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催命的鑼聲,玉清,葉璿和珍兒心情更沉重了。沒想到統計人數的官差剛走,攤派銀子的就來催債了。


    “莊主,山莊賬麵上就那麽點銀子,都給了朝廷咱就是捉襟見肘了。百姓的日子真是沒法過下去了,亂世活著難啊。”


    “葉璿,見招拆招吧。山莊裏幾百個婦孺寡婦倒還好說,可是還有幾十個不足10歲的男丁,那可是山莊的未來希望。為了這些孩子,為了山莊的延續發展,我們就咬緊牙關挨過去。”


    “玉清莊主,當家難啊。看著銀子看著銀子,苦的是自己便宜的是朝廷。”


    “珍兒,攤派的銀子不拿是不行的,我們山莊還沒有強大到跟燕外古堡一樣。柿子都拿軟的捏,生逢亂世首先要保住自己的命。”


    “莊主,老莊主活著的時候,倒是訓練了不少莊兵。這兩次宮變最先死的卻是他們。早知道就訓練小姐當莊丁了。”


    “珍兒,你可是真敢想,朝廷裏也沒有女人當兵。”葉璿驚訝到。


    “我看行,從來還沒有女莊主呢,我們三個不就是給山莊主事了。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能做,山莊總不能叫幾個老頭子守大門,真要是來了賊人還不形同虛設。”玉清被提醒了,燕外古堡裏有軍隊,山莊裏難道就不可以有嗎。不過這件事要慢慢的謀劃,畢竟要改變古人千百年的規矩不是容易的事情。


    “齊氏山莊在冊九百四十人,就按一千人計算,這一次新帝即位大典讚助銀子萬兩。”來宣讀公文的老太監奸細的聲音,把玉清和葉璿,珍兒瞬間送進了冰洞裏,三個小姐隻感到從心底往外的寒涼。


    “公公,山莊為朝廷盡忠死了一千多人,剩下的都是婦孺老幼,萬兩銀子我們是真的拿不出來啊。”


    “小莊主,又沒要山莊出銀子,按人頭攤派銀子不多。”


    “那也不是萬兩銀子,整個山莊算上剛出生的娃娃也才九百多口,怎麽就算上萬兩了呢。”珍兒脫口就說出來,宣讀公文的老太監臉刷的就撂下來了。


    “不懂事的臭丫頭,官差都不願意過來,你以為頂風冒雪的很容易啊。”


    “公公莫生氣,山莊裏的百姓也有難處,男人都死光了,剩下的婦孺老幼根本就沒有賺錢的本事,這些銀子最後還是得要山莊出。隻是我們前些日子才從員外山莊那裏掙了一萬兩銀子,這些日子這一筆那一筆的出去了不少,在趕上就快要過年了,哪哪都要錢啊。玉清雖然隻去過幾次皇城,也聽說新帝的寬厚仁慈,新帝身邊的公公善解人意。不如這樣山莊裏就節省一些,我們隻能拿出來一半的銀子,再給公公百兩銀子的辛苦費。算是我們三個小姐提早給公公拜年了。”


    “小莊主,你倒是很會說話。要過年了山莊的鋪子也該迴來盤賬,就是每家每戶有鋪子的也該有進項了。別跟我公公這裏哭窮,你們是不如員外山莊富裕,但萬兩銀子還是能拿出來的。”老太監的臉色好了幾分,玉清聽出來這是嫌給他的銀子少了,也不著急的又說到。


    “公公,你就給通融一下,我們三個小姐打理山莊不容易,百兩銀子卻是拿不出手,不過這也是我們三個女孩子的權限了。”


    “那也不行,百兩銀子隻夠本公公喝幾壺茶,喝茶總要配點心。你們活的不易,本公公當差更不易,你們也說快過年了,本公公要孝敬貴人,打點下人也是哪哪都要錢啊。”


    我呸!死太監,你孝敬誰管我們什麽事兒。玉清在心裏狠狠的罵到,也隻是在心裏想想,嘴上笑著說:“公公,就我們權限的裏這百兩銀子都不知道怎麽寫賬呢。畢竟山莊幾百口人,幾百張嘴總不能都給縫上不讓說話。”


    “是啊,公公,剛才小女不懂事,還請公公大人大量不計較。超過百兩銀子我們是真的沒法報賬的,畢竟山莊的主事規格不一樣了。小女還有些私房銀子不多也就幾十兩,算是給公公陪個罪。”珍兒聽出了門道,跟著乖巧的說。


    “怎麽能叫你一個人出銀子,公公,本小姐也有差不多五十兩銀子的私房錢,也給公公喝茶的時候叫盤點心吃。”


    “你們,你們咋都這樣呢?這不是擠兌我這個莊主嗎。公公,叫你看笑話了,不如這樣百兩銀子我們三個人平攤。公公,多的真的是拿不出來了。”玉清幾分氣惱的說著,還偷偷的瞪著兩個夥伴。看的老太監心情愉悅起來了。


    “莊主,還不是為了這個山莊,誰叫我們幾個小姐不知天高地厚的攬下了山莊主事。”珍兒委屈著。


    “公公,以前山莊的規矩我們不知道,還請公公指教提點。”玉清接過珍兒的話說著。


    “還指點啥,你們三個小姑娘比以前的那個老莊主還要精明,不過本公公喜歡。本公公當差不容易,將來也沒有個一兒半女的養老送終,隻能多積攢銀子傍身,宮裏那幾個月例銀子攢到死也不夠喝茶吃點心的。”


