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十分繁華卻不可謂不熱鬧的小鎮,錦衣男子與一眾隨從路過休整,正要投店,斜刺裏奔出個滿臉髒汙的小乞丐,將個小布包塞進錦衣男子手裏,轉身就跑。後頭的玄衣男人要遣人去追,卻被錦衣男子叫住。


    錦衣男子打開布包,隻見裏頭靜靜躺著一柄短匕,下邊壓著張紙,紙上龍飛鳳舞寫著三行字:多謝東家的見麵禮。幫我謝謝借給我匕首的小哥。後會有期。字跡的最後,畫了個很是生動的、銜著朵花比心的小人。錦衣男子眸色微動,將紙折好收起,短匕轉手交給了玄衣男人。


    “小姐,為什麽要給他們送信,暴露了我們的行蹤,他們來追殺我們怎麽辦?”鎮外的小道上,沉砂緊緊蹙著眉,一萬個想不明白。


    當日,她隻想著自己身中子母蠱,母蠱在葉綃綾體內,葉綃綾死了,她必定活不成,還不如就當即死了算了,免得多受幾日苦,待躍入水潭才發現,葉綃綾竟毫發無損,更發現那水潭竟與山穀中的相連,叫她們輕輕鬆鬆逃出生天。之後,她便徹底接受了葉綃綾的身體換了芯子的事實,甚至覺得這當真是一件萬幸的事。


    葉綃綾手裏晃著根柳枝,悠哉悠哉地走在前頭:“不會,下山的路隻有那一條,他要是想殺我們,早就在山道口堵我們了。”


    “他沒那麽做,也許是以為我們死了。”沉砂反駁。


    “他就是衝著現在在我身體裏的火精石去的,還沒拿到就撤走,明顯是已經清楚東西被我得了。”葉綃綾搖搖頭,忽而想起一時手賤畫在信紙上的小人。


    現下畢竟是古代,東家會不會覺得我是在調戲他而惱羞成怒?這樣一想,葉綃綾不自禁縮縮脖子,扔了柳枝加快腳步。


    所以,就算說得信誓旦旦,實際還是怕的吧。沉砂不知道她的想法,隻當她是害怕被追殺,心裏不免有些腹誹。


    天海城,皇朝經濟最發達、武人來往最多之處,幾與都城晟京齊名,號稱南都。葉家便坐落在這裏,不是城主,勝似城主。


    “不要傷害我的小英,不要,不要……”葉府角落荒涼的小院裏,一個瘦弱的男童趴跪在地上,死死護著隻灰毛兔子。在他身前不遠處站了個十一二歲的少年,手裏抓著一把小石子,美其名曰學習打獵,其實是看需要幾顆小石子才能將灰毛兔打死。這已經是這個月他盯上的第十個目標了,灰毛兔的伴侶和生下的一窩小兔子都折損在他手裏。


    “嘖,果然兄友弟恭的聖賢書都是學到狗肚子裏的。”葉綃綾坐在圍牆上,晃蕩著腿,一臉不高興。她不過是不想走正門所以翻牆,沒成想就看到這一幕。


    “我道是誰,原是離家出走的嫡小姐迴來了,是在外麵過不下去,迴來搖尾乞憐了嗎?”少年仰起麵,趾高氣昂地反唇相譏,話音剛落,就結結實實挨了一下巴掌,臉頰上迅速浮起五道鮮紅的指印。


    “你敢打我……你、你等著!”少年被打懵了,有一陣兒才迴過神來,惡狠狠地瞪一眼突然出現的沉砂,旋即顏色一變,大哭著跑出去,很快就領著個滿臉怒色的中年男子迴來。


    這中年男子就是而今葉家的代家主葉潛,葉綃綾的堂伯。


    “沉砂,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以下犯上,來啊,將她拖下去,執行家法!”葉潛須發皆張,少年可是他的心頭肉,他都舍不得碰一下,竟然叫個下人給打了。


    “堂伯。”葉綃綾出聲,從後頭晃悠悠地走出來,“是我叫沉砂打的。”


    “誰給你的權利打斂兒!”葉潛對葉綃綾素來不客氣,眼下又怒火上頭,說話全沒有分寸。


    葉綃綾還是那副悠閑模樣:“堂伯這話就不對了,於私,我是他姐姐,於公,我在上他在下,我怎麽就沒權利管教他?”


    “你……”


    “爹,許是小斂真的做錯了事,綃綾妹妹可不是氣性大的人。”葉潛拿手指著葉綃綾,正要再說,院門外又走進來個妙齡女子,柔聲打斷葉潛,後半句話特特加重了語氣,像是在提醒葉潛什麽。


    葉潛迴頭看看女子,怒火稍稍壓下,頓時反應過來,葉綃綾何止是氣性不大,根本就是膽小到被他瞪一眼都要抖上半天,哪裏能說得出剛才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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