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兩人的對話便結束了。


    為了確保安全,再加上時間也有些晚了,蘇棠也決定今晚暫時先住在楚君的工作室。其實本來楚君的工作室就有一間獨立的房間,是專門為了助手配備的,隻是楚君一直沒有找到助手,那個房間便也擱置了下來,好在現在它也迎來了屬於它的主人。


    當然,因為長時間沒有人居住,房間必然是得仔細收拾一番的,在收拾的時候,蘇棠忍不住意識到這算不算是讓喜歡的人進入自己的房間?害羞之於就又毒舌了起來,很狠警告了楚君,讓他不要對她的房間抱有什麽歪念頭。


    “我為什麽會有那種念頭啊。”楚君無奈地說著。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楚君覺得蘇棠一開始對他的辱罵,如果說是基於自己桌上那幾本書產生的誤會,那麽現在的謾罵,似乎是出自女人真心實意的想法。


    所以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他們認識才一天,怎麽關係就差到這個地步了?


    不過楚君不知道的是,這並不是關係差的表現,相反,這恰恰是蘇棠和楚君的關係正在變得越發親密的證明,因為受到這個世界原身記憶的影響,再加上蘇棠本人也在有意扮演原身,如今她的行為模式便幾乎已經同化為了原身本人。


    對於原身來說,雖然平時可以做到毫無障礙的待人親切大方,但是如果麵對自己喜歡的人,就會特別嘴笨,忍不住嘲諷他。


    現在就是這樣的結果了。


    不過楚君也不得不承認的是,當他看見蘇棠一如既往的態度,自己心中的陰鬱便也會不自覺煙消雲散,輕鬆了許多。


    等到了第二天清晨一早,男人就迫不及待地撥通了自己警察局的朋友的電話,想知道是否有新的被害者出現了,如果沒有的話,或許他們也還來得及阻止兇手也說不定。


    可現實的結果卻總是如此的殘酷。


    “抱歉,很遺憾的是,今天已經有新的被害者出現了。”


    死者是男性,非常顯而易見的,的確和黎容書存在著非同小可的關係,他就是當初強迫黎容書的那名大學老師。


    因為是剛剛發生的事件,當蘇棠和楚君趕到現場的時候,正好好看見還沒被收起來的屍體。


    男人靠著在牆壁的角落坐著,頭部有一處凹痕,但用重物毆打的結果,身上有近乎60處螺絲刀捅過的痕跡,根據臨時屍檢判斷來看,其中有20多處應該是在死者已經死亡之後繼續虐待而出的。


    聯想到黎容書當年的事情,仿佛就像是黎容書本人活過來進行的複仇一樣。


    但這的確不可能,因為黎容書在當年引發出那麽大的案子並跳河失蹤以後,警方也耗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去搜查她將近了一個月,然而最後還是一無所獲,隻好將其定性為失蹤死亡。


    十年的時光之久都沒有一絲關於黎容書的消息,怎麽會在今天又突然出現,怎麽想都極其奇怪。


    警方那邊也是一臉菜色,昨天楚君他們已經將自己發現的東西整理成資料發給警方了,所以他們在看到今天的被害者的時候,當然也瞬間明白了其中的關聯,並且十分懊悔自己行動的遲緩,如果他們再快一點,說不定今天這個人就不用死了。


    雖然這個人不論是從哪一方麵來看,都是一個毫無疑問的人渣,但是法律的存在就是為了的約束所有人的,我們斷然不可能因為一個人做出了十分罪惡的事情,就無視法律,自行去裁決他,因為如此一來,就很容易造成無法挽迴的後果。


    對待人的生命,我們必須以十足的敬意去看待,哪怕是一個無可救藥的惡人的命,也是同等的重要。


    他的罪惡應當是有法律來裁決,而不是個人,一個人並不會擁有許裁決他人性命的權利,因為個人終究隻是個人,如果當個人認為自己擁有裁決他人性命的權利時,某種意義上,其實在他的意識裏,自己是淩駕於他人之上的,他人的性命是由他自己的意識來決定的。


    無論是出自善意還是惡意,這樣的想法是傲慢又罪惡的,因為個人的觀點總是受到他雙眼所看到的東西局限,是充滿盲目和偏見的,不可能一直保持相對的正確性。


    一旦那個人無法保持他自身的正確性,同時他又手握裁決他人性命的權利,這樣造成的後果就隻有悲劇,以法律保護惡人的性命和人權以及尊嚴,並不是為了維護罪惡,同時也是在為了保護公民的權益。


    楚君輕歎一聲,“隻能讓家屬節哀吧。”


    蘇棠雖然心中也十分感慨,但她更在意其他的一件事情,從這種心無旁騖隻在意推理的模樣來看,也許蘇棠真的更加適合偵探這一職業。


    “那昨天需要調查的事情,申請通過了嗎?”


    聽到蘇棠的疑問,那位警員先是一愣,接而才鄭重的點點頭,“已經得到了批準,等會我們將會讓人把資料發給楚先生,不過由我個人來看,這件事情我們還是一樣你們可以代替我們去。”


    “為什麽?”蘇棠不解,“比起我們這這種編外人員,由你們正式的官方人員去不是更好嗎?”


    “如果是一般的情況的話,的確由我們去比較好。”警察搖了搖頭,“但是經過調查之後我們答應,從十年前開始,周冉的精神狀況就一直很堪憂,甚至還好幾次就醫看過心理醫生,病因都是精神衰弱。”


    蘇棠聽罷迴憶起了之前和周冉相遇的時候的樣子,看她當時那個樣子,的確是很虛弱的樣子,但是還有一種被逼到極點歇斯底裏的感覺,確實不方便由警察前去。


    蘇棠了然的點點頭表示理解,由他們這種第三方人員去的話確實比較好,不過自己的話會不會不太行?


    蘇棠便委婉地提出自己擔憂的想法,“我去真的沒有問題嗎?因為之前也是我目睹她在案發現場周圍徘徊,她也認識我,如果一個隻有一麵之緣的陌生人找上門來,對她來說應該也很恐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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