    老太監心情大好的倒苦水,玉清和珍兒耐著性子聽著,葉璿也把銀票取迴來了。


    “公公,這是五千兩銀票。您收好了再給我們留個存底的公文,我們接手山莊的時候,這樣的存底公文好多張。”葉璿響起那些存底公文,已經氣的鼓鼓的,朝廷就是個吸血蟲。


    “你這個女娃子,朝廷用了你們的銀子都是留底的,將來也好論功行賞。當然等新帝登基大典過後,這樣的事情應該就會少了。小莊主,你們幾個聰明伶俐,這個山莊一定會生活的越來越好。本公公會在新帝麵前替你們多美言,後生可畏啊。”老太監說著遞過來一紙公文,然後爬上門外的馬車飛馳而去,連給他的二百兩銀子都不要了。方向正是員外山莊那邊。


    看著老太監走了,三個小姐這才展開公文,隻看了一眼便都氣憤填膺。死太監,我還以為他忘了那二百兩銀子的事兒,原來他已經貪墨了十倍。


    ”是啊!我們幾個還是太嫩了,以後這樣的事情決不允許再發生。”玉清檢討著說。


    “孩子們,你們已經做的很好了。就是老莊主在,也不會一下子抹下來一半。”就在這時老莊主夫人在婆子的攙扶下來了。


    “老夫人,老莊主在的時候也是這個老太監過來啊?”


    “不是這個,但都是太監。那些官差都去皇城的鋪子裏收讚助的銀子,這邊沒有太大的油水,那些官差樂的給這些皇上身邊能說上話的太監一點好處。這就是官場規則,我老婆子也不是特別懂。我過來是有個事兒跟你們說一下,你們也好有個心裏準備。”


    “老夫人,什麽事兒,不是再迴來攤派銀子吧,這一迴本小姐要把被死太監貪墨的要迴來,什麽東西啊。”葉璿恨恨的說著。


    “那倒是不會,他也不一定敢來了,就是下一次也不一定還會是他。先前的那波官差不是去了員外山莊,估計去了要先在那裏大魚大肉的包餐一頓,那邊可是比我們這裏富裕多了。這也是慣例,所以他們才急匆匆的過去那邊。員外山莊的大小員外也都死了,剩下來的婦孺老幼想要保命,也隻能拿銀子封口。麻煩應該不是很大,但官差為了迴去複命,少不得要抓幾個姓燕的女人。”老夫人斟酌著說,玉清幾個也聽明白了。


    “老夫人,那邊姓燕的多?”


    “當然,那邊老老員外就是燕姓的庶出,隻是他不喜朝堂的束縛,整日吟詩作畫就是個紈絝的浪蕩公子。老了之後幹脆搬出皇城修建了員外山莊,那邊對皇城不感冒,娶進來嫁出去的什麽人都有,燕姓的也很多。隻是他們世代都是文人墨客,對朝廷沒什麽威脅。曆任皇帝也沒把他們當迴事兒,這兩次宮變新帝新新帝殺紅了眼睛,他們也就被人想起來了。”


    “老夫人,你擔心什麽?”


    “玉清......”老夫人欲言又止的表情叫三個小姐滿心的疑惑。就在這時啞婆婆略微慌張的跑來聲音嘶啞的說到。


    “夫人,後山,後山那邊打起來了。”


    “果真如此,跑出來幾個?”


    “這...”啞婆婆看著玉清三個人也不往下說了。


    “玉清莊主,我們邊走邊說吧。啞婆婆,到了這個時候也沒什麽好掩藏了,玉清,葉璿,珍兒,員外山莊與我們毗鄰相居可以說是一衣帶水。老祖宗的時候一文一武就是莫逆的交情。員外山莊比我們走出皇城的時間晚了十多年,百十年我們明麵上並不算親近,都是為了各自的莊民,但私下裏還有秘密的往來。齊氏山莊很多次的危機都是他們伸出援手的給予幫助。就像這一次的萬兩銀子,表麵上是酬勞我們,其實是變相的幫助。我們的先祖雖然是馬上將軍,但後人幾乎沒有習武的。員外山莊那邊先祖是文人,後代卻是文武雙全,就是娶進來的姑娘也都不是尋常之輩。”


    “老夫人,跑出來的會來我們這裏尋求幫助,是要我們把人藏起來?”


    “珍兒,我覺的如果這麽簡單,老夫人不會過來告訴我們。這麽大的山莊藏幾個人還是沒問題的。老夫人,容玉清大膽的說幾句。既然百十來年,兩個山莊明麵上沒有往來,那就一定有秘密往來的路徑。後山山高林密怕是有兩個山莊的秘密通道,而這一次員外山莊逃出來的女人也不一定就是來給我們找麻煩,隻是形勢所逼的結果。”


    “玉清莊主聰明,就是這個樣子。過去朝廷不注意我們的時候,都小心行事,現在我們已經被想起來,那邊的人更不會給朝廷那裏留下話柄。所以,為了我們兩個山莊百姓的安寧,為了兩個山莊源遠流長的交情,能幫的我們一定要幫。”


    “夫人,玉清在大膽的揣測,如果走密道她們是不應該被追趕,唯一的就是她們為了保住密道的秘密,這才跟官兵交手了。”


    “玉清,你真是心思縝密,我怎麽就想不到這些。夫人,幫助是必須的,把她們藏起來也不是問題,隻是我們幾個都是沒有功夫的小姐,怎麽幫啊?”


    “璿兒,你們就在後門那裏等著別出去,老婆子我和玉清莊主出去看看。不管結果如何山莊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啞婆子提議到。


    “行,就是我們出去也幫不上忙。”


    “玉清,情況緊急,我老婆子帶著你先走。”前麵一個轉彎處,啞婆婆拉起玉清的手跟其他人說了一嘴,一老一少就不見了蹤影。


    “老夫人,聽說啞婆婆的功夫好,這一次真是見識到了。”葉璿羨慕著。


    “葉璿,玉清的功夫也很好呢。”珍兒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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