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迴到臥室裏,風輕絮的心才算安穩了下來,她剛走到桌邊要伸手去倒茶,卻冷不防腰間一緊,被人從後麵緊緊抱住,身後的懷抱裏滿滿的都是藥草香。


    “蕭逸庭,你放開我。”風輕絮掙紮著道。


    蕭逸庭卻不鬆手,反而在她耳邊輕聲道:“娘子,你今日說的話可都是真的?”


    “什麽話?”風輕絮下意識地問道,隨即又想到她與紀青雲對峙時,蕭逸庭似乎一直都在屏風後麵,那麽她說的那些話必然全部被他聽了去,想到這裏,風輕絮的臉立刻開始燒了起來,不敢再言語。


    然而蕭逸庭卻用極悅耳的聲音道:“那讓為夫的幫娘子迴憶迴憶……”


    “我夫君的手隻有我能碰,若非她自稱是紀幫主的妹妹,此時她的手已經不在了……”


    “我與夫君自幼相識,雖不是指腹為婚卻情投意合、形影不離,我夫君雖年長,卻一直醉心醫術,心思單純,不知人間險惡,我便隻好多擔待些,處處為他籌謀,所以我夫君是一日也離不開我的,便是分開片刻也如隔三秋,他時常說,有了我這美貌又聰慧、體貼又忠貞的夫人,別的阿貓阿狗都是看不進眼裏的……”


    “我對我家夫君亦然,一刻見不到他都會心慌意亂,紀幫主也曉得我那夫君容貌出眾、器宇軒昂,一張俊顏不知令多少女子為之癡狂,偏生我夫君又是個單純的,不知該如何拒絕那些女子的愛慕,所以我必是要日日守著他的,為他擋去那些爛桃花……”


    “我與夫君早已有約定,一生一世一雙人,天涯海角共此生……”


    蕭逸庭的記性極好,幾乎一字不差地將風輕絮的話複述了出來,而且他那清靈如泉水的聲音動聽而曖昧,在她的耳邊蕩漾開來,讓她的臉燒得更加厲害。


    “別說了!”風輕絮急急地打斷蕭逸庭的話,“你明知那些話是我用來誆紀青雲的,他一心想要你娶紀詠梅,但是偏生你又不同意我之前的計劃,我隻能幫你打消他的念頭……你明知那些話並不是真的。”


    “是麽?”蕭逸庭將風輕絮摟得更緊,臉幾乎貼在她的臉上,“你說那些話的時候心裏便沒有半點真心麽?”


    風輕絮既惱怒又無奈:“蕭逸庭,你若再這般欺負我,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蕭逸庭頓了頓,似乎妥協了,慢慢鬆開了風輕絮的腰身,坐到椅子上,姿態優雅地倒了杯水,推到風輕絮的麵前,道:“既如此,我們便坐著說說話,如何?”


    風輕絮見他終於肯放過自己,不由鬆了口氣,找了個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下道:“你想說什麽?”


    蕭逸庭的眼眸閃了閃:“你是如何知道我每次開方子的時候是先鋪紙還是先拿筆?連我自己也不曾注意。”


    風輕絮道:“你居然也信?那是我誆那丫頭的,包括你的手受傷不也是假的?”


    蕭逸庭似是明白了,又道:“那你明明與範明遠約的是巳時三刻,卻為何巳時一刻便去找我?”


    風輕絮怔了一下,為什麽,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總之蕭逸庭走後她的心裏便一直有不好的預感,於是等到巳時一刻便再也等不下去了,直接去了救難幫總舵去找他,而他也果然有了危險。


    但是她該如何迴答這個問題呢,她的心裏有些亂,於是站起身道:“我有些餓了,去外麵買些吃食迴來。”


    風輕絮剛要轉身走,蕭逸庭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裏。


    “蕭逸庭,你又要做什麽?”風輕絮憤怒地看著眼前的俊顏。


    蕭逸庭卻似乎完全看不見她的憤怒,反而極是溫柔地道:“我也餓了,可是我現在隻想吃你……”


    風輕絮驚了一下,她奮力想逃脫蕭逸庭的懷抱,卻無能為力。


    而蕭逸庭的眼神則愈發熾熱:“你是在關心我,對不對,你並不如表麵上看上去那麽冰冷,也並不如你說的那樣心中完全沒有我,也許你自己都還未發覺,你的心裏已經有了我的位置,你關心我,在乎我,你不想失去我,對不對?”


    風輕絮的心跳速度開始加快,似乎心底極為隱秘的角落被人挑開了一絲縫隙,她忙壓下心頭的思緒,道:“你莫要多想,如今在這允城裏,你我相依為命,我自然不想你受到傷害……”


    “騙子!”蕭逸庭打斷她的話,眸子極為專注地凝視著她,道,“讓你承認心中有我便那麽難麽?我在那屏風後麵聽著你口口聲聲稱我為夫君,一再維護我,說著我從未聽過的情話……你可知那樣的你多讓我著迷?若不是被封了穴道,我定會不顧一切地衝出來緊緊抱著你,再也不鬆開,就像現在這樣……”


    風輕絮怔怔地看著蕭逸庭,道:“為什麽要喜歡我?愛慕你的女子那麽多,為什麽偏偏是我?”


    蕭逸庭晶瑩的指掠過她的發梢、額頭、眉眼……如在輕撫著最珍貴的寶物,他的聲音極為悅耳動聽:“喜歡你的人也有很多,從不缺我一個,但是我喜歡的人卻很少,隻你一個,便再沒有了。”


    風輕絮靜靜地看著蕭逸庭,許久,才慢慢道:“可是,你明知道我是阿寧的妻子……”


    “我說過,在我心裏,你不是,”蕭逸庭將風輕絮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表情倔強而溫柔,“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是夢迴城城主的義女,也不是因為你是林若虛先生的弟子,你也沒救過我,我們也不曾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綁在一起……我喜歡你,便隻是喜歡你,沒有道理,沒有緣由,看到你我便控製不住自己,我想分享自己的一切給你聽,我想參與到你的每天中去,我就是想陪在你的身邊。”


    風輕絮漆黑的眼眸漸漸有些發亮,整張臉在燭光中似乎都透出光華來:“可是你說過,你要雲遊四方,你的誌向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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