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著令人沉醉的花草氣息,看著令人向往的無限美景,幾疑身在仙境,望著這一切,三人頓覺心胸開闊,皆有把這一切都踏在腳下的感覺,更覺心曠神怡,似欲乘風飛去。小蘭首先驚唿道:“哇!好美啊!”


    秦馨也讚不絕口,驚歎道:“沒想到在這等時節,還能見到有如春天般的美景,實是難得!”


    歡唿聲中,秦馨和小蘭早相擁著躺倒在綠茵中,翻滾著一團。


    杜奇也與她們笑鬧了一陣,爬起身來指著前麵不遠處江邊的一片房舍道:“那裏就是渡口,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去了。”


    聞言,秦馨推開小蘭爬起身來,衝著杜奇叫道:“杜奇,你真要到渡口去?”


    杜奇不解地望著秦馨,眼裏卻孕育著笑意,理直氣壯地道:“這條道直通渡口,我們不去那裏還能去哪裏呢?”


    秦馨道:“那好,你說說看這麽急著趕去渡口,到底準備去什麽地方?”


    杜奇訝道:“到渡口就一定要到別的地方去嗎?”


    秦馨嬌嗔道:“杜奇……渡口真的有、有那人嗎?你是聽誰說的?”


    杜奇正色道:“那人當然在那裏,不然我帶你們去那裏幹什麽?即使他現在不在,我們也要在那裏等他幾天,快點,晚了就找不到住宿的地方了。”


    秦馨似有點難過,氣苦地道:“杜奇,你就那麽急著把我、送走嗎?”


    杜奇暗然道:“反正你遲早都是要走的,現在跟他走不是很好嗎?”


    秦馨頹然道:“好,杜奇,我明白了!”旋又叫道:“小蘭,你啞巴了嗎?”


    小蘭聞言慌亂地將眼光從杜奇身上挪向別處,不明所以地道:“沒有啊。”


    看見小蘭的神情,秦馨忽然笑道:“死丫頭,看你……”說著她瞄了杜奇一眼,湊到小蘭耳旁小聲道:“看你眼睛一直盯在他身上眨都舍不得不眨一下,是不是春心動了?可惜他馬上就要把你弄到渡口去賣了。”


    小蘭聞言倏覺臉上發燙,心意早亂,惶急地道:“杜公子可不是那樣的人!”


    秦馨道:“現在八字還沒有一撇呢,就急著吃裏爬外幫他說話了?”


    小蘭羞怯地嬌哼一聲,不依地舉起一雙小手向秦馨撲去。秦馨早怪笑著遠遠地跑了開去,小蘭隻好不依不饒地向秦馨追去。


    秦馨的話湊在小蘭耳旁說得很小聲,確是有意不讓杜奇聽到,沒想到杜奇仍然聽了個清清楚楚,但他卻隻能悶在心裏,不敢稍有表露,隻好假作什麽都不知道般默默地追在她們身後向前奔去。(..tw)


    三人嘻嘻哈哈地你追我趕一點也不知疲勞為何物,隻一會便來到江岸邊,隻見渡口處黑黑壓壓地聚集了一大堆人馬,似是一處墟集般鬧哄哄的混亂不堪,杜奇見江中隻有兩條小渡船,一條剛離江岸,一條仍在對岸,他沒想到在這渡口處會有這麽多人,一時不明所以,正想找個人來問問,忽聽旁邊一人道:“這裏原有十餘艘渡船,不知何故現在卻隻有兩條小破船渡河,這麽多人馬,幾十趟也運不完,不知何時才輪到我們,不若我們就在這渡口找間客棧住宿一晚,明日再想辦法渡河可好?”


    另一個人歎了一口氣,似有些無奈地道:“看來隻好這樣了。”


    那人又道:“既如此,我們得快點去找客棧,晚了可能就沒位了。”


    杜奇深以那人的話為然,急忙拉著秦馨和小蘭往前奔去。到得渡口鎮集上,才申時兩刻,但見鎮內人頭湧湧,街上大部分皆是滿身風塵之人,顯是過往行人和昨晚逃出來的小部分難民等不及渡河趕至此處暫歇,等待過河的時機。


    這渡口鎮集緊傍河岸,隻有沿江一條街,長約一裏半。杜奇見鎮上街道寬闊,兩旁房屋建築之格局氣勢並不比興國府差,此時更加突顯一派繁華景象,他顧不得欣賞鎮上的美景,急忙領著秦馨和小蘭去找客棧。


    街道兩旁除了飯館就是客棧,現在所有的客棧居然全部客滿,他們失望地站在一家客棧的大堂內,一時竟有點不舍離去,此時一名店小二湊上前來對他們道:“三位客官,我們這家客棧是鎮上最大最豪華的,有兩個小三合院和十幾間上房皆被人包了,長期都沒有人來住,現在時間還早,等入更後如果再沒有人來,那些房間我們便可便宜一點租給客官們,不知客官意下如何?”


