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寒摸了摸自己頭上的太監帽子,一臉無辜地道:“曉寒想念殿下,但殿下不肯見曉寒,曉寒隻能用這個法子了。”


    蕭煜寧見她嬌小的身體裹在寬大的太監服裏,陰柔的裝束更顯得楚楚動人,不由心中動了一下,聲音也柔和了許多:“近日國務繁忙,父皇身體多有不適,我隻能多擔著些,倒忽略你們了。”


    楊曉寒將臉輕輕依偎在蕭煜寧的腿上,柔聲道:“曉寒不是那嬌寵任性的人,今日能見到太子殿下一麵,便心滿意足了。”


    蕭煜寧看著柔弱如菟絲花般的楊曉寒,不禁想到風輕絮冷漠的麵容,低聲歎道:“若是她也能……”


    話未完,蕭煜寧便生生止住了,隻輕輕撫著楊曉寒的背,眼底是悵然若失之色。


    楊曉寒沉浸在與蕭煜寧相見的喜悅裏,並未聽清他說了什麽,隻聲音溫柔地訴說著自己的心事:“曉寒這幾日日夜思念殿下,可殿下總也不來,曉寒便想著,就算被殿下責備也要來看一看殿下,哪怕殿下罵曉寒不懂事,曉寒也總要來看看殿下是否安好,今日見著了,曉寒便也安心了,這便迴去閉門思過……”


    說著,楊曉寒便欲起身,誰知卻被蕭煜寧輕輕一拉,跌入了他寬厚溫暖的懷抱中。


    楊曉寒“呀”地一聲,頭上的帽子落了下去,青絲傾瀉如瀑,一張俏麗的臉羞得通紅,雙眸含春地看著蕭煜寧。


    蕭煜寧的指輕挑起她小巧的下巴,揶揄地笑著:“既來了還想走嗎?”


    說完,他不待楊曉寒反應過來,便低下頭,深深覆上她嬌柔的唇……


    楊曉寒得寵的消息如插了翅膀一般傳遍東宮每個角落。


    楊曉寒入東宮半年有餘,卻一直未曾侍奉過蕭煜寧,東宮中的宮人慣會見風使舵,嘴上不言,心裏卻隱隱都看不起楊曉寒。


    宮中曆來宮妃眾多,有身份高貴到令人咋舌的,有長得貌若天仙的……但是若不得寵,在眾人眼中便低了一等。


    若想在這深宮中生存下去,離了上位者得寵眷卻是萬萬不能的。


    眾人原以為楊曉寒便要如眾多宮妃一般在這東宮悄無聲息地沒落下去,誰知竟一朝得寵,不知使了什麽方法,讓蕭煜寧多日來一直流連惠安殿。


    連景和殿的灑掃宮人都忍不住開始議論:


    “真沒看出來,楊良媛柔柔弱弱的樣子,竟使得出那樣妖媚的法子去勾引太子殿下。”


    “可不是,公然在金華殿就……真是豁的出去!”


    “太子殿下可有段時間沒來看望咱們太子妃了,這宮裏向來隻聞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咱們殿下不會要一直冷落咱們太子妃了吧?”


    “咱們太子妃性子也太倔了,殿下對咱們太子妃那麽好,太子妃隻消幾句軟話,殿下定能迴心轉意,可是偏偏太子妃不肯低頭。”


    “就是,如今讓惠安殿得了便宜,真是讓人難過。”


    ……


    錦瑟聽著眾宮人說的越來越不像話,忍不住發話:“誰若再敢私下議論太子與太子妃,便一並逐出宮去。”


    這話在宮人耳中卻有別樣意味,隻不許議論太子與太子妃,那楊良媛的事情是不是可以繼續私下聊聊?


    風輕絮卻對錦瑟道:“不必管他們,由著他們議論吧。”


    錦瑟不解:“這是為何?若傳到殿下的耳中,該怪咱們的人沒輕重,饒舌多嘴了。”


    風輕絮卻冷笑:“別人打你一巴掌,你若沒有半點反應,別人豈不是一點快感也沒有?”


    錦瑟略一沉思,似乎有些明白了:“太子殿下如今寵著楊良媛,原是在跟太子妃賭氣呢,怪不得這東宮裏的宮人每日裏議論也不見有人阻止,許是太子殿下縱著了,一心要傳到咱們的耳朵裏。”


    風輕絮讚許地點點頭,看著湛藍天空映出的無邊秋色,緩緩道:“他在金華殿寵幸楊曉寒,可不就是打我一巴掌?咱們再沒點反應,也太對不住向來謹慎的他這點難得的放肆了。”


    蕭煜寧在金華殿寵幸楊曉寒的事情自然而然也傳到了德陽宮中。


    皇後一早便差人將蕭煜寧與楊曉寒傳喚到德陽宮,順便也叫醒了日上三竿還在睡懶覺的風輕絮。


    風輕絮到德陽宮時,見蕭煜寧和楊曉寒已經在了,二人隻低著頭不說話,皇後卻一臉不虞地樣子,似乎剛訓過二人。


    皇後一見風輕絮進來,原本繃著的臉立刻笑了起來:“阿絮,快來,今日做了你最喜歡的珠玉荷葉羹。”


    風輕絮看也沒看蕭煜寧與楊曉寒,便徑直走到皇後身邊,問道:“如今已入秋,母後這裏怎麽會有荷葉?”


    訪琴今日來德陽宮迴話,見風輕絮好奇,便笑道:“太子妃不知,皇後娘娘怕您吃不到荷葉羹,今年特意在暖房開了片池子,特意讓花匠們栽種了大片荷葉,這樣即使入了冬,您還可以吃到荷葉羹。”


    風輕絮沒想到因為自己喜愛一道羹,皇後竟如此大費周章開暖房種植荷葉,她心中極為感動,不禁握著皇後的手,道:“謝謝母後。”


    皇後摸著風輕絮的頭,慈愛地道:“別人說了我還不信,阿絮竟真的長大了,誰說我們阿絮永遠隻能是八歲孩童?若不是你一直不肯見人,母後早就去看望你了,你如今的樣子,真讓母後心中歡喜得緊。”


    皇後說著便要落下淚來,訪琴忙勸道:“皇後娘娘怎麽還落淚了,老天有眼,太子妃雖發育得晚,卻真真是個美人兒,可不是那些慣會使手段的妖媚子能比不上的。”


    訪琴說著便不屑地瞥了楊曉寒一眼。


    她在皇後閨閣中便一直伺候,學的都是大家閨秀的端莊淑雅,最是看不慣那些妾室手段,自從得知楊曉寒在金華殿勾引了蕭煜寧,便心中藏著怒氣,太子殿下以後是要克繼大統的,怎能有這樣放縱的汙點?傳出去像什麽樣子?


    更何況這消息不知是怎麽走漏的,東宮每個人都議論紛紛,讓訪琴心中對楊曉寒更多了幾分不滿。


    這些消息定是楊曉寒放出的,用來彰顯自己的恩寵,皇後將東宮掌事之權交給她,她卻沒留意讓金華殿發生這樣的事,真是她的恥辱。


    訪琴越想越覺得楊曉寒手段卑劣,不顧廉恥,眼神也愈發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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