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本···姑娘倒要看看你這個裝神弄鬼的老巫婆還有什麽本事!”公主上前欲抓起婉玲瓏,被婉玲瓏的一個抬頭嚇的尖叫了起來,迅速躲到幕青衣身後,七魂差點少了六魄。


    隻見婉玲瓏蓬亂頭發遮蓋下的麵容逐漸呈現出現,幕青衣的眉頭開始一一皺起,她形容不出來這是怎樣的一張臉,臉上的皮膚幹枯如同皺裂的樹皮,兩隻眼睛深深凹下,左右臉頰分別鑲嵌著兩隻如同蜘蛛狀的怪物,爪子幾乎延伸到額頭,顏色呈棕黑色,恐怖之狀不宜言表。


    看到二人的表情,婉玲瓏大笑了起來,笑聲中透著陣陣淒涼,她的笑牽動著臉部的肌肉一張一合,一撐一裂,暗黑色的血液從蛛爪狀四周開始湧出,看的讓人毛骨悚然,公主躲在幕青衣的身後緊緊拽住幕青衣的衣服。


    “前輩可是婉玲瓏?”幕青衣輕輕握了握公主的手,以示安慰。


    婉玲瓏斜躺在地上,仍然露出猙獰的笑。


    “在下不知道前輩的身世,敢問前輩可是中了‘棕蛛毒’?”,幕青衣依稀記得自己在冰窟中看過類似症狀的記載。


    “你們是什麽人?”婉玲瓏犀利的眼神朝幕青衣看過去,她知道這個年輕人不是一個普通人,武功更是深不可測,在她在黃沙中挨他第一掌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他的內力深厚,可不曾知曉他年紀輕輕連‘棕蛛毒’這種被宮廷封存已久的天下奇毒都知道。


    “在下奉命帶前輩迴去”幕青衣正色。


    “就憑你?”婉玲瓏挑釁道。


    公主從幕青衣背後跳了出來,“怎麽?老巫婆,你已經被本···姑娘”公主頓了一下,迴頭看了一眼幕青衣,接著說,“的仆人打成重傷你還能有什麽能耐?”


    “小姑娘口氣不小”婉玲瓏看了一眼公主,突然臉色大變,聲音變的陰沉,“你跟蕭年豐是什麽關係?”


    “你膽敢直唿我母後名號!”公主被激惱,無意間透露出身份。


    “原來是蕭年豐的孽種!”婉玲瓏咬牙切齒的說。幕青衣很快就感受到了身邊的氣流在變幻,一股殺氣迅速襲來,幕青衣下意識的去拉公主,卻被四周的花草藤木纏住雙手雙腳,一陣煙霧彌漫開來,視線開始變得混沌,公主一聲尖叫,幕青衣迅速掙斷藤木,打散眼前的迷霧,可是就一瞬間工夫,剛剛還躺在地上的婉玲瓏連同公主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


    “靈兒——”


    “靈兒——”


    “靈兒——”


    幕青衣奔走四處唿喊,她第一次有了如此緊張的感覺,環顧四周,卻突然害怕起來,這裏是婉玲瓏的地盤,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況且婉玲瓏性格古怪,有那麽多人消失在她的手上,萬一公主——


    幕青衣不敢再往下想,她腦中迴旋著公主一顰一笑,一怒一驚,一嬌一癡,她剛剛抓住她衣服的溫度還在,而這一刻,她卻丟了她,讓她被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抓了去。幕青衣緊緊的抓住自己的領口,無力感強烈胡吞噬著她···


    她想起當初被關進冰窖時就是這種感覺,四周冰冷的牆壁,任憑自己怎樣撞擊也無濟於事,隻能單膝跪在地上,抓住自己的領口,感受著自己的溫度,然後接受它、放下它···


    幕青衣試著唿吸,閉上眼睛——


    突然間,耳邊仿佛想起了某種熟悉聲音的唿喚,“姓幕的,救我——”


    幕青衣眼眸一抬,仔細辨聽,又是一聲,“姓幕的,快來救我——”


    是公主,沒錯,她用的是腹語。幕青衣迅速起身朝著公主唿喊的方向奔去。


    “靈兒——”幕青衣找到了公主,興奮剛剛來臨,就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婉玲瓏與公主竟然都被綁在了樹邊。


    “老匹夫,你綁我幹什麽?”婉玲瓏叫罵道。


    幕青衣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一個白發老頭正麵對著她們筆直坐立在一塊石板上,麵前放著一個棋盤,此時他一邊專心研究著他的棋盤,一邊示意婉玲瓏住嘴。


    “老匹夫,你是不是瘋了,放開我!”婉玲瓏掙紮著。


    “叫你不要吵,要不是看在我倆多年老鄰居的份兒上,我把你的穴道也點上”白發老頭嘟噥道,“我剛剛都快想到了破局之道,都是你們吵的,小心我把你們煮了燉湯喝”


    原來這黃沙之中還不止婉玲瓏一個怪人,幕青衣心想,估計是婉玲瓏帶走公主時誤闖了白發老頭的地盤,兩人都被抓了起來,幕青衣決定見機行事。


    “白頭翁,你也說我婉玲瓏跟你是多年鄰居,你還不趕緊放了我,他們倆人是皇帝派來抓我的,還把我打成了重傷,你再不放了我,恐怕今天我倆都要死在他們手上”婉玲瓏看著幕青衣恨恨的說。


    “我說婉玲瓏呀,你在我麵前還打誑語,這麽多年了,你抓了多少善男信女煉丹,隻有你抓別人的,誰來抓你呀”白發老頭嘖嘖的說,顯然一直以來對婉玲瓏的做法都頗有微詞,幕青衣在想,或許他都是特意救了公主一命。


    “白頭翁,你不是不喜歡多管閑事麽?”婉玲瓏不滿的說道。


    “誰管你們閑事了?”白發老頭扔掉手中的棋子,走到婉玲瓏麵前,“是你們吵吵鬧鬧攪了我下棋的,你看你這麽多年抓了那麽多人我管過你閑事麽?”


