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衷哼了一聲,道:“且不說那藥方有沒有作用,那玉疏庭和水清荷可也在裏麵,李大人之死,與他們二人脫不了幹係,以後朝廷問責下來,本官怎麽也得尋個替罪羊不是?雖然是李大人自己惹了眾怒,百姓們才出手集體打死了李大人,但是萬一李太傅遷怒於本官,本官也難辭其咎,索性讓那玉疏庭於水清荷死在裏麵,以後對李太傅也有個交代。”


    趙亮心神領會,默默地點點頭:“那就等玉疏庭交出了藥方,一把火燒了桃花村,來個死無對證。”


    劉衷眯著眼睛道:“但是務必要先拿到藥方,那玉疏庭醫術無雙,那藥方必然十分有效,若有了這個藥方,本官便多了一道保命符。”


    蕭逸庭聽了那衙役帶迴來的話,頓時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而秦岩也道:“玉公子,隻怕劉大人是不想讓我們出去了。”


    蕭逸庭沉思著道:“不錯,他聽了衙役的傳話,竟沒有派人來查看桃花村的狀況,顯然是不將桃花村的人放在心上,他口口聲聲想要藥方,隻怕我們一講藥方給他,便死無葬身之地。”


    風輕絮經過多日的調養,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她深知這藥方的效果,一旦讓劉衷得到這個藥方,雖可以救治允城其他百姓,但桃花村的人隻怕都出不去了,於是她道:“阿庭,這個藥方千萬不能落入劉衷的手中。”


    蕭逸庭點點頭,道:“隻是我不明白,為何他不願將我們放出去?若是所有人得到救治,豈不是更大的功勞?”


    然而風輕絮卻很是明白其中的關節,看秦岩在旁邊,卻又不便講出口,隻道:“想必是因為李大人之死亂了方寸吧。”


    蕭逸庭一聽,再看風輕絮的眼神,頓時明白過來,劉衷必是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但是又沒有確鑿的證據,而他們二人在允城素有威望,也不是輕易能誣陷的,因此他便想用最簡單的方法將他們置於死地。


    隻是,為了殺死他們二人卻要賠上這麽多的百姓,蕭逸庭不禁暗罵劉衷的狠毒。


    三人正在說著,忽然聽見外麵一陣騷亂,三人忙站起身出門查看。


    隻見村口人頭攢動,人群中傳來陣陣哭喊和咒罵聲,而那衙役組成的人牆外站著一名少年,箭袖錦衣,身姿挺拔,隻是臉上帶著不屬於少年人的戾氣,看起來很是囂張跋扈。


    他高高地站在一處土坡上,手中執著弓箭,正一臉不屑地看著村口哭喊的百姓,聲音很是尖銳:“我叔父說了,你們一步也不能踏離這裏,若是敢走出一步,便殺了你們,你們最好乖乖躲在裏麵別出來,不然你們的下場就會跟他們一樣。”


    蕭逸庭聽那少年言語暴戾,心中很是不喜,定睛看去,隻見百姓們抬著幾個身上中箭的人正朝村裏走去,而其餘的百姓則憤憤不平地指著那少年怒罵:


    “劉遠,你別仗著自己有個知府叔父就為非作歹,我們已經痊愈,為什麽不讓我們出去?”


    “我們身體已經好了,快放我們出去見我們的親人……”


    那劉遠不耐煩地道:“不能出去便是不能出去,若你們硬要闖,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著,他又舉起手中的弓箭,箭尖在人群中搜索著。


    百姓們登時嚇得直往後縮,不敢再上前。


    而蕭逸庭也已經明白了,想必是百姓們已經按捺不住,想要自行與官兵談判,但是劉遠少年心性,哪裏能聽得進他們的話,再加上他的性格暴躁易怒,便用弓箭傷了幾名百姓。


    蕭逸庭對秦岩道:“快讓百姓們退迴村裏,官府的人是不會放我們出去的,不要白白犧牲了性命。”


    秦岩一聽,立刻上前開始勸阻百姓,百姓們一邊被劉遠的暴行所恐嚇,一邊聽著秦岩的勸說,便開始紛紛退迴到村裏。


    劉遠見百姓們開始往迴走,心中很是得意,正在他想要收迴弓箭時,卻一眼看見了人群中有個樣貌不俗的白衣公子,他不禁喝道:“你,給我站住。”


    蕭逸庭聽見劉遠的話,轉身看向劉遠,見劉遠的目光直直地盯著自己,顯然是在對自己說話,於是他淡淡道:“豎子無禮,看來你叔父平時沒怎麽教導你禮義廉恥吧?”


    劉遠一聽,登時氣得七竅生煙,怒道:“你竟敢非議我叔父,不要命了麽?”


    蕭逸庭淡定地道:“若是像其他百姓一樣尊敬你叔父便有命了麽?”


    劉遠一聽,不怒反笑:“說的也有道理,你們這些人必死無疑,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


    蕭逸庭一聽,果然如此,那劉衷根本沒打算將他們放出去。


    劉遠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反而上下打量了一番蕭逸庭,道:“你就是那個玉疏庭吧?”


    蕭逸庭道:“正是。”


    劉遠指著他,不屑地道:“那你將藥方交出來,小爺便饒你一命。”


    蕭逸庭瞥了他一眼,道:“我從來不跟小孩子談交易,若要藥方,讓你叔父來取。”


    劉遠怒道:“你說誰是小孩子,你夫人才是小孩子!”


    風輕絮怔了一下,沒想到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她可什麽也沒說,就被別人一塊罵進去了。不過看著劉遠才十二三歲的樣子,隻比她高了一些,二人看上去確實都像小孩子一般。


    但是蕭逸庭卻不樂意了,居然敢罵他的娘子,於是他反擊道:“我夫人是女子,身量嬌小情有可原,你已經有十三歲了吧,卻長得如此矮小,隻怕以後都是個矮人,一輩子也長不高了。”


    “你……你……”劉遠氣得指著他說不出話來,一張臉憋得通紅。


    在允城還從來沒人敢這麽欺負他,這個人簡直太可惡了。


    蕭逸庭卻繼續道:“你什麽你?不僅身量矮小還樣貌醜陋,你爹娘怎會生出你如此醜陋的嘴臉?想必是在臭水溝裏撿來的吧?”


    劉遠氣得直跳腳:“玉疏庭,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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