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溫曦澤就收到了正心齋的消息,苗紫桐半夜自縊身亡!


    “聽說昨兒個琬昭儀去看了苗常在,聽說兩人發生了爭吵,後來琬昭儀拂袖而走,苗常在暗自傷神了許久。沒想到半夜,就出了這個事。”李盛小心翼翼地對溫曦澤說著這些事。


    溫曦澤聽了之後,臉色鐵青:“死了一個本該死的常在而已,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就按照常在的禮製下葬吧。”


    “是。”李盛迴道。


    小全子也在旁邊守著,自然是明白李盛剛剛說的話中是什麽意思,心中焦急卻隻能先按捺下。


    “琬昭儀這個時候也應該醒了,朕去瞧瞧她。”溫曦澤站起身,小全子和李盛趕緊跟了上去。


    當溫曦澤道桃源閣的時候,鳶黛正在看著《惜花集》,看到溫曦澤來了,鳶黛起身給溫曦澤行禮。之前溫曦澤不會讓鳶黛行禮,但是他今天受了鳶黛的禮,順勢就坐下來了。


    他坐下之後就看到鳶黛放在桌子上的《惜花集》,拿起來一看:“這本書已經很久了吧。”


    “是啊,很久了。”


    “朕記得以前有段時間很喜歡《惜花集》,紫桐為了朕也開始看這本《惜花集》,你怎麽也看起來了?”


    “昨天去見了苗常在,突然就想起了這本詩集,一時有感就拿出來看看,沒想到皇上竟然還記得這本書。”


    “人念舊是常情,怎麽到了你這裏,倒有些驚訝了?”溫曦澤問答哦哦,“你懷著身孕,不該四處走動,昨天為什麽要去正心齋?”


    “念舊!想看看以前的主子,所以特意去了一趟正心齋。”


    “隻是如此?”


    鳶黛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皇上不用在這裏試探臣妾,無非就是因為得知了苗常在自縊的消息,特意來問臣妾是為什麽吧?”


    “她的死跟你有什麽關係?”


    “皇上若是真的覺得沒有關係,為什麽要來這一趟呢?”


    “鳶黛,你是仗著朕寵你,就愈發地無法無天了嗎?”


    鳶黛也不懼他,直言:“皇上的恩寵若隻是如此的懷疑,臣妾還真不敢妄想。”


    溫曦澤將《惜花集》扔到了桌子上:“你現在懷有身孕,朕不跟你置氣。”


    “皇上都開始扔書了,還說沒有跟臣妾置氣嗎?”鳶黛反問道。


    “鳶黛,你不是這樣蠻不講理之人。”


    “皇上覺得臣妾蠻不講理,大可以去找善解人意的嬪妃。”


    “好,這是你說的。”溫曦澤直接走了,鳶黛仿佛不敢相信溫曦澤竟然真的就這麽走了,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了榻上,雪兒趕緊上前勸慰:“娘娘,您可千萬別生氣,要是動了胎氣可怎麽辦?”


    鳶黛看向雪兒:“苗常在的死跟本宮有什麽關係,皇上非要揪著本宮不放?”


    雪兒迴道:“娘娘,苗常在陪了皇上那麽多年,聽到她的死訊,皇上肯定會難受。您現在懷有身孕,皇上怎麽可能會不管您呢?”


    鳶黛的眼淚止不住流淌:“他難受,就來這裏找本宮的不痛快嗎?”


    芳庭在這時走了進來:“娘娘,您現在懷著身孕,可不能哭啊。雪兒,你去小廚房看著燕窩粥,我陪娘娘說說話。”


    “嗯。”雪兒應聲下去了。


    房間裏隻剩下鳶黛和芳庭兩個人,鳶黛收斂起悲傷的神色,就連眼淚都立刻止住了:“皇上走的時候生氣嗎?”


    “很生氣。”


    “那這段時日應該是不會過來了,高太醫下次診脈是什麽時候?”


    “距離高太醫下次診脈還有三日,但是奴婢看雪兒的動作是更快了。”


    “畢竟本宮現在有害死苗紫桐的嫌疑,皇上正是生氣的時候,如果在這個時候再知道了本宮假孕的事情,這輩子本宮都無法翻身了。”


    “娘娘,那計劃?”


