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要出征了,前來楚府探望。


    三娘為耗子納了兩雙鞋子,楚汐兒粉嫩著臉蛋兒,含羞帶竊地送了耗子一套藏藍色衣衫,隻說盼著他早日凱旋歸來。


    耗子望向貓兒,貓兒摸了摸身上,還真是空無一物,想了想,把‘**’牽了出來,將韁繩遞到耗子手中,說:“喏,這個給你,你好生待‘**’,它很聰明的,讓它陪你戰場,你一定跑得很快!”


    耗子拍了拍‘**’頸項,讚了聲:“好馬!”


    貓兒立刻抱住‘**’腦袋,這叫個依依不舍。


    耗子笑了,揉了揉貓兒的腦袋:“你有這份心意就好,我不帶它走讓它陪著你,知道我迴來。”


    貓兒一聽耗子不要‘**’,高興得笑彎了眼睛,一拳頭垂到耗子胸口,道:“幸好你不要,我還真舍不得。”


    耗子哭笑不得,將貓兒抱坐在馬背上,自己飛身上了馬,倒轉馬頭,說:“帶你去個好地方。”


    貓兒點頭:“好!最好再提溜上一壇子好酒和一隻叫花雞。”


    耗子望向貓兒的眼中全是寵溺,不覺彎起唇角,道:“好,再來一盤鹵豆。”


    貓兒吸了吸口水,直點頭。


    楚汐兒站在‘**’旁邊,幽幽哀怨道:“真羨慕你們,可以策馬出遊。”


    貓兒一擺手,大氣道:“你若喜歡,可以一起跟來。”


    楚汐兒眼睛一亮,卻輕輕掃眼耗子,落寞道:“不了,我去了,怕是不太方便。”


    耗子本也是性情中人,自然見不得楚汐兒哀怨自憐,豪爽道:“有什麽不方便的?我且趕了馬車,你和貓兒一起來便是。[..tw超多好看小說]”轉而詢問三娘,三娘推脫了沒有去。


    於是,耗子駕著馬車,貓兒拉著楚汐兒一同乘坐著馬車往耗子所謂的好地方趕。路過‘攬月樓’,貓兒被裏麵的香氣饞了嘴巴,於是跳下馬車,駕輕就熟地躥去了後廚,抱起一壇子酒水,拎起一隻叫花雞,還用油紙包裹了不少小吃,然後對著所有目瞪口呆的人咧嘴一笑,嗖地躥出廚房。


    副掌櫃手臂一橫,將貓兒劫住,貌似無比尊敬道:“這位客官,一共是五十三兩紋銀。”


    貓兒抱著東西,大眼睛清透地望著副掌櫃,疑惑的問:“你不認識我了?”


    副掌櫃彬彬有禮道:“怎麽不認識,您不是貓娃嗎?您不是跟去了‘浮華閣’?如今迴迴來光顧生意,總不能不使銀子吧?”


    貓兒咧嘴一笑:“認識就成。”轉身繞過掌櫃就走。


    掌櫃又將貓兒攔下,麵上一冷,大喝到:“銀子!”


    貓兒緊起鼻子,半眯起一隻眼睛,瞬間化身為土匪樣,竟比副掌櫃還兇上六分,張口大吼:“沒有!”然後抱著吃食,躥下‘攬月樓’,四下掃目去尋,哪裏還有耗子和楚汐兒的蹤影?


    貓兒想,莫不是自己練成了絕世輕功,跳下車耗子都不知道?這……太懸乎了吧?


    貓兒捧著吃食,跳目找了那馬車消失的軌跡,卻毫無蹤影,這人,哪裏去了?


    ‘攬月樓’副掌櫃卻是帶著人怒氣衝衝地追了出來,誓要給這個敢在此地撒野的小東西好看!


    於是,一場眾人追貓戲拉開序幕,在這個熱鬧的集市飛奔出熱鬧非常的景致。


    貓兒不知愁滋味地跑著,歡快的像隻小鳥,後麵跟著猛追不放的副掌櫃,大有不拍貓兒兩巴掌就不解心頭之恨的意思。


    貓兒瘋起來就像陣沒有任何可以束縛的風,一手排開酒壺,灌下一口酒水含在口中,轉過身,一拍自己胸口,佳釀噴薄出漂亮的酒霧,逼得副掌櫃們四下躲閃,然後掉頭繼續追。


    貓兒玩得開心,又含了一口酒水,剛要轉頭噴出,卻覺得自己前麵有了堵塞之物,忙轉過去看,卻與一人撞到一起,一口酒水直噴而出。


    那被噴之人本是個半大小子,約十五歲左右的年紀,卻《1/$生得一副市井混子嘴臉,一邊用袖子狠狠抹了把臉,一邊罵罵咧咧地氣憤離開,直吵嚷著:“媽地,真晦氣!”


