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若頑童般打打鬧鬧地吃完飯後,老管家帶領所有奴仆來拜見少夫人時,貓兒正穿著銀鉤的大衣袍,蹲在椅子上扯著銀鉤的頭發玩得高興呢,而銀鉤則依靠在椅子一側,拿著針線給貓兒縫補著一不小心掙開的女裝。


    這一景兒,何止是詭異?


    不過,想起少夫人的……行徑,這也並無出奇。


    隻是……這少夫人已經出嫁,怎麽還梳著男子發髻?還……穿著男子衣服?難道昨天是自己眼花?或者……從楚家嫁過來的就是一……男子?


    這一嚇可不小,老管家的心裏翻江倒海起漫天悔意,叫他怎麽去見地下有靈的老將軍?無言地拖動著兩條灌鉛大腿,淚眼婆娑地搖晃迴了自己屋子,開始……閉門思過,細尋端由。


    貓兒閑不住,若非睡覺,她一定東竄西搗動,這迴玩著銀鉤頭發,過一會就開始研究銀鉤的腰帶,銀鉤懶洋洋地依靠在椅子上,半眯著風情萬種的桃花眼,任貓兒上下其手。


    別看貓兒時常淘氣,但卻有手絕活,無論怎樣普通的菜色拿在貓兒手裏,那都能變成了美味佳肴。


    銀鉤任著貓兒性子擺弄自己身體,也每天變著法地讓貓兒做好吃的美味來,亦從來不吝嗇對貓兒的讚美。二人結婚這兩天以來,相處頗為和諧,雖說有因一言不合大動幹戈時,例如貓兒抽菜刀、銀鉤掐貓臉,但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


    第三天,本是迴門的日子,貓兒雖然不曉得,但卻有些呆不住了,眼巴巴望著銀鉤,想走吧,卻有些擔心,怕銀鉤鬧起別扭來當真不理自己了。


    銀鉤瞧著貓兒在屋子裏亂竄,終於伸個懶腰站起來,牽住貓兒的小手,將她按坐到梳妝台前,提來顏彩,在貓兒的左眼尾勾畫了一隻栩栩如生的寶石藍色蝴蝶,看得貓兒咂舌,好巧的手!


    銀鉤提筆,又在自己的右眼角勾畫了一隻橘色的蝴蝶,搭配有寶石藍色的花點。


    兩個人的腦袋往鏡子中間一擠,竟是如何的絕世驚豔!


    貓兒咧嘴笑著,銀鉤將一攏橘色衣裙穿在貓兒身上,又親手替她梳了個簡約調皮的發式,配在貓兒那種充滿靈秀的小臉蛋上,猶如不知愁滋味的調皮精靈般令人怦然心動。


    貓兒衝著鏡子扭了扭小腰,望著鏡子中那個全然陌生的自己,隻覺得唿吸也是一緊,抬起頭,問銀鉤:“這是我嗎?”


    銀鉤桃花眼一眯,攬住貓兒的小蠻腰:“貓娃娘子,你要說,相公,這是我嗎?”


    貓兒搖頭:“不對,不對。”


    銀鉤明知故問:“怎麽不對?”


    貓兒道:“我是代嫁的,若你不是銀鉤,我早就劈你走人了。所以,你不是我相公啊。”


    銀鉤手指**地留戀在那漸漸出落的曲線上,笑得那叫一個勾魂奪魄,軟聲分析道:“貓娃娘子,你想,你即使是代嫁的,也是嫁給了我,不是嗎?而且,我是銀鉤,就是銀鉤,你下不去手砍了我,就隻能做我的娘子,若你失言,是要被天下人恥笑的。”


    貓兒一愣,大聲道:“怎麽會這樣?我……我……”


    銀鉤一手指搭落在貓兒的柔唇上,繼續哄騙道:“噓……稍安勿躁。貓娃娘子,你聽過這句話吧,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們一起同床已經多少晚了?若細細算來,你我之間,若不恩愛上百十來年,是不對的。”


    貓兒眨了眨打眼睛,有些發懵,卻是一把揪起銀鉤的衣衫,大吼道:“反正,我不做你娘子!三娘說了,沒有tuo光衣服,沒有痛,我們就不是夫妻!”


    銀鉤任貓兒扯著,眼波一轉,竟退了一步,說:“三娘說得對。”


    貓兒狐疑地望著銀鉤,猶如貓兒般試探著洞**深淺般可愛。


    銀鉤掐了掐貓兒的小臉,卻是瞬間眉峰一低,眼透淒涼地望向窗外,無限哀怨道:“我們現在確實不能算是真正的夫妻,但你也知道,我的名聲不好,如果你現在對人家說你不是我娘子,我……”


    銀鉤話音一停,貓兒忙問:“你怎麽?”


    銀鉤眼裏浸滿荒涼無助,聳下肩膀,依靠在窗框上,猶如雨打蓮花般楚楚可憐道:“我想,我此生若想再娶,怕是……無望。[..tw超多好看小說]隻此一生,怕是要淒淒慘慘悲悲切切地孤獨終老了。”極其動人地哀歎一聲,轉而望向貓兒,輕柔地抓住貓兒的小手,撐起笑臉,道:“貓兒,你且不用顧及我,雖然我對你是真好的,卻也不想因為我誤了你終身。你且告訴他人,就說是你休了我吧。它日,你若嫁人,我……親手為你縫製……嫁衣……”


    貓兒的身子僵硬在陽光灑落的晨曦中,半晌,終是大氣凜然道:“放心,在你沒有找到心愛之人以前,我當你娘子!”


