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修忙道:“沒有,據說太子妃練完字便隨手燒了,不過也偶爾有未來得及燒毀的手稿,奴才查看過,練的不過是普通的字帖罷了。”


    蕭煜寧聞言,卻依舊覺得有些不放心,便道:“繼續讓人嚴防死守,不許她與景和殿外任何人接觸,我才不相信以她的脾性會這麽乖巧。”


    “是。”魏修雖口中應著,但心裏卻歎氣。


    這又是何必呢?明明心中牽掛卻還非要做出冷漠的模樣,隻可憐了他這小太監,明明心中明白,還要裝糊塗,裝糊塗吧還不能裝的太糊塗,偶爾還要清醒些,以免被發現。


    唉,做內侍難,做太子身邊的內侍更難,做與太子妃慪氣的太子身邊的內侍更是難上加難。


    魏修正在出神,卻聽蕭煜寧又道:“這東宮是該整束一番了,最近父皇與母後一直提倡克勤克儉,東宮也理應如此,甘泉殿、惠安殿、昭明殿吃穿用度一應減半,將省下來的銀子捐給窮苦百姓,也算是一份功德。”


    甘泉殿、惠安殿、昭明殿……


    魏修在心中默念,看來蕭煜寧是覺得毒蛇之事與她們三人脫不了幹係,,要準備整治她們了。


    他想了想,忽然問道:“那景和殿……”


    話未完,蕭煜寧冰冷的目光便掃了過來。


    魏修連忙乖覺地改口道:“奴才的意思是太子妃一向不喜奢華之物,用度一向較少,再減也減不了多少,更何況太子妃體弱,若再減用度隻怕要出問題的。”


    蕭煜寧聞言,蹙眉沉默了片刻,問道:“她最近吃的還是很少?”


    魏修答道:“是,每日的膳食基本很少動,怎麽端進去的還怎麽端出來,隻有碧玉荷葉羹能多吃半碗,但是皇後娘娘那裏的荷葉也不多了,隻怕撐不了多久,碧玉荷葉羹便做不成了。”


    蕭煜寧沉思著道:“絮寧山莊那裏還有荷葉,若母後那裏沒有了,便去那山莊裏取,總能撐到夏天。”


    魏修一聽,心中便哀嚎起來,他方才那話也是刻意拿碧玉荷葉羹來試探,卻沒想到蕭煜寧是準備將風輕絮一直關下去,如今才不到三月,距離六月還有三個多月,他這個小太監的日子要難過了。


    而蕭煜寧心中也是十分氣惱,想到竟有那麽多毒蛇湧進景和殿,若非她機警,恐怕早就葬身在毒蛇腹中了,他的心中不禁陣陣發緊。


    隻是出事後,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向他稟報,而是自己去冒險複仇。


    他雖不知她如何解決的這個困境,但想來也必是以身涉險,解決完以後她還不來稟報,反而立刻開始反擊報複,顯然絲毫沒將他放在心上。


    蕭煜寧既慶幸她的聰明,又氣惱她的聰明。


    因為她聰明才免遭於難,也因為她的聰明,即使沒有他,她一樣能輕鬆解決各種麻煩,這樣也扼殺了向他低頭的機會。


    蕭煜寧越想越惱,於是在心中暗暗道:風輕絮,若你不肯悔悟,我決計不會放你出來,便是死,你也隻能死在我的身邊。


    經曆了毒蛇事件之後,景和殿中的錦瑟等人變得更加小心,連風絕塵也一改往日漫不經心的態度,在房頂正襟危坐,時刻警惕著周圍的動靜。


    而東宮的其他宮殿也被毒蛇嚇得不輕,尤其是李榮華,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參與任何事卻飛來橫禍,被滿屋子的蛇嚇得魂飛魄散,不僅如此,還所有用度被削去一半,這讓平時喜愛奢華的她簡直無法忍受。


    她心中不僅恨楊曉寒連累了她,更恨風輕絮不問青紅皂白就來報複她,她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如此委屈過。


    她想整治一下風輕絮,但是景和殿門口的侍衛卻全部換了一波,導致她之前暗插進去的人手已經全部換掉,就算她有心給風輕絮一些顏色看看,目前卻找不著機會。


    不過沒關係,她不能找風輕絮的麻煩,卻可以教訓楊曉寒,畢竟此事是因她而起,連累她無辜受驚,簡直可惡。


    於是待她從驚嚇中恢複過來以後,立刻去了惠安殿。


    楊曉寒見李榮華來到惠安殿,忙擺出一張笑臉迎了上去,親熱地叫道:“榮華姐姐……”


    誰知她剛走到李榮華身邊,李榮華已經一個巴掌狠狠扇了過來,怒道:“好你個楊曉寒,看你做的好事!”


    楊曉寒猝不及防,一張臉都被打偏了過去,原本瑩白的小臉瞬間紅腫起來,她捂著臉錯愕地看著李榮華,道:“姐姐這是何意?”


    李榮華冷哼一聲,道:“你還有臉問,那毒蛇是你放的吧?前些日你要我與你合作對付太子妃,我沒有答應,你是不是自己去想了辦法?但偏偏又蠢得緊,被風輕絮發現了,竟然連累我也受到了毒蛇的驚嚇,你說你該不該打?”


    楊曉寒聽完李榮華的話,臉色變幻莫測,卻又忽然一笑,道:“原來姐姐是在氣這個,這事姐姐雖沒答應,但是卻也是你我一起做的,姐姐就算不想承認也不行。”


    “你什麽意思?”李榮華瞬間覺得不對勁。


    楊曉寒接過芳苓遞來的涼帕子冰著臉,慢慢地道:“主意雖是我出的,但是放引蛇藥的太監是姐姐的人,放苦膽花的侍衛是姐姐的人,抓來毒蛇放到景和殿附近的也是姐姐的人,姐姐便是賴也賴不掉的。”


    李榮華一聽,頓時大怒:“你利用我!我之前是對你信任才將手裏的人都交到你的手上聽你差遣,可是你居然不稟報我便擅自讓他們做事,楊曉寒……你簡直太囂張了!”


    楊曉寒卻柔柔地笑著:“姐姐何必動怒,你我還有聞承徽早就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在太子妃眼裏,咱們三個誰也不比誰幹淨,索性咱們便一起做到底,若是拉下了太子妃,姐姐便是東宮第一人,妹妹們定以姐姐馬首是瞻,姐姐何樂而不為呢?”


    李榮華咬著牙看著楊曉寒,沉默半晌後問道:“這事聞詩染也有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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