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麽一直抱著我,大手輕順著我的背脊,“你要不要哭得那麽誇張。”


    他聲音裏是調侃的笑意,我心裏越發的難受了,“你、你還笑……你以、以後都不可能……不可能……”


    “不都說了我們已經有小胡子了麽?你是要哥說幾遍?”明明那話說得好像挺無奈似的,但那口吻怎麽聽都像是在嘚瑟。


    我越發無語了,吸了吸已經嚴重堵塞的鼻子抬起頭看向他,“萬一、萬一你以後,想要了呢?”


    他低頭看著我,唇角微彎,“你要生啊?”


    我眉擰得緊緊的,咽下喉嚨那抹又浮上來的梗咽,“指、指不定過個幾年,我、我……”


    “不可能的。”我本就說得斷續又費力的話被他輕聲打斷,“你的情況後麵去複查的時候醫生不是沒給你說過,而且你今年都占29了,過個五六年,你那身體情況更不允許。”


    “……”我無言以對,但總覺得不甘。


    而他好似也看出我的不甘,覆在我背脊的大手又輕順了下說,“記得在醫院,我告訴你身體狀況的時候嗎?你是怎麽迴答我的?”


    “……”我胸口一怔,徹底體會了他當時的感受。


    他當時不就和我現在一樣嗎?而此刻他,便是當時的我……我倘然接受,而他亦是如此。


    我側過腦袋,臉頰貼上他的胸膛,眼淚再度落下,“我、我忽然發現……自己好挫……”


    他斷了自己的所有退路的在我為著想,我卻還以為他對我的感情是不是哪裏生出了隔閡……


    他忽的就笑出聲,“你一直都很挫好吧。”


    “去你的!”我被他逗笑,但那笑維持不到三秒又轉為難過。


    “站著不累?”他頓了兩秒說,然後輕輕推開我,拉著我的手走到床頭前。


    我坐下,他抽了麵紙遞給我,“趕緊擦擦,防水睫毛膏都防不住了,你這眼淚有點兇哦。”


    我接過麵紙瞥他一大眼,“不埋、埋汰我,你難受是吧!”


    他笑,在我旁邊坐下,偏頭看我沒說話。


    正在擦鼻涕的我是被他看得十分不自然,擰眉吸了吸鼻子睨看他,“幹嘛這樣看我。”


    “那個……你之前不會是暗搓搓的覺得哥有外遇吧?”


    “呃——”一說到這個,我心就虛,連忙垂下眸轉迴頭,繼續擦我的鼻涕,“沒有……”


    “沒有那你是抽什麽瘋?”


    “……”一定要用抽瘋這個形容詞麽?哥!“我、我就是以為……”


    有點說不出口啊,好丟臉的說!


    “姐,你以為什麽?為嘛耳朵都紅了。”


    我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耳朵,小幅度側眸看向他,“吹牛吧你。”


    “別轉移話題,到底以為什麽?”


    “……”我垂下眸,指尖攥了攥,“我以為你因為上次的事情……心裏不舒服,所以……”


    “上次的事情?”他聲音疑惑,明顯就是沒明白我說的上次的事情指的是啥。


    我瞬的感覺臉更熱了,卻還是硬著頭皮說:“就是上次去看顧諾萱的事嘛。”


    我話音落,他愣了愣,隨即是一臉無語的別開頭……那表情實在是的太傷人,我硬著的頭皮瞬間炸裂,臉更熱!


    “你什麽意思?!”我沒好氣的問,有惱羞成怒的嫌疑。


    “沒什麽……”他沒看我,隻是微微低頭抬起一手抵住唇,低低的迴。


    我嘴角微抽,“你那叫沒什麽?!”


    要裝也裝的像一點啊,明顯是無語得都鄙視我了好吧!


    “咳——”他尬咳了聲,頓了頓放下抵著唇的手,側眸朝我看過來,“話說……你們女人的腦迴路都是那麽清奇的麽?”


    “呃……”


    “是不是啊?”


    “是你妹!”


    他蹙了蹙眉,“去!怎麽罵人啊?”


    “你自己找罵好吧!”我都硬著頭皮說了,尼瑪的他居然這樣埋汰我,“還清奇,你腦迴路才清奇呢!”


    他看著我,唇緩緩裂開,“嗤嗤嗤,就喜歡看你惱羞成怒的小樣子。”


    “……”我微楞,隨即臉又熱了,又好氣又好笑的瞥他一眼別開頭。


    然後他卻一把握住我的手臂,將我拉坐在他腿上,然後一手環住我的腰,一手扳過我的臉,迫使對上他的眸。


    他的眸黑的深邃,眼底的笑意一點一點的斂住,我忽然感覺到空氣中湧上一抹壓迫感,讓我不受控製的去屏住唿吸。


    “徐佳媛。”他連名帶姓的叫我,“那天我已經跟你道歉了,我會道歉,不是我想敷衍你……”


    “……”


    “當我意識到你沒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忽然一陣心慌,那一瞬間,我意識到,一味的沉淪在過去,隻會連現在擁有的都消失。”


    “……”我心頭一澀,指尖攥起,“你怎麽老喜歡這樣,把人逗哭了再逗笑,逗笑了再逗哭!”


