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命婦個個都是人精,見朱皇後有些魂不守舍,便知皇後娘娘怕是有事,便給宰相於一舟的夫人莊氏使了個眼色。


    莊氏也是個聰明人,當即起身,微笑告退,帶領眾命婦一起退了下去。


    待這些命婦離開,朱皇後雙目盈盈看向親信宮女金瑞:“你看看我需不需要補妝?”


    見朱皇後如同少女一般,臉頰泛紅看著自己,等著自己的評價,金瑞不禁笑了,柔聲道:“皇後娘娘今日很美,不需補妝了!”


    朱皇後嫣然一笑,起身帶著親信宮女金瑞和景瑞往殿後花園去了。


    殿後花園的暖閣中,韓青已經換去了官服,正穿著一身玉色紗袍倚在錦榻上看書。


    女官謝玉蟬遠遠地立在門口,並不敢接近。


    韓青放下書,單手支頤看向謝玉蟬:“玉蟬兒,我有些口渴,給我倒杯茶!”


    謝玉蟬立在那裏,並不過來。


    “為何不過來?”韓青輕笑一聲,“難道我會吃了你?”


    謝玉蟬眼睛專注地凝視著韓青,輕輕道:“你太壞了,我妹妹就是被你害死的!”


    韓青笑容加深,聲音帶著莫名的誘惑力:“你怎麽沒問你妹妹,她為何心甘情願讓我害死她?你試試就知道了,來——”


    謝玉蟬正要說話,忽然聽到後麵傳來一陣夾雜著環珮聲的腳步聲,忙挺直背脊,收斂了麵上的表情。


    朱皇後疾步走了進來,吩咐謝玉蟬:“玉蟬,你在外麵守著!”


    謝玉蟬一臉恭謹答了聲“是”,退了出去,闔上了暖閣的門,自己靜立在門外。


    不多時,暖閣裏便傳來了極為曖昧的聲音。


    謝玉蟬牙齒咬住下唇,閉上了眼睛。


    一時雲收雨散,朱皇後緩緩倒了下去。


    韓青攬住朱皇後,笑著問道:“娘娘,是臣厲害,還是陛下厲害?”


    朱皇後的臉埋在韓青頸窩裏,唿吸著韓青身上年輕男人清新好聞的氣息,聲音沙啞:“你是天上的太陽,他是地下的爛泥;你是春日的竹林,他是隆冬的枯葉;你是明珠,他是死魚眼——你就是醫我的藥……”


    韓青臉上輕浮調笑的表情凝滯了一瞬,很快又變得浮滑起來:“我就這麽好?那我再伺候你一迴!”


    兩人一直鬧到了傍晚時分,這才依偎在錦榻上說話。


    聽韓青說了林佳的迴答,朱皇後端麗的臉上現出一絲陰冷的笑:“他既不識抬舉,我們自有治他的法子!”


    韓青伸手拈著朱皇後的一縷散發,笑容魅惑:“除夕家宴,讓我那外甥也來吧,你也見見他!”


    朱皇後嬌癡一笑:“阿倫是你的外甥,自然也是我的外甥,你放心,我會好好待他的!”


    經過劉大夫幾日的治療,林佳身體也有所好轉,繼續跟著老師韓離讀書。


    轉眼就到了除夕。


    玉梔和林佳商議了一番,預備除夕之夜,除了舉行家宴之外,還按照品級和出力的大小,賞給家裏侍候的人金錁子銀錁子做壓歲錢。


    林佳在外書房跟著老師韓離讀書。


    作為內管家兼管賬的,玉梔便帶上寒林、李瑞和阿嵐,拿著銀票去了大周最大的票號盛福祥,兌換了一箱金錁子和一箱銀錁子,直接搬著迴家了。


    金錁子和銀錁子都很小,做得小巧玲瓏,金錁子上麵刻著福字,銀錁子上麵刻著壽字。


    到了長寧坊林宅,玉梔讓李瑞和阿嵐把箱子放到搬走,由李瑞管著,自己帶著寒林迴聽鬆院去了。


    寒花正在屋內做鞋——她前幾日自告奮勇,非要給林佳做在家裏穿的便鞋,玉梔嫌她牙尖嘴快,便把這個活計派給了她,免得她一天到晚抱怨個不停。


    聽到玉梔和寒林一起迴來的說話聲,寒花把窗子打開了一條縫看了看,見玉梔和寒林一邊走,一邊笑著說話,她都快氣炸了——老娘在屋裏辛辛苦苦累死累活為公子做鞋子,這倆賤人倒是開開心心出去玩,偏偏公子還有眼不識金鑲玉,寵信玉梔這賤人!


