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寒撲在芳苓身邊,不知所措地看著受傷極為嚴重的芳苓,眼中滿是疼惜。


    風輕絮卻隻甩甩右手,皺皺眉頭,道:“好痛。”


    自從她身體長大些,手上的力氣也恢複許多,雖看上去是豆蔻年華的模樣,力量卻比一般人大了許多。


    之前她並未刻意探查自己手上的力氣恢複多少,方才打出那一巴掌的時候,心裏也沒底,可如今看著芳苓倒地不起,臉腫如豬的樣子,她還是很滿意的。


    蕭煜寧見此場景十分震驚,終於忍不住開口道:“阿絮,你這是做什麽?”


    楊曉寒悲憤地盯著風輕絮,目光如箭:“太子妃這是什麽意思?芳苓雖是婢子,卻與我情同姐妹,打狗還要看主人,太子妃這是要打我臉嗎?”


    風輕絮揉著右手,瞥了一眼在場的眾人,慢悠悠地道:“大家可看清楚了?我已經證明不是我推的楊良媛,大家可莫要再誤會了。”


    “太子妃此話何意?”楊曉寒冷冷地道。


    風輕絮輕輕一笑,舉起自己的右手,道:“方才你的婢女口口聲聲說,我的右手用盡全身力氣推了你,你也看見了,這便是我的全身力氣,雖然大不如前了,卻還是能把人打得半死的,我若是用盡全身力氣推你,楊良媛,此刻你還能活蹦亂跳地站在這裏嗎?”


    楊曉寒呆住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


    竟還有這種證明方式?


    可是這種方式偏偏又劍走偏鋒,巧妙地解了此局。


    沒有人能證明風輕絮方才是否推了楊曉寒,畢竟眾人出現時,看見的便是茶杯碎了一地,楊曉寒倒地,手上滿是鮮血的場景,即使心中存疑也難以拿出證據來辯駁。


    可風輕絮卻抓住了楊曉寒與芳苓急於誣陷她的心思,誘導芳苓將事態嚴重化,引芳苓落入陷阱,置之死地而後生,最後一個巴掌解決了所有的疑點,輕而易舉自證清白。


    蕭逸庭心中極是激動,唇邊是繃不住的笑意,差點就要笑出聲來,他強忍著心中的暢快,對眾人道:“如此看來,並非是太子妃推了楊良媛,她那婢女信誓旦旦的樣子,竟險些誤導了大家……楊良媛,你這樣可不太好,自己摔了便摔了,為何還要誣賴太子妃?”


    他最後一句話是對著楊曉寒說的,直接將誣陷的罪名扣在了她的頭上。


    楊曉寒又羞又憤,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隻覺得血一陣陣往上湧。


    而眾人看著楊曉寒的目光也全都變了,原來這看起來嬌弱的楊良媛竟是這樣的人,連太子妃都敢誣陷。


    蕭煜寧也登時明白了風輕絮方才那一巴掌的用意,隨即冷漠地看了楊曉寒一眼,他喜歡楊曉寒的嬌柔,卻不代表著她可以用這份柔弱當做武器來攻擊風輕絮,而且是在榮王府眾目睽睽之下,簡直丟盡了東宮的顏麵!


    隻這一眼,楊曉寒便看清了蕭煜寧已對她心生厭惡,頓時陡然一驚,站起身,慌張地解釋道:“殿下,不是這樣的,你要相信我……”


    楊曉寒雙眸含淚,身軀微顫,如一朵帶露的茉莉花,仿佛一陣風吹過都會零落成泥。


    她楚楚可憐的樣子讓蕭煜寧記憶深處的影子再次浮現,他的心情變得十分複雜,隻默默看著她,卻不說話。


    榮王見狀,心中明了,隻笑嗬嗬地道:“想必一切都是誤會,這是太子殿下的家務事,我等還是去賞桂花吧,我這園中可種了幾株桂中極品,大家不妨一同前去看看。”


    說著便命一旁等待著的大夫去診治楊曉寒的手和地上躺著無法動彈的芳苓。


    大家也覺得待在這裏極為尷尬,便順階而下,欣然應允,準備要同榮王一起離開。


    風輕絮看著蕭煜寧不忍責備楊曉寒的樣子,便知道蕭煜寧因為她那張臉又想起了什麽,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


    這時,她的下腹隱隱傳來陣痛,剛剛她用力打芳苓的時候便覺得身體有所不適,現在這種感覺卻更強烈了一些。看來如今還是不能運氣……


    忽然,風輕絮似乎想到了什麽,額上有汗珠滲出。


    錦瑟察覺,悄悄上前,低聲道:“主子,您怎麽了?”


    風輕絮握緊了拳,也低聲迴道:“我們快離開。”


    錦瑟不知風輕絮發生了什麽,但見她臉色極為蒼白,密密的汗珠布滿臉龐,也不禁急了起來,忙跟著風輕絮向前走去。


    誰料剛走幾步,風輕絮突然捂著肚子,眉頭緊皺,連腰都直不起來,似乎在極力忍著某種痛楚,汗珠一滴一滴滾落,臉色蒼白得駭人。


    錦瑟忍不住驚唿一聲:“主子……”


    蕭煜寧這才迴過神來,看著風輕絮痛苦的樣子,心中一驚,不顧一切上前擁住她,道:“阿絮,你怎麽了?難道……”


    蕭煜寧此刻能想到的隻有蠱蟲提前發作,否則風輕絮不會如此痛苦。


    風輕絮卻搖搖頭,隻捂著肚子,疼的說不出話來。


    原本要離開的眾人也因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得不停下腳步,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榮王一看忙對那正在為楊曉寒包紮手的大夫道:“先來診治太子妃!”


    蕭煜寧卻揮手道:“不用,逸庭,你來。”


    眾人這才想起蕭逸庭才是有名的神醫,比這府中請來的大夫不知道好上多少。


    蕭逸庭聞言便立刻上前為風輕絮診脈,風輕絮卻將手一縮,並不願蕭逸庭觸碰自己。


    錦瑟無意間瞥見地上碎掉的茶杯,隨即驚叫著道:“這茶有問題,剛才我們主子喝了楊良媛送來的茶!”


    “我沒有!”楊曉寒忍不住辯解,連聲音都變得有些尖銳,“這就是普通的茶!”


    蕭逸庭隨手撿起一塊碎片,聞了聞裏麵殘留的茶漬,臉色凝重地道:“是金銀花和連翹。”


    眾人聞言這才放下心來,這兩種都不是毒藥,也不會相克,看來這楊良媛並未下藥。


    連楊曉寒的身子也放鬆了下來,心中鬆了口氣。


    然而,蕭煜寧一聽,卻含忽然怒氣衝衝上前,一巴掌扇在楊曉寒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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