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觸感,讓顧琛微微怔住。


    心針紮般地疼了一下。


    他覺得可笑。


    其實,在林黛黛給他下藥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將自己的心意徹底拋棄。剛才的那一下,也不過是在試探眼前這女人到底能幫顧佐到什麽程度。


    竟是沒想到,會是連身體都能出賣的那一步。


    他臉上佯裝出的柔情,漸漸化為一抹對自己的嘲弄。


    突然,就見他將手從林黛黛腰間收迴來,退坐迴沙發上,


    容顏已經恢複成往常的平靜,眼神示意林黛黛坐到對麵去。


    對麵是一張單人沙發,與他中間隔了張茶幾,茶幾上擺了幾瓶紅酒,和幾隻高腳杯。


    林黛黛臉上邪魅的笑容漸漸僵住。


    她沒有迴應顧琛,而是用一種看不懂的眼神凝視著他。


    這男人怎麽比她主人格還戲精?


    剛才說那席要她幫忙的話,竟是忽悠她。


    他到底想做什麽?


    顧琛像是看懂林黛黛眼底的意思。


    見林黛黛沒動,他低下頭兀自到了兩杯酒,邊倒酒邊道:“要想知道答案,交談不失為一種比較快捷的辦法。”


    語氣淡然鎮定,談吐更如他的人一般矜貴優雅。


    話語瞬間戳中林黛黛的內心。


    隻見她走過去,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纖瘦的身子往後一靠,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的膝蓋上,神色冷然地盯著對麵,語氣霸道地道:“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你能直接告訴我?”


    副人格林黛黛顯然是個直接的人,不喜歡彎彎繞繞。


    顧琛抬眼上下掃了她一眼,眼底閃過一抹愕然。


    他怎麽會有種遇見中二少女的錯覺。


    眼神示意林黛黛把腿拿下去。


    林黛黛卻跟著學起他的眼神,顯然在問:這是什麽意思?


    顧琛神色驀的嚴肅起來,長輩的口吻,“把腿放下去。”


    林黛黛擰眉,似乎有種被她爺爺教育的感覺,又不是小孩子,誰願意挨說。懶得再跟這男人交談,剛想起身離開,豈料——


    這時候,主人格的心理卻又來幹預她。


    讓她頭痛欲裂。


    副人格林黛黛隻好坐迴身子,她將手心抵在額間,心底妥協:行了行了,我不走了。


    誰知剛下定這樣的決心,頭痛欲裂的感覺便立即消失。


    還真是不服主人格都不得行。


    看見林黛黛這副樣子,顧琛眉宇微蹙,目光中有不解。卻見林黛黛突然將腿放下,坐姿嚴整,衝他挑眉道:“現在可以了嗎?”


    女孩本來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模樣,此時竟朝他露出這種,破天荒的看上去有些委屈的表情。


    瞬間有些讓顧琛破防。


    他壓下心底突然升起的怪異情緒,可以低下頭,移開視線,將倒好的一杯紅酒,推到林黛黛跟前,淡淡地道:“你不是想陪我喝酒嗎?現在給你個機會。”


    副人格林黛黛剛想說,她什麽時候說過這話,腦海中就蹦出——主人格給眼前男人下藥時,跟男人說過的話。


    好在她跟主人格不太一樣,主人格喝不得酒,她喝得,甚至還有那麽一點喜歡喝。


    所以,她並沒有拒絕顧琛的話。


    副人格林黛黛將酒拿到跟前,輕抿了一口,漫不經心地盯著顧琛道:“先是故意試探我,然後又要我陪你喝酒,你這人到底想在我這裏,得到什麽消息?”


    前麵那句話,顯然是已經猜中,顧琛說把她當成解藥的意圖,不過是一種試探。


    現在邀她喝酒,她也已經猜的大差不差。


    顧琛顯然沒有意外她能猜的這麽快,朝她舉杯,“先喝酒,再聊天。”


    林黛黛沒動。


    顧琛指著桌麵,“喝完這三瓶酒,我當今晚你下藥的事,沒發生過。”


    林黛黛皺眉,“你當有沒有發生,又有何區別?”


