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是第二天的午後,陸小井漫無目的走在青陽市的大街上。師祖還沒有告訴陸小井,是否決定派他前去。陸小井出了師祖的住處後,實在沒有地方可去。已經跨入築基期的他,不睡覺自然毫無影響,索性就隨意行走在街上,瀏覽著四周的景色。


    前方的路口聚集了好多的人,中國人喜歡看熱鬧的本性,陸小井這些天也有些了解。不過他也沒有擺脫好奇心作祟,走了過去,原來是一名民工死在了路口。


    陸小井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卻沒有發現什麽車禍跡象,民工就仿佛突然出現在了這裏一樣。


    民工渾身是血的倒在血泊中,右手微微蜷縮著。旁邊的幾個人卻依舊議論紛紛,可是卻沒有人上前去幫忙。陸小井仔細打探了一下民工後,搖了搖頭,已經沒救了。


    此時,周圍幾人的探討讓陸小井也了解了大概。原來這名民工是在青陽市打工的,貌似在某個工地發生了事故,被出租車拉往醫院。不過半路的時候,好像就不行了,出租車司機說忌諱這些東西。居然,在路口就不顧民工工友的反對,將二人扔在了這裏。


    過往的行人和車輛聽了這一敘說後,無一不義憤填膺,可是依舊沒有一人上前去幫忙。畢竟現在的社會上,幫忙了卻得不到好報的例子實在太多太多了。


    眾人繼續圍觀的時候,陸小井已經打算轉身離開了。他發現民工也是才死不久,被出租車司機拋下的時候,恐怕根本還沒有死亡。也許就因為那司機的這一舉動,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離開了這個世界。不過這些與陸小井也沒有太大的關係了,陸小井不知道從何時起,發現自己對於生死看的都有些淡然了。


    不過,陸小井卻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到,如果死去的人是於麗麗。他又會如何去做呢?


    就在陸小井已經邁開腳步的時候,人群又傳來了一陣喧嘩聲。原來一位女孩走到了民工的旁邊,似乎是學醫的,在檢查著什麽。陸小井苦笑著搖了搖頭,因為他知道,民工早就已經沒有了生命的氣息。


    不過,能夠在這街頭看到這樣一名有著愛心的女孩,陸小井還是頗感欣慰的。


    陸小井不知不覺間走出了好遠,期間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裏。就是這麽漫無目的的走著,不過當他再一次抬起頭時,卻不由得有些苦笑。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又走到了於麗麗家的胡同口。


    就當陸小井準備轉身離開時,後邊卻傳來了聲音叫住了陸小井。


    原來,於父正從外麵買菜迴來,看到陸小井後,自然叫住了他。


    “小井,你是來找麗麗的麽?”於父理所當然的認為陸小井是來找於麗麗的,搖了搖頭說,“麗麗已經去上課了,你來的不是時候啊。進去坐會吧,麗麗馬上就迴來了。”


    “不了,伯父,我也隻是路過。”陸小井這一聲伯父叫的還很自然,畢竟於父的年紀做他的伯父,還是綽綽有餘的。


    不過,現在陸小井是真的沒有打算去於父家中,畢竟昨天晚上才剛剛在這裏吃過晚飯。今天中午再去的話,肯定還會被留下來吃飯,他總有一種蹭飯吃的感覺。


    “既然來了,客氣什麽。”於父不由分說的拉住了陸小井說,“我聽麗麗說,你在青陽市也就一個人住,不如今天中午就在我家吃了。也就是多填雙筷子而已,大家一起吃,也熱鬧。”


    “不了,不了,就不麻煩了。”陸小井有些懊悔,自己怎麽不知不覺的又走到了這裏來。


    就在倆人撕扯的同時,於洋卻出現在了胡同口,顯然是要出去。看到陸小井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又有些心虛,打了聲招唿,就要慌慌張張的離開。


    知子莫如父,於父與於洋相依為命了這麽久,自然能夠一眼看出兒子的表現有些異常。如果是以前,他也懶著去管了,否則也不會讓於洋跟著黑子混。但現在女兒與他相認了,於洋好不容易與黑子他們脫離了關係,他可不想再出現什麽意外。


    於父也沒有奢求什麽賺大錢,隻要一家人能夠平平安安的,對於他而言,就已經心滿意足了。於父不由的出聲喝住了於洋,“幹什麽去!沒看見你陸哥來了麽,大中午的還出去做什麽。”


    “陸先生,中午在這吃吧,我姐馬上就要迴來了。”於洋撓了撓頭,對於父說道,“爸,我要出去下,朋友那有點事情要我幫忙。”


    “你能有什麽事情,是不是又跟以前的那群狐朋狗友出去鬼混。”於父有些惱怒的訓斥道。


    “怎麽可能,我早就和他們沒有什麽聯係了。”於洋慌忙擺了擺手,陸小井可就在旁邊,他可知道陸小井的厲害。陸小井之所以對他這麽好,他自然清楚是看在他姐姐的麵子上,如果陸小井認為他又出去鬼混,讓姐姐傷心,天知道會不會修理他一頓。


