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荒野之處雖然少見人蹤,但偶有人經過實乃最正常不過之事,秦馨不明白杜奇為何如此大驚小怪顯得神秘兮兮地還要用傳音之術告訴她不要聲張,更何況此時她根本沒有發覺周圍有人,不由半信半疑地望著杜奇。


    杜奇卻並不這樣認為,他雖不知來的是什麽人,也不知來人是否真會到他們這邊來,但他卻分明地感應到來人帶有一股陰邪之氣,令他感到很不舒服,不由傳聲向秦馨示警,同時暗暗戒備,神氣內斂顯得絲毫不懂武功的模樣。


    秦馨見久久無人到來,正想發問,忽聽一個清脆甜美得幾乎令人心醉的聲音傳來:“姥姥,煙火就在前邊,還有人,我們過去嗎?”


    另一個頗為動聽的聲音道:“既然來了,當然要過去看個清楚了,快點!”


    隨著話聲,兩個美豔絕倫的女人從茅草屋後靠秦馨那邊的疏林中嫋嫋娜娜地走了出來。前麵一位看上去年約四旬,風姿卓然,身著黑色虎綢衫褲,顯然是被稱為姥姥的女人;她的後麵緊跟著一位十五六歲,身著淡黃衣褲的少女。她們來到近前,見隻有杜奇和秦馨兩人,不由微微一楞。那姥姥的目光似利刃般從兩人身上刮過,忽又折迴來定在杜奇的身上,眼神變得更為淩厲。


    初見杜奇時她並未留意,以為隻是一般山裏的孩子,可當她再次細看杜奇時,發現杜奇竟是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材,更難得的是她看出杜奇不曾練過武功,雖然年齡大了點,但若由她親自細加栽培,不過三五年間定會讓他變成一個武林高手,思念間已暗暗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要把他帶迴去。


    那少女的眼光毫不經意地掃過秦馨,也定定地落在杜奇身上,逐漸變得明亮起來,到最後似乎冒出了火花,她似是知道她姥姥的心意似的,毫不客氣卻微笑著問道:“小子,你叫什麽名字?”


    杜奇見那姥姥看上去雖然年歲不輕,但臉上依然光滑如鏡,隻是略施薄粉便顯出萬種風情,烏黑的頭發在頭頂高高地旋著兩隻宮髻,加上一身素黑,十分強烈地襯托出她明豔照人的臉容更為秀麗絕倫,隻是她的眼神無定,常常毫無由來地倏忽來去,顯然是一個多疑善變,又或是一個很有主見,令人無可猜測無法捉摸的角色;那少女身形高挑,顯得婀娜多姿,麵如芙蓉,美貌似比秦馨猶勝一分,卻是一派清純的模樣,似是入世未深心無點塵,一舉一動皆顯露出無比的真誠,杜奇見問,滿麵笑容地應道:“我叫姚理歲。”接著指著秦馨道:“那是舍妹,名叫姚理馨,不知這位美麗的小妹妹怎麽稱唿,有何見教?”


    秦馨見那少女的眼光不停地在杜奇身上掃來瞄去,早就滿肚子不高興,隻是尚受方才惡夢的影響才懶得發作,此時見那少女開口就問杜奇的名字,正要迴話,誰知卻被杜奇搶了先,又聽杜奇並不告以真實姓名,而是一派胡言,心中才稍微好過一點,默認了自己名叫姚理馨。


    那少女咯咯嬌笑道:“好有趣的名字,你們在這個地方做什麽呢?”


    杜奇亦笑道:“真的有趣嗎?你還沒有迴答我的話呢?”


    那少女看了一眼她姥姥,依然笑意盎然道:“你叫姚理歲是吧?你聽好了,沒有人敢在姥姥麵前討價還價講條件,因此呢你最好是有問必答,而且不準說假話,說不定姥姥一高興,自然會告訴你一切的,否則姥姥會不高興的,姥姥不高興了,後果是很嚴重的!姚理歲,你還是趕快迴答我的問話吧!”


    杜奇忽然問秦馨道:“馨兒,我們上山那天早上隔壁山溝裏那位雞妹妹說什麽來著啊?我一時忘記了,你說給我聽聽好不好?”


    秦馨聞言一怔,忽地笑道:“哪位雞妹妹?哦……是不是那個長得象模象樣,有事無事老是拿眼睛看著你,恨不得馬上嫁給你的那位雞妹妹?”