    貓兒卻隻覺得胸口唿吸困難,身子越發的不適,仿佛被誰扼住了唿吸,用手一摸,黑石頭,沒了!


    貓兒眼波一挑,也沒有迴頭,順手操起身後的大刀,迴身一劈而下,接著便是一頓漫天片刀似的橫切豎砍!


    那小子本想提腿便跑,卻隻覺得身後刀鋒披在身側兩邊,若動了分毫,怕早就缺了幾好兩肉,忙哀聲痛唿,跪地大聲求饒起來:“爺,這位爺,饒命啊……”


    貓兒大菜刀一收,那人一頭發絲便係數落下,甚至連眼毛和眉毛都係數落下,幹淨成了一個搞笑地鴨蛋狀。


    副掌櫃第一次見貓兒發飆,嚇得已經忘了追趕,悄悄立在一旁,一點點向後挪著腳跟,生怕貓兒怒起來,將自己拾掇成光蛋一枚。


    貓兒衝那偷兒一伸手,大喝道:“拿來!”


    那偷兒貓兒的小賊被修理怕了,卻無比冤枉地哀嚎道:“這位爺二您讓小的拿什麽啊?小人都被您欺負成這個樣子了,您還想要小的什麽?這天子腳下,您也太霸道了點吧?你摸摸身上的銀兩,若少了,小得配給您就是,做什麽如此辱人?更何況,小得沒動您東西,您這不是欺負人嗎?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啊?”


    那偷兒本欲博得同情,這一頓哭天抹淚下來,到也讓周圍的看管指指點點上了,紛紛小聲指責貓兒行事乖張、欺人太甚。


    貓兒雖然不喜想太多,但並不是頭腦簡單,如今見眾人指點自己,脾氣開始暴躁,怒意悄然漸起,瞪著瓦亮貓眼,步步逼向偷兒,笑漏一口陰森森小白牙:“說書裏麵就有你這種人,偷了人家的東西卻還喊冤。今個兒,我就打開一個地方看看,若沒有我的珠子,就放你離開,若有,你還我便是。”


    小賊見貓兒不像好惹的主,一聽此意,忙點頭應下,到:“不許反悔,隻可查一處。”


    貓兒點頭,眼神最為清澈,決計不騙人。


    小賊讓周圍人作證,自己便站起身,衝貓兒伸出手:“你且查吧。”


    貓兒將大菜刀一橫,顫抖著肩膀,做出搶劫的兇悍嘴臉,大吼道:“好!我今天就查查你這喉嚨裏,是不是含了我的珠子!”


    那小賊見貓兒不像說笑,那張小臉端得霸王樣十足,在貓兒一菜刀橫來時,忙撲通一聲跪地,以最快速度將那藏在喉嚨裏的黑石頭吐出,雙手供奉還給了貓兒。


    貓兒用手中酒水衝洗了一下,又掛到了脖子上,這才覺得胸口的這鼓氣兒順了,當即伸出一腳,狠狠地踢在那小賊**上,大喝道:“滾!”


    小賊撒腿就跑,貓兒努力地唿吸兩下,一轉頭,便看見曲陌在掀開簾子的馬車裏,飲著清茶望著自己。


    貓兒咧嘴一笑,兩個箭步就躥了上去,坐在曲陌身邊,瞧著美人傻笑,真是愈看越好呢,嗬嗬……


    曲陌依舊是一攏白衣,神態淡然得仿佛是天上謫仙,精雕細刻的容顏是絕唱之作,每一個轉折起伏都是毫無瑕疵地近乎完美,貓兒不覺間,又看癡了。


    曲陌緩緩閉上眼睛,清聲道:“隻顧得珠子,你的錢袋呢?”


    貓兒一摸,瞬間毛發立起,一拳頭捶到車座上,愣是砸出了一個窟窿,氣憤道:“那小賊竟然偷了我錢袋!”續而一個高躥出,撇開腿腳,撇著小腳丫就狂追而去。


    跑了三十一條街道,那光溜溜腦袋的小賊終是被貓兒堵在了一條死胡同裏,顫抖著膝蓋瑟瑟跪下,大口喘息中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偷了那人異常貴重之物。


    貓兒一把將小賊扯起,強行收了身,狠狠扯迴了自己的錢袋。


    貓兒追迴了錢袋,一巴掌拍在小賊腦袋上,朗聲教訓到,:最看不上你們這些小賊,出出偷偷摸摸,有能耐,就去搶!明刀明槍,也算是一較高下,哼!”轉身氣喘籲籲地跳上停泊在胡同口的馬車,將手中粗糙的錢袋在曲陌眼前晃晃,得意道:“追迴來了。”


    曲陌張開眼睛,掃眼汗水浸透額頭的貓兒,見貓兒將粗布中的銅板倒出,用手指頭撥弄著數了數,自言自語道:“三個銅板,正好還能買張糖餅,嗬嗬嗬……”


    曲陌也笑了,這人為了一張糖餅還真是能拚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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