝葉繁茂,樹蔭濃厚,涼風習習,平添許多清爽的涼意,杜奇見這棵樹高出其它樹木許多,不由長吟一聲,飛身飄上樹巔四下觀望。


    隻見前方裏餘外一彪人馬匆匆奔來,最前麵的是一車一騎,車馬奔行甚,皆頗為慌張,車後百丈外十餘騎人人舞刀掄棍,氣勢洶洶,不用想也知道他們是在追趕前麵的車、騎。


    杜奇功聚雙目,現前麵那輛雙轅馬車居然是駱馬幫的,不由生出親切之感,便飄下樹來,對秦馨道:“馨兒在此等我!”說畢,便奔到路旁。


    馬車漸漸行近,杜奇見駕車的是一個三旬左右的粗壯漢子,胸前四個綠馬蹄閃閃生輝,車前門簾飄蕩,不知裏麵坐的是什麽人。車旁馬上那人亦是三旬左右,看樣子是一個鏢師,執刀在手,滿身血汙,顯是經過一番惡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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