    “不喜歡嗎?”他聲音低低的,視線往下,落在我唇上,腦袋朝我湊近了些。


    溫熱的口息濺在我鼻尖臉頰,帶著微微的濕意,我唇顫了顫,本能的微啟開,下顎也微微揚起。


    他喉結上下滑動,我聽到吞咽的聲音,那聲音讓我手腳變得酸軟,身體都有些乏力。


    唇舌迅速變得幹澀,在他半合上眸朝我湊過來的時候,我眼皮也無力往下垂。


    他唇在我唇上輕觸了下,然後抬起,又輕觸了下,隨即猛的別開頭,臉頰緊緊捏著我的臉頰,摟著我的要的手驟然收緊。


    耳邊的唿吸有些淩亂和粗重,比剛才還熱,他用略帶嘶啞的聲音說:“怕忍不住。”


    “……”我屏住唿吸,緊緊抿住唇,心髒砰砰直跳。


    他頓了頓,深吸了口氣又說:“還有兩周……”


    如同含在喉嚨的低喃,他這話像對我說,又像對自己說。


    我閉上眼,靠著他的肩輕輕點了點頭,心中那片霧霾煙消雲散,獨留一片暖陽。


    因為哭得太兇的緣故,到下午吃飯的時候我眼睛還有些腫,為了掩蓋,我上了眼影,但依舊還是被謝瑞東那個人精看出來了!


    “我說小徐啊,你那眼睛腫得是眼影都蓋不住啊,怎麽?沒睡好?”


    “……”我擦!這人根本不能好好玩耍!“咳咳……是啊,最近幾天咳嗽,晚上咳得睡不著。”


    “哎喲,難怪了,你才來阿文就忙著帶你去醫院。”


    “……”哎,我可以打死這個人麽?“嗬……他對我確實沒話說,事無巨細的。”


    “何止是事無巨細,平時那麽敬業的人,戲拍一半跑了。”謝瑞東搖頭晃腦的說著,還歎了口氣,“典型的要老婆不要江山。”


    “??!”不是說的拍好了沒事的麽?


    我胸口一怔,下意識的就去看大胡子,大胡子笑了笑,“謝哥,那麽多人給點麵子唄。”


    謝瑞東眉梢一挑,轉眸又看向我,“對了小徐,你那聲音都啞了,開了潤喉膏沒啊?”


    “……開了。”我在極度無語的同時為了體現真實性,還對謝瑞東笑了笑說:“開了兩瓶。”


    “那感情好,我這兩天罵人罵得嗓子都冒煙了,等下……”


    “不好意思,迴來一個手殘就摔壞了一瓶。”


    “小氣!”


    “……”姐沒打死你已經很大氣了好麽!


    吃完飯迴房間,我問大胡子,為什麽沒拍完就跑出來找我。


    他告訴我說,謝瑞東看到我來了,結果在門口站了會一個扭頭就又跑了,叫他趕緊去看看我。


    我瞬的有些無語,實在沒想到那個總是不懟我的謝瑞東居然……也難怪他那麽輕易就察覺到我的異樣。


    “很驚訝?”大胡子笑著問我。


    “……”我蹙了蹙眉,“是沒想到。”


    “其實謝哥人很不錯。”


    “我也沒說他不好。”除了喜歡懟我這點。


    這晚,漱洗過後我們相擁而眠,腦袋裏再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白天又情緒起伏過大,嚎得很累,我是閉上眼沒多會就見了周公。


    第二天一大早,是他叫我起來,他頭發還濕,顯然才洗了澡。


    我一邊揉著眼睛一邊下床,“昨晚上不是才洗過嗎?”


    “哥的痛苦你不懂。”


    “……”哥,我還是懂的,畢竟我也是姐,不是不經世事的小妹妹。


    昨天的激|情|戲是拍了半截他就來找我了,所以今天大清早去到攝影棚就繼續昨天的戲。


    鏡頭是比昨天我看到的激烈,有深吻,也有肌膚相貼,但心境不一樣,感覺也變得不一樣,因為我知道,那不是他,那不過是他飾演的一個角色……


    這場戲哢了三次就過了,他跪坐起來,對單手杵著床麵坐起來袁靜禮貌的頷首笑了笑,接著一個翻身滾到床邊,助理江衿立馬將他的t恤和長褲遞了過去。


    而另一邊,片場小助理也給靠在床頭的袁靜遞過衣服。


    大胡子動作飛快的三兩下將衣服穿好就朝我走過來,捏著根煙翹著腿坐在靠椅上的謝瑞東立馬調侃,“阿文,你脫衣服也那麽快吧?”


    哄笑聲一下炸開,大胡子笑著瞥他一眼,快步走到我麵前。


    我也笑了,仰頭看他,俊逸的臉額頭還泛著汗水的光澤,但之前隔著那麽遠距離都能感受到的荷爾蒙氣息卻已經消失無蹤,眼角眉梢都是溫柔的笑意。


    我抬起手,輕撥了下他因衣服穿得太急而有些淩亂的頭發,又幫他拉了拉t恤,然後轉頭對謝瑞東說:“確實脫的挺快的。”


    哄笑聲再度炸起,他一把摟住我的肩,“你這是想上頭條啊,徐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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