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想要那赤影,何須你來操心?”風輕絮不屑地道。


    聞詩染卻故意道:“隻怕太子妃是不敢吧?”


    風輕絮知道聞詩染在激將,馴馬是極其危險的事情,更何況還是那匹極富靈性的大宛駒,於是便準備不再理會她,原本想下馬離開,但卻忽然想起了什麽,又坐直了身體,道:“若你真想與我打賭,這彩頭卻須換一換。”


    “換成什麽?”聞詩染追問道。


    風輕絮微笑道:“你那無人認得的寶物。”


    聞詩染一怔,沒想到風輕絮會提出這個要求,那寶物原本她父親不願給她,是她費盡心思求來的,雖然不知道用途,但隻要世間罕見便是珍寶,她父親贈與她時曾告訴她,此物越是罕見,恐怕越是不詳,要求她千萬不要拿出來示眾,但是為了這次宴會她隻能拿出此物,原本想……可是如今事與願違……


    但是若要將這寶物作為彩頭,萬一風輕絮馴服了那馬……聞詩染心中猶豫不決。


    風輕絮見聞詩染不情不願的模樣,便淡淡道:“不行就算了。”


    話畢,風輕絮便準備下馬離開。


    聞詩染一看,忙狠下心道:“好,不過隻馴服那馬卻不成,必須還要在場中馳騁一圈,並且在馬上一箭十桃。”


    所謂的“一箭十桃”指的是一箭射穿掛著的一排十隻桃子,需要不小的臂力和極準的判斷力,若是在靜止的時候射穿還是有可能的,但是在馬上由於馬匹奔跑的不穩定性,卻是難如登天。


    聞詩染擺明了在難為風輕絮,原本要馴服那馬已是幾乎不可能,再加上一箭十桃,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風輕絮略一思考,道:“一言為定。”


    蕭煜寧與趙王均已下馬,正交談間,卻見遠處的蕭逸庭英姿颯爽地騎在馬上,俊逸的身影吸引了不少貴族千金羞澀的目光,便含笑對趙王道:“逸庭如今越發出色了,在場的少年俊才恐怕都要被比下去了。”


    趙王忙道:“太子謬讚了,逸庭性子荒唐得很,不知天高地厚,若有不到之處,還請太子殿下海涵。”


    蕭煜寧態度愈發溫和:“我與逸庭原本便是兄弟,情分與常人不同,逸庭的性子我是十分了解的……隻是他自小便固執,認定了一件事極少有人能改變,學醫之事便是如此。”


    趙王也是恨鐵不成鋼,但卻又無可奈何,聽蕭煜寧這麽一說,心中也極為認同。


    然而蕭煜寧話鋒一轉,輕輕道:“隻是有些事趙王叔還是勸著些比較好,我聽說逸庭與那大理寺卿家許小姐定了親,卻似乎對那許小姐頗為冷漠,婚姻大事,不可兒戲,那許小姐我也見過,溫柔淑雅,品貌也是配得上逸庭的,大理寺最近辦了幾個大案,很得父皇歡心,許小姐自從許了逸庭,也是一心隻在逸庭身上,趙王叔可莫要讓逸庭辜負了許小姐的一片癡心。”


    趙王心中一緊,已明白蕭煜寧話中的意思,便道:“殿下放心,那許小姐是內人親自為逸庭選定的,婚期也會盡快定下來,我趙王府定不會薄待了許小姐。”


    蕭煜寧聽了這話,心中覺得十分滿意,趙王與趙王妃都是極明事理之人,趙王妃雖寵溺蕭逸庭,但是在重要的事情上還是拎得清的,且看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蕭逸庭與許若煙的親事定下來,便可見一斑。


    蕭逸庭從來不是個軟性子的人,看似隨和無狀,一旦認定了一件事,九頭牛都拉不迴來,趙王妃能迫使他定親,可見也是費了很大一番功夫的。


    蕭煜寧想著,正要說什麽,卻聽身邊魏修輕唿了一聲,叫道:“殿下,那是……”


    蕭煜寧順著他驚訝的目光看去,見一個瘦小的火紅色身影正站在赤影麵前,仰頭望著那高大的大宛駒。那大宛駒原本就威猛壯碩,襯得它麵前的人兒更加嬌小。


    蕭煜寧頓了半晌才認出了那是換了一身騎馬裝的風輕絮,隻見她一頭烏黑的秀發被簪子高高挽起,那豔紅的裝束在馬場中如一團烈焰在燃燒。


    蕭煜寧看見風輕絮已經慢慢伸出手去,想要撫摸那棗紅馬,頓時嚇了一跳。


    他知道風輕絮心中對那匹馬仍未死心,但是卻沒想到她居然再次靠近那匹馬,而且看她那身打扮,明顯是有心要馴服那匹馬。


    蕭煜寧忙對趙王道:“快派人守在她身邊……不,直接告訴太子妃,不許她馴馬!”


    說著,蕭煜寧仍覺不妥,以風輕絮的性子,絕對不會聽別人的傳話,他便準備自行去拉迴風輕絮。


    趙王也很是吃驚,忙吩咐下人將蕭煜寧的話傳過去,並加派人手守在風輕絮身邊,若是風輕絮在趙王府有任何閃失,他都難辭其咎。


    然而,聞詩染卻施施然走了過來,笑道:“殿下莫要著急,太子妃既然決心要馴馬,以她的脾性,是聽不進別人的勸告的,多派些人過去也就是了。”


    蕭煜寧聞言,眼神卻瞬間銳利地看向聞詩染,道:“方才我見你與太子妃在說話,是不是你鼓動她去馴馬的?”


    聞詩染暗叫一聲“糟糕”,沒想到蕭煜寧在與別人說話間竟然也能留意到她與風輕絮的交談。


    但她麵上卻一副無辜的樣子,道:“是太子妃非要與我打賭,太子妃對我那寶物十分感興趣,說她若是馴服了赤影,便讓我將那寶物當做彩頭送給她,我也無可奈何……”


    趙王一聽,卻緊張地道:“那赤影脾氣怪異,除了臣之外,從不讓人騎,便是喂馬的馬倌也是熟悉很久才讓近身的,太子妃若要馴馬,隻怕兇險萬分呀!”


    蕭煜寧心中更加擔憂,目光冰冷得看了一眼聞詩染,道:“太子妃若是有任何差池,我定饒不了你!”


    話畢,蕭煜寧便帶著趙王快速朝風輕絮那邊奔了過去。


    聞詩染冷冷地看著蕭煜寧的背影,哼了一聲,眼中滿是桀驁不馴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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