    顧琛道:“自然有區別。若是我當它發生過,估計你下半輩子都隻能待在一囚之地;若是我當它沒發生過,你依然可以留在我身邊。”


    林黛黛正想說:誰要留在你身邊。可是這句話剛要蹦出來,那嘴巴就跟被縫起來一樣,連“誰”字都發不出來。


    爭鬥一會,她唇縫間隻能蹦出一個字,“行。”


    這個字幾乎是咬著說出來的,看她模樣,倒像是被顧琛的話給嚇得。


    對麵的人笑得斯文,朝她舉起酒杯。


    話都說出來,林黛黛也沒再反駁,卻也沒有迴應對麵的舉杯,兀自一口喝完手中的杯中酒。


    顧琛眼底閃過一抹狡黠,並沒有因為遭到對麵的冷然態度而生氣,或者有一絲的尷尬。隻見他慢條斯理地喝著,盯著林黛黛的眼神,有意猶未盡的玩味。


    兩人就這樣,一個喝的猛烈,一個喝的隨意,誰也沒有再說話。明明是兩個人喝酒,卻像是喝個寂寞的酒。


    臥室裏的氛圍詭異卻不尷尬,一直持續很長時間,直到第三瓶酒快喝完時,才以林黛黛最先有了強大的醉意而告終。


    此時,副人格林黛黛伸手扶在額頭,努力再讓自己再保持清醒一點。


    畢竟最後一瓶酒,已經快見瓶底。


    隻是她實在暈得不行。


    看著對麵的顧琛已有好幾個重影。


    她將身體趴在了麵前的桌上,抬起手朝顧琛連連擺著,帶著熏意的聲音開口。


    “不.....不行了,我......我喝不動了,你這人酒……酒量,怎麽......這麽好啊!”


    顧琛盯著她的樣子,赫然將杯中喝到一半的酒一口吞下。這是今晚兩人一起喝酒以來,他喝得最快的一次。


    他的杯中,就是三瓶中杯底的酒。


    待他喝完,三瓶已空。


    林黛黛似乎是喝的太多,趴在桌上兩隻小手一直在比劃著什麽動作,嘴裏一直在說,“跟你這人喝酒可真有意思,我連多說一句話的欲望都沒有,你……你太兇了。”


    顧琛:……


    聽到那句太兇,顧琛嘴角顯然抽了抽。


    女孩聲音漸漸弱下來。顧琛才放下手中空了的酒杯,朝女孩這邊走了過來。


    高大身軀在女孩俯在茶幾的頭頂籠罩一片陰影,他蹲下身子,在女孩耳旁輕聲唿喚,“林黛黛。”


    聲音冷靜沉著,聽不出半分醉意。


    林黛黛無意識地“嗯”著應了一聲。


    顧琛又道:“你老公的媽媽,現在在哪裏?”


    林黛黛擰眉,側過頭來,露出一雙霧氣的水眸,盯著顧琛看,不解地迴道:“我沒老公啊!”


    雖然她盯著顧琛看,卻看的並不真切,意識也很模糊。


    顧琛:......


    這女人果然都在欺騙他。


    臉色不由沉下來,顧琛接著問:“我是說顧琛的媽媽,她現在在哪裏?”


    林黛黛想了想,剛要開口說話,頓時又像是意識到什麽,張開的口又緊緊閉上,露出一臉“我不能說”的表情。


    顧琛換種問法,“你是怎麽知道,顧琛媽媽沒有去世的?”


    林黛黛大腦有些轉不動,這麽簡單的問題也迷迷糊糊想了半天,最後才道:“我看書的啊!”


    顧琛:......


    無語一陣,顧琛神不知,鬼不覺地問道:“那書中可有提到,顧琛的媽媽,是怎麽活下來的?”


    林黛黛醉醺醺地道:“寫了啊,是......”


    “是”字剛說完,林黛黛趴在桌上徹底睡了過去。


    關鍵時刻掉鏈子,沒有人,比想知道的人更難受。


    顧琛推了推林黛黛,卻再也推不醒。


    盯著睡過去的林黛黛看了好一會兒,顧琛突然是又好氣又好笑。他明明知道剛剛那句林黛黛說“書上看見的”,不過是一句無稽之談,他竟也能跟著問下去,著實是瘋了。


    見推不醒林黛黛,顧琛準備起身離開。卻在起身的刹那,心底又隱隱出現一種,與這種行為抗衡的聲音。


    ——就算你放棄喜歡她,也不能丟她在冰冷的桌角睡覺吧!


    ——是你勸得酒,理應善後。


    顧琛在內心給自己找到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並且覺得哪個理由都很合理。


    下一刻,就見他將林黛黛打橫抱起。


    放在臥室的床上。


    蓋好被子。


    卻在轉身的一刹那,女孩的小手突然緊緊攥在他的西服下擺。


    他不知道女孩哪來的手勁,連他都拉不開。


    索性他直接將西服外套脫下。


    也就是在這一刻,他猛然想起前段時間被女孩算計的事,當時他們明明什麽都沒有發生,可這女人偏說他對她用強。


    他不是什麽大善人,睚眥必報的事也做的不在少數。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般都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於是,他做起了與林黛黛之前一樣的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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