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絮走上前,左右看去卻不見了蕭逸庭與許若煙,心道這兩人一起消失,定然是去哪裏溫存了,便更放下心來,也不再想蕭逸庭在船上莫名其妙的話語。


    皇後見風輕絮不知在想什麽,便拉了她的手,溫和地問道:“聽說你竟在湖中被人潑了水,可有此事?身體如何了?”


    淑妃在一旁道:“方才皇後聽說太子妃被潑了水,著急地不行,非要去東宮看看不可,若不是李良媛拉著,隻怕這會兒已經到東宮了。”


    風輕絮知道定有人早已將這件事稟報皇後了,便也並不隱瞞,隻道:“是在湖中沾了些水,都是小事,並無大礙。”


    蕭煜寧也道:“阿絮已經換了衣衫,太醫也診過脈,並無大礙,請母後勿要擔憂。”


    淑妃笑著對皇後道:“看吧,我就說太子妃定然無恙,皇後娘娘偏是不信,非要親眼見到才放心,都是年輕孩子,沒那麽嬌弱的。”


    皇後卻道:“還是要注意一些,本宮的阿絮金尊玉貴,誰也不能讓她受一點委屈……到底是誰這麽放肆?竟然敢潑阿絮一身水?”


    風輕絮也不願將事情鬧大,便湊到皇後耳邊,悄聲道:“母後,這是兒臣第一次跟貴女們玩耍,若是因為這點小事便責罰,以後誰也不願跟兒臣一處玩了,您說是不是?”


    皇後一聽,便知風輕絮有意為肇事者開脫,於是點點頭,道:“也罷,既然阿絮寬宏大量,那本宮也就不追究了,隻不許有下次,若病了,本宮會心疼的。”


    寬宏大量?風輕絮挑挑眉,唇角勾起,露出一抹不明的笑意。


    李榮華見皇後隻拉著風輕絮說話,便湊上前道:“母後,剛才兒臣也在湖中沾了水,兒臣懷著身孕也並未覺得身體不適,太子妃定然也無礙了。”


    風輕絮見李榮華一開口便是自己已有身孕的事,顯然想吸引眾人注意力,便也懶得計較,隻當她懷著身,給她一些麵子。


    皇後一聽,眼中閃過一絲不滿,道:“都已有身孕了,還去那湖中學那未出閣的姑娘坐船看睡蓮,萬一落水了怎麽辦?”


    李榮華忙低下頭,一副受教的樣子。在秀媽媽的千叮嚀萬囑咐之下,再加上懼於皇後威嚴,每次皇後訓斥,李榮華總是乖巧的樣子。


    淑妃見李榮華吃癟,便解圍道:“皇後娘娘親育的睡蓮,嬌豔無比,任誰都會被吸引的,李良媛如今懷著身孕,多看看花草,心情也會好些,娘娘就不要責備了。”


    蕭煜寧看了李榮華一眼,道:“以後注意些才是。”


    李榮華生怕蕭煜寧覺得她不夠穩重,失了東宮體麵,忙道:“是,我以後再不敢了。”


    皇後見李榮華乖乖的模樣,又念著她懷了蕭煜寧第一個孩子,且淑妃也在一邊說情,便不再繼續說下去。


    倒是楊曉寒微微一笑,道:“太子妃與榮華姐姐都敢上船,我卻是不敢,隻因不會水,靠近湖便覺得害怕,聽聞太子妃入宮前是夢迴城人,夢迴城多山水,太子妃必然水性極好吧?”


    風輕絮看了看楊曉寒,道:“我並不會水。”


    楊曉寒一聽便道:“那太子妃竟敢上船,不怕嗎?”


    風輕絮渾不在意地道:“錦瑟會水,劃船的宮人會水,最不濟湖中船上、岸上也有人可以救我上來,有什麽可怕的?”


    李榮華卻麵帶譏笑道:“太子妃此話不妥,船上、岸上的人中會水的婢女少之又少,至於其他人卻是不敢碰觸太子妃的,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即使救了太子妃,也免不了一個死。”


    風輕絮聞言,隻輕呷了一口茶,不再接話。


    蕭煜寧蹙眉道:“好端端地說這個做什麽?”


    李榮華一聽,忙噤了口不敢再說話,楊曉寒卻垂了頭慢慢撫摸著自己的帕子,不知在想什麽。


    太陽漸漸西沉,皇後便命婢女招唿眾人前往大殿用膳,眾人酒足飯飽之後,便各自散在禦花園中散步,有些已準備告辭離開。


    風輕絮在用膳期間也不見蕭逸庭與許若煙,不覺有些奇怪,心道他可能已經離開皇宮了,於是便也帶著錦瑟要去禦花園秋千處坐一會兒秋千。


    孰料剛到秋千附近,風輕絮卻隱隱聽有女子哭泣聲與男子說話聲音傳來,似乎還有些耳熟,走近一聽,竟是消失許久的蕭逸庭與許若煙。


    風輕絮本想離開,畢竟聽牆根這件事,她還是覺得有些不齒的,但剛要轉身,她卻不由地被二人的談話內容吸引住了。


    許若煙嚶嚶地哭著,蕭逸庭似是略有煩躁,道:“林小姐,我已經告訴你我有心上人了,我是不會去你家提親的。”


    許若煙一邊哭一邊道:“我才不信,王妃都說過了,你行走江湖多年,醉心醫術,從未將任何女子放在眼裏,怎麽會有心上人?”


    蕭逸庭歎了口氣,道:“我喜歡江湖女子。”


    “江湖女子多粗魯,如何能照顧好你?”許若煙堅持道。


    “可我就是喜歡。”蕭逸庭強硬地道。


    許若煙沉默半晌,似下定決心一般,道:“那……那麽你便娶迴來吧,隻一點,她的位分不能大過我去,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世子妃,不然爹爹定不會同意的。”


    不僅是蕭逸庭,連風輕絮都被許若煙的話震驚了。


    蕭逸庭不可思議地看著許若煙,結結巴巴地道:“你……你怎可有如此想法?我……我……”


    許若煙帶著哭腔道:“你連這個也不同意嗎?我堂堂大理寺卿家嫡女,難道要做你的小妾,認一個江湖女子做大嗎?”


    蕭逸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道:“林小姐,你可知鳳棲國?”


    許若煙一愣,不明白蕭逸庭為什麽突然提到這個,卻反射性地點點頭;“鳳棲國不是已經滅國了嗎?”


    蕭逸庭歎道:“林小姐,你可知鳳棲國人多情癡,一人一生隻愛一人,若一方死去,另一方必孤獨終老,不再另尋他人為配。”


    “你……你提這個做什麽?”許若煙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蕭逸庭不才,此生不是鳳棲國人,但卻有著跟鳳棲國人一樣的執念,”蕭逸庭一字一句,認真無比地道,“一生一世一雙人,此生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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