    她氣恨恨把快做完的鞋子往地下一扔,抬手在榻上拍了一下,恨恨道:“早晚有一日,我要把玉梔這賤人踩在腳底下!”


    玉梔一進明間,便覺得一股暖洋洋的氣息撲麵而來,帶著水仙花的清香,她深吸了一口,笑著解下身上的繡玫瑰花瓣的淺粉緞麵鬥篷,交給了寒林。


    寒林自然而然地拿著鬥篷掛在了角落裏的衣架上。


    錦兒端著一盞沏好的毛尖送了進來,奉給了玉梔:“姨娘,喝口茶暖暖吧!”


    玉梔端起茶盞飲了一口,滾熱的茶液順著喉嚨滑下,她總算是暖和了一些,道:“外麵化雪真冷啊!”


    又喝了兩口茶之後,玉梔放下茶盞,含笑吩咐寒林:“把盛福祥送的那四樣贈品拿出來吧,你們一人挑一樣!”


    不愧為大周最大的票號,盛福祥真的很會做生意,玉梔換了這些金錁子銀錁子,夥計送了一支赤金梅花釵、一支赤金菊花釵和一對亮銀牡丹釵總共四樣贈品給了玉梔。


    寒林把四支釵子擺在了靠西牆放著的黃花梨木小幾上,笑盈盈吩咐錦兒:“你去叫寒花過來吧!”


    寒花一聽有釵子分,立馬就來了,一句道謝都沒有,目光炯炯看著小幾上擺著的那四支釵子,一眼就看上了那支赤金菊花釵。


    玉梔做事很大方,知道得籠絡人心,因此自己並不要,含笑道:“總共四支釵子,帶上錦兒的娘,你們四人一人挑一支——”


    她話還沒說完,寒花立即撲了過去,一把抓住了那支赤金菊花釵,然後道:“我要這支赤金菊花釵!”


    玉梔凝視著她,淡淡道:“我還沒說完呢,先放下!”


    她的聲音並不高,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


    寒花抓著那支赤金菊花釵,抬著下巴倔倔地看著玉梔,不肯放迴去。


    玉梔聲音稍微提高了一些:“放迴去!”


    寒林忙道:“寒花,你先放迴去,等姨娘說完再分!”


    錦兒不高興地看著寒花:“就是的,姨娘還沒說完呢!”


    寒花狠狠瞪了錦兒一眼,悻悻地把那枝赤金菊花釵又放了迴去。


    她一向欺軟怕硬,不敢得罪玉梔,玉梔是林佳寵愛的姨娘;她也不敢得罪寒林,寒林口角鋒利,從不饒人;她隻敢去瞪還不到十一周歲身材瘦小的錦兒!


    玉梔含笑道:“現如今公子也沒安排等級,咱們就先按年齡來吧,以後有了等級再按等級來!”


    寒林和錦兒都答了聲“是”。


    寒花氣得咬牙,可以不敢得罪玉梔,隻得勉強笑著也答了聲“是”。


    錦兒的娘年紀最大,錦兒替她選了那支赤金菊花釵。


    看到錦兒拿走自己心儀的釵子,寒花心中恨極,倒是不說話了。


    寒林看了寒花一眼,大大方方上前挑選了那隻赤金梅花釵。


    寒花隻得上前,拿了一支亮銀牡丹釵。


    錦兒自然拿走了剩下的那支亮銀牡丹釵。


    玉梔見她們分完,這才吩咐寒林:“把咱們買迴來的那包銀戒指和銀簪子拿出來,府裏其餘那幾個婆子和廚娘,一人分一個戒指和一根銀簪子,寒林,你去分吧!”


    見寒林要出去,錦兒便笑著道:“姨娘,我把這支釵給我娘送去,讓我娘也念念姨娘對我們娘倆的好!”


    玉梔對她們母女很好,錦兒的性格漸漸也活潑了些,在玉梔麵前也敢說話了。


    玉梔喜歡錦兒的活潑稚嫩天真,笑著道:“去吧去吧!”


    錦兒和寒林出去之後,寒花皮笑肉不笑道:“姨娘,奴婢也出去了!”


    見寒花氣哼哼離開了,玉梔不禁莞爾,她從來都是遇強則強,遇弱則弱,對家中下人的原則是“你乖巧懂事,我自然待你厚道;你若渾身是刺,那我也渾身是刺刺你”。


    笑了一會兒之後,玉梔起身去檢查林佳進宮的衣物去了。


    林佳傍晚就要進宮,衣服鞋襪一定要妥妥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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