    陸小井卻顯然與於父有著一個心思,不過卻多了一種想法,不由得開口問道:“是黑子繼續纏著你麽,如果是的話,我不介意給他一個難忘的教訓。”


    “不是,不是,黑哥已經好久沒有來找過我了。”這個著實嚇了於洋一跳,如果陸小井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了黑哥一頓,他也太對不起黑哥了。隻能將自己的真實目的說了出來,不過會不會因此而挨罵,他的心底也是忐忑不安的。


    聽完了於洋的敘說後,於父的眉頭緊皺,想說些什麽,張了張嘴,又沒有說出口。陸小井卻是毫無顧慮的有些讚歎著說:“你們倒也有著幾分古道熱腸,怪不得古人常說仗義每多屠狗輩。而且,這件事情說來也巧,我也是目擊者之一,不如我就陪你走一趟吧。”


    出乎陸小井意料的是,於洋所講的事情,居然正是他之前所看見到路口死亡民工有關。


    原來,就在陸小井走後不久,民工的工友帶著他們的老板,來到了路口。恰好看到之前的女孩剛剛替民工檢查完,看著女孩對著夥伴搖了搖頭,說了些什麽。民工的老板,青陽市也是小有名氣的建築商劉四指,心底頓時有些明白了。


    劉四指知道民工是已經沒救了,雖然說是被出租車司機扔在了這裏,但出租車司機早就已經跑了,而且事故還發生在他的工地。想了想後果後,劉四指看著女孩和她的朋友動起了歪腦筋。


    眼看著女孩要走,劉四指不由得喝止住了女孩。然後讓隨行的幾個工地的工人將女孩以及她的夥伴圍住了,劉四指嗬斥著說:“誰讓你們亂動馬五的,難道出了事情,你們負責麽?”


    馬五自然指的就是死去的民工,女孩卻顯得有些閱曆不深,方才也隻是善心發作,現在看到劉四指這樣,不由得有些怯弱的說:“他已經死了,我剛才隻不過是替他檢查而已。”


    “檢查?你是醫生麽,沒經過允許,誰讓你們亂動馬五的。誰知道他是不是因為你們亂動,才死的。”聽說馬五已經死了,劉四指更加不想放過眼前現成的替罪羊。


    “什麽?你血口噴人!”女孩也有些慌亂了,顫抖著用手指向了劉四指。


    劉四指卻獰笑著不顧女孩的掙紮,將女孩和她的朋友拉上了車。路人雖然都憤慨劉四指的霸道,卻沒有人敢因此上前去得罪劉四指。因為大家都清楚劉四指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都不願意因此而與他交惡。


    而於洋的朋友恰好就在旁邊,目睹了事情的全部經過。於洋這些人對於劉四指,自然再熟悉不過了,心底有些同情女孩。劉四指這個人一看外號,也就能知道幾分是什麽樣子的人。靠暴力拆遷發家,右手的小指頭就是因為一次打架鬥毆,被對方的老大按住切掉的。說來也巧,切掉劉四指手指的人正是黑子。


    所以,這麽多年來,黑子與劉四指一直不和。不過,倆個人一個搞建築工地,一個弄酒吧,近幾年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於洋的朋友便打電話給黑子,說了事情的原委。說來也是劉四指命中該有這一劫,黑子最近酒吧生意已經穩定了,一直想琢磨新的行業。雖然現在國家對於樓價的調控很嚴格,但是樓盤開發這一塊,還是暴利的。而且青陽市屬於一座老城,最近一直在弄舊城區改造,黑子自然有意來分一杯羹。


    但是,無論哪個行業現在都是飽和的,想要橫插進去都很困難。所以,黑子頓時發現了時機,想趁機把劉四指的事情弄大,然後把劉四指弄進去。


    是的,是弄進監獄,而不是砍殺了劉四指。因為現在大家到這一步都不容易,誰都不想幹違法的事情了,雖然小打小鬧不斷,但都很克製的不想把事情搞大。所以現在黑子想對付劉四指,首先想到的就是通過警察的手,讓劉四指進去。哪怕過幾年劉四指出來了,青陽市也肯定不會再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現在的社會,已經不是幾十年那個樣子,進去後如同鍍金般,出來了繼續唿風喚雨。在金錢至上的今天,那點江湖道義早就少的可憐了,隻要劉四指進去,底下的那幫人也肯定會另投新主。


    而於洋的朋友雖然也是跟隨黑子的,但一直負責其他的一些小生意。因為黑子也不單單就酒吧一處生意,還不知道於洋早就已經不在跟黑子了。於是電話就打到了於洋這,於洋聽說後自然義憤填膺,想要去幫幫那女孩。


    不過到了於洋的嘴裏,自然省去了黑子所要達到的目的。而是說自己的朋友看不過去,想要多叫幾個朋友去伸張正義。


    陸小井聽說了事情的經過,也有些惱怒劉四指的作為,加上不想再去於父家中,因為他怕與於麗麗見麵後,繼續尷尬。就主動說出要隨於洋前去,於洋自然知道陸小井的本事,不由大喜滿口應承下來,於父站在一旁自然也不好再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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