    銀鉤感動地將貓兒抱入懷裏,唇角悄然彎起,將眼睛笑眯成一條狐狸式的縫隙,為了這個小東西,還真讓他煞費苦心啊。


    貓兒拍著銀鉤,安慰道:“其實,像你這麽美,一定會《1/$找到好人家的。我看,閣裏好多姑娘都挺喜歡你,哦,對了,那個老鴇也瞧著你流口水呢。”


    銀鉤緩緩閉上眼睛,忍受著內傷,磨牙應道:“我慢慢看,等有喜歡的,就放你走。”


    貓兒點頭:“別太挑剔了,我瞧著‘浮華閣’裏做飯的大娘就很好。”


    銀鉤咬牙切齒:“她……三十有五了吧?”


    貓兒撓頭訕笑:“嗬嗬,是嗎,我瞧著挺好看的。”


    銀鉤支起身子,直視貓兒,眼波動蕩道:“貓兒,你知道白衣美人有很多人喜歡的,可我……哎……你明白一個人不受人喜歡的孤單與自卑嗎?你明白一個人走到外麵聽不到一句好話全是嘲諷的悲哀與落寞嗎?貓兒,你是個好人,我不求你喜歡我,但求你幫幫我,盡量裝作很喜歡我的樣子,把它養成一種習慣,可以嗎?”


    貓兒受了蠱惑:“好,我一定努力喜歡你。”


    銀鉤感動地輕啄貓兒的小嘴:“貓娃娘子,你真好。”


    貓兒推著銀鉤:“你做什麽啃我?”


    銀鉤睨著貓兒,不語。


    貓兒恍然大悟,紅著臉,支吾道:“那個……那個……相……相……公……,你,你……你做什麽啃我?”


    銀鉤以孺子可教的目光笑望著貓兒,伸手捏了捏貓兒那紅潤的臉蛋,又在臉頰上香了一口,讚道:“真乖。”


    貓兒咬牙,攥緊拳頭:“我不是小娃!不許這麽說!”


    銀鉤哈哈大笑,改口道:“真可愛。”


    貓兒舉起拳頭就砸去,兩個人追追鬧鬧地出了將軍府邸,坐上馬車,就往楚府趕去。


    快到楚府門口時,銀鉤提起貓兒的臉蛋,左右瞧著,嘖嘖道:“隻差一點紅顏。”


    貓兒不服氣:“已經很美了!”


    銀鉤失笑,這個寶貝仍舊是直白得可愛,俯身親去,在唇舌間恣意愛憐。


    貓兒被困在銀練懷裏,嗚嗚地掙紮著,直到快因缺氧悶死的前一刻,銀鉤放開她,下了馬車,本欲將貓兒抱下馬車,卻不想貓兒一個高躥去,自己跳了下去,卻被裙子一絆,險些吃個狗啃泥巴,若不是銀鉤手疾抱住貓兒,此刻這張小臉可又變成小乞丐樣了。


    銀鉤攬住貓兒的小蠻腰,貓兒不自然地扭了扭,銀鉤低頭耳語道:“迴門時兩人必須親昵一些,不然要被人笑話。”


    貓兒謹慎地點點頭,小手立刻攬在了銀鉤腰上,親昵得不得了。


    銀鉤偷笑,這……還真是……異常親昵,不曉得等會兒楚家人看見了,會做怎樣的感想?他今天來,就是想羞辱楚家一番,雖然他們將貓兒嫁給了自己,但若不是自己,而是他人,此刻這單純的貓兒不知道被騙去了哪裏抓耗子呢。當然,前提是遇見像自己這樣善於,謀略的主兒。


    兩個人互相抱著彼此進了楚家大門,看傻了一幹下人,這……這對兒美成畫卷的人是誰啊?


    男子一身寶石藍色衣袍,以潑墨山水的靈韻之筆勾略在衣袍下擺,腰間用根銀色絲帶微束,看似極其簡單,若細瞧,這才看出,那銀色帶子並非普通銀帶,而是由一條條極其細膩的銀絲編製而成。雖然那銀子不是頂貴,但那精致的手工,怕是就連皇宮貢品也未必有過。


    男子右眼角有一隻橘色的蝴蝶,微眯著的桃花眼裏端得是萬般風情,隻需一眼,便掃的人心跳加快、難以自持。


    貓兒一身橘色衣裙,勾略著淺金色的嬌俏花色,陽光一晃,便呈現片片光澤,猶如一倫嬌陽般耀眼。頭戴兩隻用兔毛做的珠花,每朵軟毛珠花中間皆點綴了兩顆大的珍珠,珠韻溫婉,猶如流轉了一層迷霧,十分罕見,價值連城。左眼角亦勾略了一隻寶石藍蝴蝶,栩栩如生。


    那女人眼波動蕩著異樣風情,似絲似惑,紛紛嫵媚。麵頰泛起醉人的紅暈,猶如甘芳的女兒紅,散發著令人垂涎的佳釀。一點櫻紅的小嘴布滿水光,晶瑩剔透得猶如熟透的櫻桃,唿吸間,誘人品嚐。


    這人……是誰?


    聽聞新人迴門,趕過來的三娘和楚汐兒看見的就是這麽一幅難以形容的人間絕色。


    清風徐徐,那男子發絲飛舞,若會勾魂的妖媚般令人唿吸一緊,愛戀地抬起手,將女子調皮的發絲撫到耳後,那眼中的神情,卻是璀璨若銀河。


    貓兒看見三娘他們,忙擺了擺手:“三娘,汐兒,嗬嗬,小鋤頭,我來看你了。”


    眾人皆愣,這……這個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竟然是……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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