    “我抓人是為了療傷,是他們把我害成這樣的!”婉玲瓏瞪大眼睛,臉上的表情猙獰的如同兩隻鮮活的大蜘蛛。


    “唉,你抓了那麽多人,又有什麽用,你臉上的蜘蛛還是長在你臉上,我都說了沒用了,你又不聽”白發老頭歎了口氣。


    “誰說沒用,我身上的,手上的都已經變淡了,隻要抓滿一百對夫妻,用他們的血肉煉丹,就能夠解除我臉上的毒!”婉玲瓏堅決的爭辯著。


    “就算你抓滿一百對夫妻,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也解除不了你身上的‘棕蛛毒’,相反,到時你體內無法融合那麽多人不同種類的血液,你的毒素會更加嚴重,甚至會毒發身亡”幕青衣看著婉玲瓏,義正言辭的說。


    “你怎麽知道?我憑什麽信你?”婉玲瓏充滿敵意的看向幕青衣,她才不相信他的鬼話,一直以來,治好她臉上的毒就是她活下去的唯一的希望,記得當初她從宮中逃出來的時候,在禦藥房挾持了一個太醫,逼著太醫寫下的這個解毒的方子,之後再一刀割喉的殺掉了太醫。


    “‘棕蛛毒’是由一公一母兩隻毒蛛提煉而成的,就如同你臉上呈現出來的毒蛛,此毒極其兇殘,人們還沒來得及研製出它的藥方,此毒就被宮廷禁封了,哪裏會有百對夫妻煉丹這一說,想必是庸俗之人采陰補陽,采陽補陰的想法罷了,試問,人跟毒蛛又有何關聯?怎麽做到以毒攻毒?”幕青衣的語氣加重,她平生最恨以人試藥之說。


    “不可能!我身上、手上的毒明明清除了許多”婉玲瓏不服,她明明記得手上的光斑已變淡,這是不爭的事實。


    “那不是清除”幕青衣解釋道,“你手上的光斑隻是在變幻著顏色,棕蛛是一種獨特的蜘蛛,在它剛剛長成之時,它的顏色是鮮亮的,因為它的毒液尚未完全覆蓋體內,慢慢的它長大,身體會變成棕色,這時它的體內血液都已融合成濃濃的毒液,也就是說,你的毒素不是在清除,而是在加深”


    幕青衣的話如同五雷轟頂,婉玲瓏不可置信的搖著頭,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


    “前輩如若不信,可看看自己手臂光斑的顏色,是否已變色?同時前輩也可運功一試,提氣時,你必然會覺得心絞痛不已”幕青衣示意婉玲瓏一試。


    婉玲瓏試著運功,果然一口血吐了出來,血液呈現暗黑色,婉玲瓏頓時亂了心智,頹然的坐到地上,“難道,老天注定還是要我的命?我費盡心思,還是落的如此下場,到頭來還是解不了這蜘蛛毒”


    “‘棕蛛毒’未必不可解”看著婉玲瓏的淒慘,幕青衣動了惻隱之心。


    “你知道怎麽解?”婉玲瓏手腳被繩子綁住,跪在地上爬到了幕青衣麵前,“求求公子救救我,救救我···”


    婉玲瓏磕破了頭,幕青衣趕緊扶她起來,“前輩如願隨我迴去,在下可以一試”


    “好,我跟你迴去,如同這樣麵目全非、生不如死的度日,倒不如讓我痛痛快快的死一迴”婉玲瓏想起自己之前傾國傾城的容貌,在酒宴上翩翩起舞之姿,而如今的自己,連水都不敢碰,怕從倒影中看到自己這樣的一張臉。


    “嗯”幕青衣伸手解開婉玲瓏手腳上的繩子,再欲救公主時,卻發現公主被白發老頭挾持到了一旁。


    “前輩,你這是為何?”幕青衣不解,剛才白發老頭綁了婉玲瓏與公主,從他的言語中不難發現他本意在於救人,而現在怎麽變成害人呢?


    “老夫見公子如此聰明,不知能否幫老夫破了這盤棋呀?”白發老頭笑著說。


    幕青衣麵露難色的抬頭,“在下不會下棋”


    “你這個年輕人,瞧不起老夫是不是,普天之下哪有不會下棋之人”白發老頭生氣了,眉毛與胡子都瞪了起來。


    “我——”幕青衣正想說,我真的不會,卻在這時候收到了公主的腹語,“讓他放了我,我跟他對陣”


    “你可以麽?”幕青衣用腹語迴話。


    “宮中沒有一個是我的對手,你說我行不行”公主頗有信心。


    “好”幕青衣點頭,而後對白發老頭說,“在下棋藝不精,但是前輩所綁之人棋藝高超,願為前輩解棋”


    “哦?”白發老頭不可置信的看向身邊這個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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