    昨晚杜奇搜得店中幾百兩白銀和銀票,又經過一夜折騰,觀念在不知不覺中早改,此時想也不想地問道:“那好,我們先訂下兩間上房,此處哪家飯館的酒菜好一點呢?等我們好好地去吃上一頓再來歇息。”


    那店小二道:“鎮上賣吃食的地方雖然不少,但象樣的卻隻有敝店經營的‘聚英樓’一家,分上下兩層,時常滿坐,正對用飯時很難找到位置,現在時間雖早,但過往客人卻比往常多了不知多少倍,還有沒有位置就很難說了。”


    那店小二的話尚未說完,一位年約四旬,圓圓的臉上堆著笑容,商賈打扮的小胖子湊過來,上下打量著杜奇、秦馨和小蘭,問道:“三位沒找到宿處?”


    那店小二看見那人,急忙堆起笑臉招唿道:“喲,原來是馮掌櫃駕到,好久不見了,快請裏麵坐,奉茶!”


    那馮掌櫃道:“不了不了,我馬上得走,今晚我那小院就租給這三位小客官吧,不過租金可得由我來收。”


    那店小二道:“應該,應該!”接著對杜奇道:“客官,這位馮掌櫃就長包了敝店一座小院,平時很少住的,那裏既寬敞又幽靜,確實是一個好地方!”


    杜奇看出那馮掌櫃不諳武功,又見他滿麵風塵的模樣,顯是經過長途跋涉的正經商人,於是問道:“不知馮掌櫃欲取多少租金?太貴了我們可住不起啊。”


    馮掌櫃道:“隻收兩間上房的錢,共一兩銀子,這是最低的價錢了,少一文也不行,如果你們不走,隻要我沒迴來,你們住幾天都成。另外,隻要你們住到我那小院裏去,聚英樓上還有一個專位等著你,不過得自己結賬。”


    那店小二也道:“對,馮掌櫃除了包下一個小院外,還在聚英樓二樓上包了一張桌子,這可是有錢也買不到的。”


    秦馨聽到馮掌櫃和那店小二的話,早歡唿雀躍起來,忙道:“居然有這麽好的事?我們住了!小二哥快領我們去,安頓好後到聚英樓吃飯去。”


    杜奇本已心動,聽到秦馨如此說,忙掏出一兩銀子付了房錢,馮掌櫃接過銀子招唿一聲樂嗬嗬地獨自去了。三人跟著那店小二來到一處三合院內,杜奇見院內共有三間正房,五間偏房,房內設施豪華近乎於奢侈,澡堂、廚房、廁所等附屬設施應有盡有,一樣不缺。秦馨和小蘭自去占了一間正房,卻將正中一間留給杜奇。那店小二見三人安頓妥當,問道:“客官還有什麽吩咐?”


    杜奇想了想道:“這麽多行人聚集在此不得渡河,卻是何緣故?”


    那店小二道:“三天前來了一隊官兵,說是奉城守王將軍之命去打山賊需要運送物資,把渡船都弄走了,還是明月堡的張大善人和清風寨的黃寨主不知從哪裏各自弄來一條小破船,但根本滿足不了這條道上行人的需求,鎮上有好些人住了兩天都沒有走成,聽說有人在渡口等了兩個通宵都沒有上得了船,大家都堵在這裏走不了,又都不想走迴頭路返迴城去,現在還不斷有人趕來,往後還不知要擠成什麽樣子呢。”


    杜奇恍然道:“怪不得剛才看見江中兩條船上分別插著清風和明月字樣的旗幟。”此時,杜奇心中忽然隱隱感到不妥,卻又不知問題出在什麽地方,他還是首次有這種感覺,既覺新鮮又感神秘,於是道:“謝小二哥了,現在時間尚早,我們先出去用飯,等會迴來再向小二哥請教。”


    那店小二忙道:“有事叫一聲便成,小的告退。”


