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京的路上,幕青衣與小姑娘共乘一騎,幕青衣問她,“你都已經拜我為師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小姑娘搖著兩根小辮子,格外的開朗,第一次走在這麽遼闊的草地上,讓她倍感興奮,“我叫沈淩菲,我爹是大名鼎鼎的沈流雲,將來我一定要超越我爹,把全天下都踩在腳底下”


    “隻要我活著一天,你就得把你這種想法咽到肚子裏去,因為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幕青衣輕笑著,終於可以迴家了,他心情也不錯。


    “好吧,看在你救我出來的份上,我暫且先聽你的”沈淩菲頭一揚,臉上顯出一抹邪氣的笑,隨後偷偷向後瞟了一眼幕青衣。


    幕青衣知她心思,拿手指點了一下她的額頭道,“你這輩子都別想贏過我,就算將來有一天你贏了我,你也得答應我兩件事”


    “你說吧,就兩件事而已,我答應你!”沈淩大方道。


    “好,第一件事,無論你日後練得多高的武功,你不得危害武林蒼生;第二件事,無論將來你我處於怎樣的環境當中,你不得傷害一個叫做寧天靈的女人”


    “咦?寧天靈是誰?”沈淩菲迴頭問道。


    “很快你就知道了”幕青衣輕搖馬鞭,馬兒開始加快步伐,飛馳起來。


    “那如果我違背了你的要求呢?”


    “我會親自清理門戶,如有必要,我會殺了你”幕青衣收斂笑容,認真說道。沈淩菲嘟著嘴巴,不以為然的把臉邁了迴去,心裏盤算著,想要殺我,可不容易,我臨走前姑姑已經告訴我了,你的命可還需要我來續呢。


    兩人沿著原路,一路馬不停蹄,片刻沒有耽擱,大約行至傍晚時分,沈淩菲開始嚷嚷肚子餓,幕青衣不得不找到沿途的一個小茶館休息片刻。


    “小二,把你這所有好吃好喝的都給我上上來,快點,我都要餓死了”沈淩菲一下馬就大聲喊道。


    幕青衣環看四周,不曾記起來的路上有過這樣的一個茶館,看著屋子都是茅草修葺而成,相當簡陋,茶館的後麵有幾匹馬車,車上還有一些酒壇沒有卸下來,看著像是剛剛搭建而成的,可是建在這荒山野嶺,還真是奇特。


    “來了來了”一個風姿卓韻的女人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她的衣製較為粗糙,領口低開,頭發有些微亂,臉蛋是典型的瓜子臉,皮膚稍顯黝黑,二十七八的模樣,走起路來臂部扭動。盡管外表看起來風塵氣十足,可是幕青衣還是覺得她並不簡單如此。


    “兩位客官想要點什麽?”風韻女子將手上的水隨意的在衣服上抹了兩把,將桌上的凳子拿下來擺好。


    “你這店裏有什麽就都拿出來吧,這位大爺有的是錢”沈淩菲指了指幕青衣。


    幕青衣不著聲,風韻女子一邊倒茶一邊斜了一眼這兩位,朗聲答道,“好咧!我這就讓二麻子去準備,公子請”,風韻女子首先將茶杯遞到幕青衣麵前,稱讚道,“公子真是好相貌,看這小臉俊的”


    幕青衣接過茶杯,在手裏輕輕的晃了兩下,風韻女子坐到桌上,將身子向前傾了傾,兩隻豐滿的白桃頓時向外掉出了一半,“公子,長途跋涉實在辛苦,趕緊喝了這杯茶提提神吧”


    風韻女子邊說邊探出兩隻手指搭在幕青衣的手臂上,一點一點的向前攀爬,直到攀到幕青衣的手背上,方才停止,繼而覆住幕青衣的手背悄悄向前推去,將茶杯讓到幕青衣的嘴邊,“公子嚐嚐,這都是自家種的茶葉,用山泉水泡的,味道鮮——”


    “砰”的一聲巨響阻斷了風韻女子的*,一個頭戴粗布白巾的魁壯男子兩隻手端著十幾盤菜走過來,將菜碟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眼神兇狠的瞪了一眼幕青衣和那女子便轉身迴到屋裏。


    “你的夥計不高興了”幕青衣笑著說道。


    “哼!”風韻女子丹鳳眼一橫,轉頭對向草屋喊道,“他算什麽?老娘愛幹啥就幹啥,老娘自個高興就行!”


    女子叫罵完迴頭,幕青衣的手中的茶杯已經見底了,正自顧自的拿起茶壺自斟起來。


    沈淩菲見二人聊的火熱,頓時不高興起來,“老板娘,菜都上齊了,你該讓個地讓我們吃飯吧,估摸著你之前的客人都是被你這一屁股一屁股的給坐跑的,所以後來你沒轍,跑到這荒山野嶺沒競爭的地方開起茶館來著”


    “小姑娘口齒真厲害,行,看在你們二人這麽養眼的份上,老娘我再給你們贈上一壺上好的女兒紅,讓你們今天吃好喝好,痛快痛快!”女子從桌上跳下來,拍了拍手,轉身進了屋子。


