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是靈力。”


    聽見望棠說的詞之後的瞬間,蘇棠就下意識的否認了,不過當這句話脫口而出的時候,她才察覺自己到底說出了什麽不該說的話,整個人直接就愣在原地了。


    自己好像又出岔子了,怎麽感覺一到望棠身邊的時候,她就沒辦法保持緊繃的工作狀態?


    簡直就好像自己和他已經非常熟悉了一樣。


    忍不住抿了抿唇,蘇棠沒再說什麽,看著這樣的蘇棠,望棠笑眯眯的彎起眼聲音輕柔的說道,“蘇棠姐姐為什麽這麽確認不是靈力呢?”


    這家夥明知故問!


    蘇棠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她不大開心的甩開了望棠牽著自己衣角的手,近乎於賭氣的說道,“倒是你怎麽又肯定它不是邪惡的瘴氣?”


    聽到蘇棠的反問,望棠倒是真的沉默了一瞬,不過還沒等蘇棠得意起來,望棠不僅沒迴答她的問題,反而另起話題,用問題來問答問題,“蘇棠姐姐認為什麽是邪惡?”


    不知道為什麽話題突然跳躍到這麽個哲學的緯度,蘇棠有些摸不著頭腦,卻也沒有過多糾結,而是非常大大方方的迴答道,“讓大家傷心的東西就是邪惡的壞壞的喔。”


    蘇棠的這個迴答可以說是非常小孩子氣而且淺顯了,然而望棠似乎卻不就此打算放過她,而是繼續不依不饒地追問著,“那麽,姐姐所說的‘大家’又是誰,是所有的生命嗎?又或者僅僅隻是人類,再或者隻是單純的。”


    男孩說到一半頓了頓,他側身看向蘇棠,深邃的眼眸裏是不屬於小孩的成熟,旋即緩緩開口繼續道,“又或者隻是單純的,自己在意的人?”


    這小子還真鑽牛角尖,不過蘇棠但也不討厭他這樣就是了。


    微微揚起嘴角,即便是麵對這麽一個可以說是直擊靈魂的話題,蘇棠的態度看起來也沒有絲毫的猶豫,這也不奇怪,畢竟究其本質,盡管蘇棠是一個極度充滿理性,十分自我克製的人,但也不代表她所做的一切都有隻是單純基於理性思考得出的結果。


    她會感性地去選擇自己所認定的事物,哪怕將因此背離整個世界,恐怕就算是那樣,蘇棠也依舊隻是會露出一抹輕佻的危險,不以為然的搖搖手,輕鬆的說一句“沒什麽大不了的”。


    在極度理性的同時又盡情的任性,這份複雜也正是她獨特的魅力之一。


    於是麵對望棠的這個問題,蘇棠隻是露出了一個淺笑,甚不在意的說著,“小望說錯了,這些都不對。”


    眉眼都躍出自信的少女,指了指自己,得意的同比她矮上近乎半個身子的男孩說道。


    “我說的大家,指的是我喜歡的人。”


    正如此刻展現出的笑容一般,這份流動在骨髓裏、成為支撐她靈魂存在方式的自由任性正是她最耀眼的地方。


    世上怎能有這麽無畏的人?隻憑自己的喜好就去決定他人的性命,然而同時望棠也無比明白,她並不是出自於無知才這麽說的,她是實打實的了解了生命之沉重後,依舊這麽做。


    露出了璀璨的笑容,一雙桃花眼妖媚又惹人憐愛。


    蘇棠吐了吐舌頭說道,“畢竟難得活一迴,如果不多為自己著想,反而總是對其他人指手畫腳,不也太傲慢了嗎?”


    注視著流轉著光彩的墨色雙眸,望棠想起了過往的種種,他不禁歎了一聲氣,也不知是喜還是憂。


    男孩笑了,接著又搖了搖頭,用一種十分懷戀的口吻感慨著,“你還是一點也沒變,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蘇棠笑眯眯的接過話,“也許是說明我是一個非常有原則的人。”


    說著,她還捏緊拳頭向前麵的空氣揮了揮,“現在這個社會,有原則的人才能更受到其他人的尊重!小望你也要多跟我學學才可以。”


    咽下了現在是在末日的吐槽,望棠隻是歎了一口氣沒再說什麽。


    不過還沒有走出幾步,他卻突然停在原地沒有動,“蘇棠姐姐,你先別動。”


    聽到這話以後,蘇棠也安安分分的沒有再前進了,她眨了眨眼睛,好奇的看著望棠。


    隻見望棠先是起手做了幾個手勢,接著便點了點眼前的虛無,原本空空如也的空氣便也隨著他的動作而蕩起漣漪。隨著那漣漪的擴大,原本還算是輕盈的空氣,一下子就讓人亢奮起來。


    望棠在這些細節上沒有賣關子的習慣,直截了當解釋道,“這是基地的結界,如果不消除結界再進去,恐怕就會被天雷狠狠的劈一頓吧。”


    蘇棠忍不住睜大了眼睛,“結界?有這樣的異能嗎?”


    望棠聳聳肩,“我都說了這裏空氣之中飄散的不是瘴氣是靈力,姐姐怎麽就不信呢?”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強調這個事情了,蘇棠也多多少少明白望棠興許真的沒有在糊弄她,可說這是靈力,就讓蘇棠感覺有些疑惑了。


    隻見她搖了搖頭,“靈氣不應該是滋潤萬物的東西嗎?為什麽這周圍隻要是被它所籠罩的地方,不僅植被枯萎了,連大地也變成這幅模樣。”


    沒有直接迴答蘇棠的問題,望棠隻是突然冷不丁的另說了一句,“我想姐姐應該是知道的,就算是水,喝多了對人體也是有毒的。”


    他依舊在笑,而且蘇棠也經過這這一番提點恍然大悟,“之所以變成這幅樣子,其實是因為這個靈力的效應太充足了嗎?”


    這樣一來很多事情倒是也能解釋了,比如為什麽自己在越發深入瘴氣的時候,卻一點也不覺得難受,反而狀態良好。


    雖然蘇棠自己也在修煉靈氣,不過靈氣和靈氣之前也是有著很大的差距,她使用的是自己身體產生的小源靈氣,沒有察覺到大源,也就是這個世界的靈氣也是十分正常的。


    因為感受靈氣本就是修仙者最重要的一個環節,至少在她經曆的那個位麵,至少得要金丹期以上才能夠堪堪感受靈氣,而她不過區區的辟穀期,沒察覺到也是正常的。


    隻是這樣一來,望棠身上的謎團也就越發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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