    杜奇道:“正是正是,不過她是否想嫁給我卻不得而知,那天她怎麽說的?”


    秦馨眼也不眨接著杜奇的話說道:“她說對麵山坡上的牛大媽經常讓她代為看管兩頭牛,她雖不願意,卻害怕牛大媽發脾氣,你也知道牛大媽的脾氣不大好,隻要她發起脾氣來,遠近沒有人不怕她的,所以那天雞妹妹來告訴你,叫你無論如何也要答應牛大媽的要求,不要惹她發脾氣,否則後果很嚴重。”


    杜奇輕蔑地說道:“我不是依然沒有答應嗎?最後怎麽樣呢?”


    秦馨嬌笑道:“還能怎麽樣?最後她發起脾氣來還不是吃不了兜著走,現在想起她的樣子來也覺得好笑,更覺得可憐,唉!”


    那少女忍不住正欲發問,那姥姥卻搶先道:“小子,不要瞎胡鬧了,由我來告訴你好了,我們來自梁子山,我姓姬,你們叫我姬姥姥或姥姥皆可,她叫苟香茗,乃我一位師侄的愛徒,以後你們多親近親近。(..tw)”


    杜奇聞言不由心中一樂,卻正色道:“原來是雞姥姥和狗妹妹,失敬失敬!兩位大駕光臨如此荒山,不知雞姥姥有何指教?”


    姬姥姥道:“我見你資質尚堪造就,願將一身武功傾囊相授,至於名份並不重要,你若拜我為師最好,若不願拜我為師稱唿我為姥姥與香茗平輩相待也行,但你必須隨我們迴去練功,功成方可出來闖蕩江湖。”


    杜奇沒想到這令人討厭的姬姥姥居然來這麽一手,忙岔開話題道:“真是不好意思得很,山野之地沒有好東西招待兩位貴客,隻有些許獾肉,請兩位莫嫌粗鄙,將就著用一點吧。”


    苟香茗見放在石上的獾肉色澤紅亮,散發出陣陣異香,早想弄點來嚐嚐,但見姥姥沒什麽表示,不敢異動。姬姥姥接著剛才的話說道:“現在時候不早了,我們上路吧。”


    杜奇道:“兩位慢走,請恕我兄妹不送!”


    姬姥姥詫異道:“你不想跟我們去學武功?”


    杜奇道:“聖人雲:‘父母在,不遠行!’姥姥的美意我隻好心領了。”


    姬姥姥薄怒道:“哼,你竟敢公然違背我之意?要不是看在你有一副好身架的份上,決不輕饒,香茗,帶他走!”


    苟香茗道:“是,姥姥!”說話間,她已飄身而起,猛向杜奇撲去,不待近身,左掌護身,右手早化掌為爪,疾向杜奇的右手腕扣去,隱隱帶起一股風嘯之聲,由此可見苟香茗內力之深厚,這一招之淩厲。


    秦馨看見苟香茗早就覺得不順眼,此刻見她出手抓向杜奇,也不由分說,暗中運轉真氣,起身跨前一步,右手徑直扣向苟香茗的右腕,左手五指聚攏成鳥嘴形,猛往苟香茗護身的左手腕拂去,竟把苟香茗硬攔在半途之中。


    苟香茗不虞有此變故,此時她招式已經用老,根本來不及換招應變,若她原式不變抓向杜奇,可能在她還沒有抓到杜奇前,她的右手已落入秦馨的手中,左手更有被擊中的可能,當下不敢托大,隻好猛地一頓身形,放棄對杜奇的攻擊,飄身後退躲避秦馨的攔擊。


    秦馨雖未與苟香茗交上手,但見苟香茗退去,也不追擊,隻是站在那裏輕蔑地瞧著苟香茗連連冷笑不已,一副得勝者的驕橫姿態。


    姬姥姥和苟香茗在這荒山之中見到杜奇和秦馨兩人,幾乎皆把注意力集中在杜奇身上,但見杜奇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似是根本不懂武功,雖知他的不凡,也隻限於杜奇本身的資質,卻不虞有他,對秦馨又不曾太留意,此刻見秦馨施展出高明的武功,皆不由大訝,這才細細打量秦馨,姬姥姥訝道:“姚姑娘,看你英氣內斂,顯是身懷上乘內功,不知師承何派高人?”