    此時午飯時間早過,晚飯尚早,雖然此處人滿為患,但杜奇和秦馨、小蘭趕到聚英樓並不見有多少人,正要進門時,驀地左方一陣混亂,行人四散避開,竟有兩幫各十多人打將起來,沿街追逐,刀來劍往,血肉橫飛。


    杜奇雖然不怕任何麻煩,但他並不想多事,也不願惹事,忙拉著秦馨和小蘭踏入聚英樓內,見一樓大堂內隻有聊聊幾人在坐,並不象店小二所說的沒有位置。杜奇正要帶著秦馨和小蘭上樓時,一個夥計滿臉堆笑地迎過來熱情地招唿道:“客觀來咧,請問定的幾號位?”


    杜奇道:“沒有定位就不能來吃飯了嗎?”


    那夥計幹笑道:“當然能,不過得等定了位的客人走了後才有位置。”


    杜奇笑道:“幸好我們早定了位的,樓上五號在什麽位置?”


    那夥計聞言馬上換上真笑容,客氣地道:“客官請隨小的來!”說畢,畢恭畢敬地將杜奇他們三人引上二樓,帶到靠街窗旁的一張大桌子旁,杜奇自然坐上主位,秦馨和小蘭分坐左右,抬頭間,剛好把整個二樓廳堂收入眼中。


    剛踏入樓內,杜奇就聽得有人道:“清風寨和明月堡終於開戰了,唉……”


    另一人道:“他們當街廝殺都沒有人管,這還有王法嗎?”


    剛說話那人苦笑道:“唉,早就沒有王法了,不然他們怎麽敢在這興國府的渡口當街打打殺殺的?”兩人同時歎了口氣,扯到別的事上去了。


    杜奇見整個二樓廳堂內橫豎擺放著二十餘張桌子,此時大半都坐著各式各樣的人,鬧哄哄的一片,與樓底的冷清形成鮮明的對比,每桌都多人共坐,唯靠街窗正中的那張大桌由一人獨據,此人年紀輕輕,最多不過二十歲,身型雄偉,氣勢懾人,長劍橫放桌上,獨自在那自斟自飲,一派悠閑自得的高手風範。


    看他的模樣,似在此坐了許久,無論夥計或其它客人,似乎對這年輕人獨占此桌一事習以為常,連異樣的眼色神態都欠奉。杜奇正打量他時,那人也抬頭向他看來,對他展露出一個大有深意的笑容,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秦馨和小蘭瞧見那年輕人,秀眸皆射出動容之色,櫻唇半張,欲動還休,似是被他那完美野逸和極具男子氣概的容顏體型震撼了。


    杜奇見他目光銳利無匹,氣度雍容華貴,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樣,不由暗唿厲害,想不到會在此遇上這種罕有的高手,還是這麽年輕,卻不知他是何方神聖?杜奇忽然附在秦馨耳旁道:“是你七兄吧?!”


    秦馨聞言露出不信的神色,驚訝地問道:“你認識他?”


    杜奇笑道:“你想知道嗎?我偏不告訴你!”


    秦馨不屑地道:“不說就算了,誰稀罕!?”


    小蘭此時讚道:“杜公子猜得真準!”


    杜奇笑道:“我可不是猜的,而是看的,感覺出來的。”


    秦馨正欲說話,驀地街上有人大聲喝道:“秦風下來受死!”


    整個酒樓立時逐漸靜了下來,卻仍有“又來了呢!”“有熱鬧看了”諸如此類的大唿小叫此起彼落,到最後靜至落針可聞。


    杜奇訝然瞧去,隻見樓下對街處高高矮矮的站了四個人,個個目露兇光,兵器在手,向坐在樓上的年輕人叫陣。


    那叫陣的四個人都是一式黑衣勁裝,年紀介乎三十至四十間,高個子手提雙鉤,另三人均是用刀,麵容兇悍,使人感到均非善類。


    杜奇正在猜測那四人為何找上秦風時,忽聽鄰桌一人低聲道:“他們是這富水幫的頭領,與老大梅閏枝並稱富水五惡,手下有百多兒郎,專門在這富水江上打劫過往客商,無惡不作,不知是否老大給宰了,現在前來尋仇。”


    這時那高個子大喝道:“秦小賊你給我滾下來,大哥的血債,須用你的鮮血來償還。”


    杜奇不由暗讚鄰桌那人一猜便中,顯是大有來頭之人,心想有機會倒要結識結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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