    “菲兒,這裏的酒水你都不要喝,我們的馬背上還剩一壺水”幕青衣小聲叮囑著,然後站起身朝馬匹走了過去。


    “為什麽?”沈淩菲一邊大口吃菜問。


    “不用問那麽多,聽話就是”幕青衣取迴水壺,為沈淩菲倒上一杯,沈淩菲渴了,一口氣灌了下去。


    “你慢點喝,小心嗆著”幕青衣準備為她倒上第二杯,這個時候風韻女子又走了出來,手裏捧著一隻精致的酒壺。


    這次她一點也沒偏心,分別為幕青衣和沈淩菲都滿上了酒。


    “她還是個孩子,不能喝酒”幕青衣阻止道。


    “一迴生二迴熟,酒量都要從小練才能練得出來,我像她這麽大的時候呀,都已經持劍走江湖了,那時江湖不太平,到處都是朝廷的眼線,有時一覺醒來就聽人說,不是這個被暗殺了,就是那個消失不見了,最嚴重的時候甚至一夜之間名門望族出了一百零八條人命···”


    女子講的神乎其神,幕青衣低頭吃了一個白麵饅頭,沒有答話,倒是沈淩菲聽的眉飛色舞,每每聽到關鍵的部分還忍不住拍掌喝彩。


    “趕快吃完,我們要盡快上路”幕青衣提醒她。


    可是沈淩菲此時已被洗腦,聽的悠然神往,隨手端起麵前的酒杯,喝下了一大口,隨即覺得不適,又趕緊伸出舌頭,以手做扇,邊扇邊叫,“好辣呀!”


    “你又忘記我剛剛對你說的話了”幕青衣倒掉她杯子剩下的小半杯酒,將自帶的水壺裏的水遞過去為她斟上一杯,本想大罵她一頓,但見她臉上紅撲撲的倍增嬌豔,容色光麗,難以逼視,也就不忍心再說什麽了,隻能祈禱她不要出什麽事端最好。


    半夜,月光清稀,幕青衣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已被綁在一張陌生的床上,床上極為簡陋,下麵墊的是茅草,上麵就是一張破舊的草席。


    “你終於醒了,睡得舒服吧?”女子坐在梳妝桌旁,摘掉自己頭上最後一顆發簪,頭發垂直披散下來,散發著一種妖豔的美。


    “為什麽下毒害我們?你是誰?誰派你來的?”幕青衣抬眸問道。


    “下的隻是一點點蒙汗藥而已,要不了你的命”女子爬上幕青衣的床,衣服鬆弛,香肩外露,眼神中充滿著魅惑的色彩。


    “為了什麽?”幕青衣毫不畏懼的對上她那雙秋波蕩漾的眼睛。


    “起初是為了求財,但是現在——”女子頓了一下,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見幕青衣完全不為所動,又伸手到幕青衣的領口往裏探。


    “你當真為了求財?”幕青衣再次確認道。


    “當然!否則老娘到這荒山野嶺來幹嘛?”女子見他總顧左右而言他,不由的生氣起來,可是轉念一想,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還是得慢慢來,於是又嬌嗔道,“公子,*一刻值千金,既然咱們有眼緣,不如你就從了我,說不定我一開心就放了你呢”


    女子說著就去拉幕青衣的衣服,不料忽然被幕青衣截住了手臂。


    “你,你不是被綁住了麽?”女子驚訝的看著幕青衣。


    “我早就知道杯中有毒,所以我一口沒喝”幕青衣笑著說。


    “那你為什麽不早戳穿我?還要一直裝到現在!”女子恨視著幕青衣,惱羞成怒道。


    “因為我想看看你到底要幹什麽”幕青衣簡略的掃視了一下四周道,“這個茶館早在幾天前還是沒有的,現在卻在我迴程的路上遇到,我覺得很是蹊蹺,還以為你是什麽人派來另有目的的,所以想要一看究竟”


    “哼!男人都是口是心非!”女子肆意的笑了起來嗎“就算你找一萬個借口,無非就能證明個你比別人聰明一些罷了,其實到最後,你還不是故意的躺到了我的床上”


    女子一隻手被截住,另一隻手嫵媚的撥動了一下長發,順勢要向幕青衣身上靠過來,幕青衣一個讓身,靈活的避開了她的身體,待她倒到床上,又用手臂橫在她的脖子上,將她徹底壓製住,靠近她一字一句說道,“我不喜歡你這種類型”


    說完避開她仇視的目光,翻身下了床,邊係自己領口的扣子邊道,“其實你身邊已有一個真心愛你的人,你該珍惜才是”


    不待女子迴答,幕青衣又拉開旁邊的簾子,沈淩菲正躺在草鋪上酣睡,幕青衣搖搖頭,快速將她扛在肩上,迴過來的時候,女子已從床上坐起,滿頭順發鋪灑在草席之上,被忽明忽暗的燭光映襯的極端嫵媚,她不甘心,從未有人對她夜無央這樣過,所以她想做最後一搏。


    “公子,天色已晚,你深夜帶個昏迷的孩子行路也不便,既然我倆已坦誠相待,不如你今晚就留宿於此,明日一早再離開”


    “多謝姑娘好意”幕青衣明眸清澈,嘴角露出一絲幸福的笑意,“不過在下必須要離開了,在下的家裏有一隻異常兇狠的母老虎,若是在下再不趕迴去,恐怕她要砸了我的府邸”


    “公子可真是專情呀,我倒是羨慕起你們家那隻兇狠的母老虎了”風韻女子也笑著道。


    幕青衣抱拳致禮,之後扛著沈淩菲走了出去。


    望著他的背影慢慢的融入到夜色當中,夜無央輕歎一聲,這個世道怎麽了?好男人都被母老虎給強占了,真是沒有天理。


    草屋外,斧頭劈柴的聲音一聲接一聲的傳了進來,夜無央捂住耳朵,大喊一聲,“喂!劈夠了沒有,都整整劈了一個晚上了!”


    罵完鬱悶的倒在草席上,伸手不經意的摸到一張紙,拿到眼前一看,整個人驚到從床上彈起——一千兩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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