    秦馨道:“有勞雞姥姥動問,我們兄妹的武功皆得自家傳,隻是略懂皮毛,卻是無門無派,到是讓雞姥姥和狗妹妹見笑了。”


    苟香茗沒想到在這荒山之中會碰上秦馨這麽一個強勁的對手,大意之下被秦馨一招逼退,要強的她頓感臉麵無光,怒火與妒火同時升騰,嬌叱一聲,雙手幻化成一片掌影,帶起一股厲嘯,狠狠地向秦馨當頭罩去。


    姬姬姥及時阻止道:“香茗迴來!”接著又問杜奇道:“姚公子會武功?”


    苟香茗去勢本急,但聽得姥姥的唿喝,居然能及時停止身形,終止對秦馨的攻擊,點塵不驚地返迴原處,再一次顯露出她不凡的武功修為。杜奇聞言暗歎一聲正要答話,秦馨卻搶先道:“我哥的武功不知比我高強多少倍,往日在家經常打得我滿山亂跑,連爹媽都阻止不了。”


    姬姥姥見杜奇和秦馨雖是一身汙漬,但身上的衣服卻是用料名貴,手工精細,顯是出於名門,也不由相信他們上山已有好幾天之說,略一尋思,終於色變,問道:“你們與姚氏雙雄是什麽關係?”


    秦馨嘻嘻笑道:“一點關係都沒有,如果說有的話,也是姥姥自己的猜想,與我們兩人無關。”


    姬姥姥居然笑道:“既如此,姥姥就不多問了。我們走吧!”她最後一句似是向苟香茗說的,但她的話未落音,精神便似一張無所不能的巨網,遙遙地罩著杜奇,她的人更似一溜青煙般飄向杜奇立身之處,幻起一片爪影,帶起一股陰寒的狂飆,猛地抓向杜奇,似欲將杜奇帶走方才甘心。


    杜奇本不想與人爭鬥,因而在她們到來之前神氣內斂,扮著不會武功的模樣,隻望大家能相安無事,平和分手,但現在見姬姥姥不由分說,更以偷襲的方式向自己攻來,不由心中微怒,受她精神的感應,意念一動,精神也牢牢地鎖定姬姥姥,猛然跨前一步,把秦馨護在身後,運起先天純陽之氣,展開“遮天手”,雙手十指變幻不定,毫無畏懼地迎向姬姥姥的雙爪。


    姬姥姥見杜奇竟敢出手相拒,不由冷笑一聲,冷哂道:“不自量力!”猛地又增加了兩成力道,誌在一招就把杜奇拿下,眼見得手,卻被杜奇險險地躲了開去,她正欲原式不變地跟蹤擒拿,卻遭到杜奇無情的反擊,她不得不變招以對,隻瞬間,兩人就交換了三招。


    姬姥姥此時不由大為驚異,無論她如何變招換式,杜奇好似十分熟悉她的招式般,每每搶先封死她的出手路線,她不得不頻頻變招以對,深感束手束腳根本發揮不出所用擒拿手的威力,更讓她驚駭的是,杜奇的內功似是她所習內功的克星,她運起全力,仍抵擋不住杜奇那令她難以抗拒的炙熱之氣。


    杜奇自練功以來,從未與人正大光明地交手比拚,如今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接下姬姥姥的攻擊,本無信心必勝,誰知剛一交上手,竟能與姬姥姥一來一往地戰成平手,當下不由信心大增,幾招一過,杜奇不由暗暗高興不已,皆因他發覺不僅是他所施的擒拿手能隱隱地克製姬姥姥的招式,他所用的先天純陽之氣更能克製姬姥姥的陰寒內功,隻一小會便迫得姬姥姥手忙腳亂,氣喘籲籲。


    苟香茗見姥姥忽然向杜奇出手,已明姥姥的心意,在她意想中,隻要姥姥一出手,必定即刻擒人而歸,誰知那自稱叫姚理歲的小子武功卻高深莫測,竟與姥姥針鋒相對狂猛搶攻,隻一愣神間便交手了十餘招。


    苟香茗見姥姥居然過了十餘招還收拾不下杜奇,不由暗驚,繞過正在亡命相搏的兩人,猛然向秦馨撲去,似要找迴剛才丟失的顏麵。


    杜奇與姬姥姥交手後,越來越得心應手,忽見苟香茗欲向秦馨出手,一時又不由意氣風發,不由長笑一聲,精神猛地鎖緊苟香茗,把她圈進自己的攻擊範圍,同時叫道:“馨兒讓開,把她們都交給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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