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絮一驚,下意識地推拒著蕭煜寧,然而蕭煜寧的另一隻手卻緊緊擁住她,霸道而溫柔,讓她無法掙脫蕭煜寧的懷抱。


    蕭煜寧的吻不再像第一次那般溫柔憐惜,點到為止,這次他似乎帶著某種不安的情緒,隻能通過這種方式在她身上烙上屬於他的烙印。


    風輕絮感受到了蕭煜寧的不安,漸漸在蕭煜寧懷中停止了掙紮。


    而她心中最初始的抗拒似乎慢慢融化,她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對蕭煜寧的吻竟有了些許的迴應。


    蕭煜寧自然也察覺出了風輕絮的變化,心中驚喜不已,逐漸也變得溫柔起來,抱著風輕絮的手也減輕了力道,如擁著稀世珍寶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蕭煜寧才不舍地離開風輕絮的唇。


    風輕絮睜開眼睛,眼神迷蒙水潤,唇瓣鮮豔欲滴,看上去純真而嫵媚,她似乎有些迷茫,又有些不知所措。


    蕭煜寧的心裏充滿了憐愛,忍不住將她擁到懷裏,喃喃道:“阿絮,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


    風輕絮乖順地伏在他的懷裏,垂著眼眸,遮住了眼底湧動的暗潮,用盡了力氣才控製住自己身體的顫抖,讓自己看起來一切如常。


    這時,一陣馬蹄聲從車窗外傳來,蕭逸庭清朗的聲音響起:“太子殿下請留步……”


    蕭煜寧對於打斷這溫馨時刻的人,心中升起幾分不滿,但還是命馬車停了下來,掀開車簾,問道:“逸庭有何事?這麽晚了竟還從王府那邊折了過來。”


    蕭逸庭看了看車簾內黑漆漆的車廂,將手中的藥瓶遞上前,道:“太子妃的手似乎傷得頗重,太醫院用藥保守,好的慢一些,用這個藥很快就會愈合,且不會留疤,請殿下代太子妃收下。”


    蕭煜寧凝視著蕭逸庭遞來的藥瓶,目光漸漸變得深沉,卻很快又笑道:“逸庭竟如此細心,居然發現阿絮受了傷,還特意送了藥來……如此盛情,還是讓阿絮親自道謝吧。”


    說著,蕭煜寧便迴頭看向風輕絮,示意她出麵接下蕭逸庭的藥瓶。


    蕭逸庭見蕭煜寧如此做派,不禁心下微疑,他知蕭煜寧對他接近風輕絮很是防備,今日竟肯讓風輕絮親自來道謝,這實在不像蕭煜寧的處事風格。


    然而不待他猜想出蕭煜寧的心思,風輕絮已經從簾後探出了頭。


    風輕絮還未從方才的情緒中解脫出來,心思混亂,但是身體下意識地順從了蕭煜寧的意思,從車廂裏探出身子,接下了蕭逸庭的藥瓶,有些心不在焉地道:“蕭逸庭,謝謝你的藥。”


    蕭逸庭自然察覺出了她的心神不定,仔細看去,卻目光一凝,緊緊盯著她的唇。


    風輕絮察覺到了蕭逸庭的目光,無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唇,這才想起方才蕭煜寧在馬車中的繾綣,她雖看不見自己的臉,卻也知道自己的唇此刻定然是紅腫異樣,被外人看見,想也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麽。


    思及此,風輕絮的臉燒得厲害,不敢再看蕭逸庭,急忙又躲進了車廂裏。


    蕭煜寧含笑看著蕭逸庭,問道:“逸庭還有什麽事嗎?”


    蕭逸庭終於明白蕭煜寧讓風輕絮出來道謝的用意,看著蕭煜寧略帶得色的笑容,他心中隻覺又酸又痛,卻又無可奈何。


    沉默半晌,蕭逸庭終是道:“沒有,逸庭先告辭了。”


    說完,蕭逸庭將馬頭一轉,鞭子狠狠抽了一下馬背,他胯下的馬吃痛,嘶鳴一聲,撒開四蹄,帶著蕭逸庭迅速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


    蕭煜寧望著蕭逸庭遠去的背影,眼神微冷,待他又重新迴到馬車中,麵上卻仍是清淺溫潤的笑意。


    風輕絮看著蕭煜寧凝視著她時那溫柔的表情,忽然覺得自己越發猜不透蕭煜寧的心思了。


    迴到景和殿,風輕絮將自己浸泡在香湯池中,兩個時辰都未起身。


    可是,她還是洗不掉蕭煜寧留在她身上的氣息,那股氣息似乎很是霸道,已經通過她身上的每個毛孔進入了她的身體,與她融為一體。


    風輕絮恨自己的無能,她恨自己隻能通過這種方式讓蕭煜寧盡快結束那場親吻。


    她隻能無比順從,無比乖巧,才能讓蕭煜寧覺得她還是從前那個被他完全掌握在手心裏的那個聽話的風輕絮,讓他放下心來。


    可是蕭煜寧的心思深沉了許多,如今不管她用多少方法,他還是將越來越多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正如沈碧珠之前所說的那樣,他越寵愛她,她便越恐懼。


    但是她又不能失去蕭煜寧的寵愛,那樣她在宮裏將寸步難行。


    其中的度極難把握,她的很多時間都是在琢磨如何將這個度做的不動聲色又恰到好處。


    她原以為自己做到了,蕭煜寧也對她恩寵有加,又敬又愛,可是……人心易變,她自己在後宮中遲遲長不大,蕭煜寧卻在朝政的曆練、人事的打磨中變得更加深不可測,她之前揣摩的方法似乎在漸漸失效……


    風輕絮感覺一陣心煩意亂,於是將自己整個沉沒在池中,試圖用這種方法來消除心中的煩躁。


    然而守在池邊的錦瑟卻嚇呆了,見風輕絮遲遲不露頭,急忙跳入池中,將風輕絮撈了出來,嚇得連腔調都有些變了:“主子……你這是要做什麽?”


    風輕絮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好笑地看著錦瑟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道:“你這是做什麽?我隻是想讓自己清醒一下,難道你以為我要自殺麽?”


    錦瑟這才放下心來,尷尬地道:“嚇死奴婢了,主子清醒的方法真……真特別……”


    風輕絮自嘲地笑了笑,道:“錦瑟,你放心吧,無論遇到什麽困難,不到最後一步,我都不會去死,畢竟,我還有那麽多要做的事情沒做,這麽多年來,我所遇到的絕境不多,即使要尋死也都活了下來,可見那些所謂的絕境都不是最後一步,如今我更加惜命,沒有什麽比活著更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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