    “提前!”鳶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總感覺這個肚子繼續留著,隱患就越大。”


    “是。”芳庭還是很佩服鳶黛的當機立斷。


    東宮中,蓮止已經住進了寢殿,此刻正在看著桌上的梅花。


    “太子妃,這冬天快過去了,這些梅花都是禦花園裏為數不多的晚梅了。”


    “那等迎春花開了,換成迎春花吧。”


    “是。”


    素影正跟蓮止說著話,就看見霏雲走了進來,蓮止對素影說道:“素影,韻汐昨天說你摘得梅花最好看,不如你去禦花園也給她摘一些送過去,等再過幾天這梅花落了,她又惦記著了。”


    “奴婢遵命。”素影離開之後,蓮止問霏雲:“可是有什麽消息了?”


    霏雲上前迴道:“芳庭那邊說,琬昭儀要將計劃提前。”


    “正好這兩日閑著無事,解決掉一些麻煩的事情,也算是收尾了。”蓮止又問道,“小景太醫那邊怎麽樣了?”


    “小景太醫說東西都找到了。”


    “那就好。”蓮止看著桌子上放著的晚梅,這一次,會是誰倒黴呢?


    晚上,溫曦澤始終無法入眠,李盛進來看了幾次,忍不住問道:“皇上,您這是怎麽了?”


    溫曦澤坐起身:“算了,這一時半會兒的也睡不著,你陪朕去走走吧。”


    “奴才遵命。”李盛迴道。


    溫曦澤在後宮中漫無目的地走著,李盛問道:“皇上可是為了苗常在的事情煩心?”


    “若說全然沒有也是不可能的,隻是朕就不明白了,她已經是個常在了,為什麽琬昭儀還要去招惹她?”溫曦澤道,“以前琬昭儀不是這樣的人。”


    “皇上,這宮裏的世態炎涼奴才看的太多了。”


    “可琬昭儀怎麽也是這樣的人呢?”就在溫曦澤歎息之時,突然聞到了一陣香氣,“什麽味道?”


    “奴才以前似乎在哪裏聞過,但是想不起來了。”李盛迴道。


    溫曦澤順著香氣找過去,竟然來到了鍾信宮後門,這裏是容妃的居所。許久沒有來過這裏,溫曦澤有這麽一瞬間的愣神。


    就在這時,鍾信宮的後門打開,一個宮女走了出來,她手裏的小籃子放著許多瓶瓶罐罐。


    宮女在後門的一個大樹下,將那些瓶瓶罐罐裏的粉末都倒在了樹根處,空中的香氣愈發地濃鬱了。顯然,剛才溫曦澤聞到的就是這個味道。


    宮女倒完了香粉,就準備迴去,溫曦澤走了出來:“你在幹什麽?”


    七柒趕緊跪下向溫曦澤行禮:“皇上萬安。”


    “朕問你,你在幹什麽?”


    “迴皇上,這些都是娘娘研製的香粉。”


    “容妃?”


    “是。”


    “那你怎麽半夜將這些香粉偷偷倒掉?”


    “皇上,這些香粉的用花特殊,所以三個月就要換一次。但是娘娘製了香粉又不用,隻讓奴婢到了時間就把香粉倒了。”


    李盛突然開口:“皇上,奴才想起來了,以前您曾經說過容妃娘娘身上的味道香氣襲人,從那以後,容妃娘娘隻用這種香粉。”


    經李盛這一提醒,溫曦澤終於想起來了,看著半掩的後門,溫曦澤也不知怎的,抬腳走了進去。


    佛堂之中,還能聽到容妃的念經和敲擊木魚之聲。


    沁凝走了進來:“娘娘,夜深了,您該歇息了。”


    容妃並沒有迴答沁凝的話,隻是繼續著自己的事情。


    沁凝沒有辦法,上前喊道:“娘娘,您就算是為皇上祈福,也不用這麽折騰自己吧?”


    聞言,容妃終於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她看向沁凝,解釋道:“隻要本宮多為皇上誦經祈福,皇上就一定能平平安安的。而且近來宮裏不平靜,本宮多念念,也能驅散一些厄運。”


    “可是娘娘,不管你念多少經,皇上都不會知道的。”


    “為皇上祈福是本宮心甘情願做的,這十幾年都過來了,早就習慣了。如今本宮在這裏落了個清淨,每日為皇上誦經祈福就很滿足了。”


    沁凝似乎是在為容妃抱不平:“您的一番真心,就算皇上一輩子都看不到,也無所謂嗎?”


    容妃柔柔一笑:“本宮心裏有皇上就好,皇上心懷天下,看不到本宮也無所謂的。”


    “誰說朕看不到的!”就在這時,溫曦澤推門而入,“你為朕做的事情,朕一直都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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