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寧吃痛地離開風輕絮的唇,一股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開來,他用拇指抹了下嘴唇,發現指間鮮血淋漓。


    他眯著眼睛俯視著身下的風輕絮,迫人的氣息直直逼向她。


    她長發散亂在枕頭上,衣襟半開,露出誘人的鎖骨,氣息微微紊亂,紅唇上也同樣印著他的血跡,但是她的眼眸卻極幽深,有種殘酷的嫵媚感。


    蕭煜寧的喉結動了動,即便他知道她心底的抵觸,還是無法消除內心的欲望。


    而此時風輕絮也在看著蕭煜寧,即使他剛剛準備用強硬的手段得到她,此時看上去依舊無比優雅,隻有那眼底深處流淌的情欲在表明他此時的渴望。


    他的唇上溢著鮮血,如玉的麵容便染上一絲邪魅,仿佛隨時會從溫潤的人間驕子變身為飲血的地獄羅刹,但偏偏那張臉太過精致,讓人即使知道他嗜血的本性,也甘願沉淪其中。


    蕭煜寧久久凝視著風輕絮,她深不見底的漆黑眼睛讓他漸漸冷靜下來,想到自己方才的衝動,他不禁心中有些懊悔,他差一點就傷害了她,如果他真的那麽做了,恐怕會後悔一生。


    “阿絮,我……”


    蕭煜寧遲疑地伸出手,想去撫摸風輕絮的臉,但是風輕絮卻先一步撇過臉去,避開了他的觸碰,顯然不願再看見他。


    蕭煜寧修長的指僵硬地收迴掌心,麵對身下這倔強的女子,他從來都是毫無辦法,此時眼中更滿是懊惱與無奈。


    他緩緩離開風輕絮的身體,靜默地坐在床邊。


    一種難以言喻的氣氛在二人之間彌漫,他們都沒有說話,仿佛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又好像什麽也沒想,隻那樣安靜的各自待著。


    不知過了多久,蕭煜寧輕輕歎了口氣,道:“阿絮,我知道你定不會乖乖嫁去突厥,你不信我,偏要用自己的方式來解決……也罷,你想怎麽做都隨你,隻是,莫要傷了自己,我會心疼。”


    蕭煜寧說完,便緩緩起身離開了。


    他落寞的背影在窗外的陽光中拉下長長的影子,最後一點點孤獨地消失在門外。


    風輕絮怔怔地躺在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她從未見過蕭煜寧如此瘋狂的樣子,他的溫柔有禮,他的善解人意全都消失不見,他竟想用這種方式奪去她的貞潔……


    這還是天元朝那個溫潤淡雅的蕭煜寧嗎?風輕絮怎麽也想不明白。


    “主子,您的唇怎麽了?”


    直到錦瑟的驚唿聲響起,風輕絮才迴過神來,摸摸唇上早已幹涸的血跡,淡淡道:“這不是我的血。”


    錦瑟心中驚了一下,風輕絮嘴唇紅潤得如剛剛盛開的花瓣,衣襟散開,長發淩亂,這一切顯而易見地表明剛才房中發生了什麽,而蕭煜寧離開時麵色極是難看,嘴唇上也有血跡……


    錦瑟似乎明白了什麽,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風輕絮慢慢將自己的衣襟攏好,坐起身來,對錦瑟喃喃道:“錦瑟,我是不是太過冷酷殘忍?”


    錦瑟頓了一下,認真地道:“主子,奴婢知道您是因為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很多事才不得不硬下心腸來,奴婢從來不覺得您冷酷殘忍,反而十分佩服您……隻是您將自己包裹得太緊,別人無從看見您的內心,想必這種滋味也並不好受,主子,奴婢隻願您盡快得償所願,能夠真正開心地笑一笑。”


    風輕絮定定地看著錦瑟,她沒想到眼前這個小丫頭竟然隱隱猜出了幾分她的心思,但是卻很聰明地什麽也不說,隻每天裝傻充愣,忠心地為她做每件事。


    錦瑟被風輕絮看得有些不自在,隻得道:“主子,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風輕絮扯出一抹笑,道:“沒有,錦瑟,你很好。”


    錦瑟這才放下心來,見風輕絮唇上血跡還在,便去打了熱水,沾濕帕子,一點點細細地為風輕絮抹去血跡,一邊擦一邊心疼地道:“主子,您何必與太子殿下對著幹?殿下看上去好性兒,卻最是要強,您在大殿之上竟然違逆殿下,要嫁去突厥,這不是打殿下的臉麽?更何況殿下那麽在乎您,簡直把您當眼珠子一樣疼著,您隻要順著些,一切交給殿下就好了,殿下那麽聰明,總會有辦法的,您為何偏偏要將自己置身於這兩難的境地中呢?”


    風輕絮歎了口氣,道:“錦瑟,你不懂,我自然知道阿寧有辦法息事寧人,鐵奇占不到半點便宜,他絕對鬥不過阿寧。”


    錦瑟不解地道:“那您為何還要答應嫁去突厥,還要同鐵奇王子比試?”


    風輕絮的眼中悄然迸發出一抹奇異的光芒,她一字一句地道:“因為,我要他死。”


    金華殿中,蕭煜寧罕見地沒有忙於公務,而是麵無表情地喝著酒,一杯接一杯。


    他沒有處理唇上的傷口,酒液每次落在傷口上,都有鑽心地疼痛感,但是他卻毫不在意,仿佛感覺不到任何痛苦。


    魏修既心疼又無奈地看著蕭煜寧作踐自己,從景和殿迴來,蕭煜寧便是這般狀態,他知道蕭煜寧心情極是不好,因此也不敢多言語,隻能在一旁急的幾乎團團轉。


    蕭煜寧睜著微醺的雙眸看著杯中的酒液,眼前仿佛又浮現風輕絮淡漠的麵容。


    如今他越來越猜不透她的心思了,她明明在他身邊,但是他卻總是覺得她很遙遠,每次與她親密接觸,他都能感受到她內心的抗拒,他不想承認,但是這種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他的妻子不願他碰觸!


    蕭煜寧的指越收越緊,幾乎要將手中的酒杯捏碎。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時,似乎所有陰霾都湧上心頭,酸楚、悲哀、疼痛、煩悶……


    他向來能將自己的情緒控製自如,早早練就了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本領,但此時他一時之間竟無法抑製心中的陰鬱。


    他努力克製著自己不去想風輕絮,但是她那漠然的麵容、冰冷的表情卻一直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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