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王縣令把這麽多錢都弄到哪去了?”二皇子小聲的嘀咕道,小魚心中突然掠過一絲明悟。


    “太子!難道跟太子有關!”她忽地想起了之前她打探到的消息,那王縣令跟太子的周良娣說起來還能扯上點關係,雖然說小妾的親戚按理說算不上周良娣娘家的什麽正經親戚。


    二皇子麵帶茫然的抬起頭望著小魚道:“太子?怎麽可能,皇兄……皇兄他……他弄這麽多錢……做什麽!“,在說話的過程中,二皇子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話音越來越小,越來越猶疑,到最後三個字幾不可聞。


    小魚淡淡地望著二皇子,沒有說話。太子這兩年來沉迷藥石之物,從以往進宮與檀帝的交談之中,小魚已經感覺到檀帝對自己這個長子越來越不滿意了。


    曆來太子是最難當的,前世小魚看過的那些曆史書中,能順順當當從太子到皇帝的鳳毛麟角,倒是很多不聲不響的皇子最終當上了皇帝。


    如果太子背著檀帝悄悄弄這麽多錢或者糧食,能做的事情,隻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想到。那麽太子這兩年沉迷藥石到底是真的呢?還是隻是一種假象呢?


    “不!不會是……皇兄!”二皇子猶豫了半天,忽然漲紅著臉說道,同時兩隻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似乎在給自己的反駁鼓著勁。


    “皇兄他不是這種人!皇兄是個很簡單的人,他也從來對皇位沒有太多心思!”二皇子說著說著越發的激動起來了,眼眶都微微發紅,小魚仔細看了一眼二皇子,他的眼睛裏似乎還有淚花閃動。


    這孩子!小魚不禁歎道,不管皇後和嫻貴妃是如何的明爭暗鬥,不得不說,二皇子這孩子一直都很不錯,謙恭有禮,對太子也很友愛,似乎關係一直還不錯。


    隻不過太子這個人就不好說了,按之前小魚有限的幾次接觸,似乎太子確實也不是什麽心思縝密之人。小魚不禁想起了初見太子時,那種頹廢文藝青年範的樣子。


    "算了,這事也輪不到咱們煩惱,咱們也不用總去猜測那背後的人是誰了,總之咱們派人找到證據,然後如實呈報陛下,由陛下定奪吧,你說呢?"小魚琢磨了半天,腦袋都想疼了,索性懶得再去分析了。


    “可是……如果……這樣……對……皇兄……是不是……不太好……”二皇子吞吞吐吐地,舉棋不定。


    “如果真是太子指使的,那是他罪有應得;若他並沒有參與其中,那及時揪出這個害群之馬對太子也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啊,不然即使與他無關,他也難免有失察之責吧!”小魚沒好氣的說道。


    二皇子聽見小魚的話,沉默了片刻,重重地點了點頭。


    小魚著人取來了地圖,從地圖上來看,廣安倉距此地不過幾十餘裏,若是趁其不備,派人突襲,一舉控製住管廣安倉的人員,將糧食進出的賬本取得,到底有沒有倒賣庫糧,一看便知。


    “二皇子,你帶的三千禦林軍中可有信得過的人呢?”小魚肅然地詢問著二皇子。


    二皇子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房間,不一會兒,他走了迴來道:“我現在點了一百人,均是可靠之人,郡主盡管安排!”


    小魚微微頷首,站起身來指著地圖道:“你看,這裏,這裏,嗯,該怎麽辦,不用我說了吧!”


    二皇子認真看著地圖,若有所思的思索了一陣子,小魚又道:“你身份貴重,不可衝在最前麵,安全是第一位的,知道嗎?待會你就打扮成普通侍從,混在這一百人中。”


    不待二皇子發言,小魚接著說道:“現在這王縣令定然還沒料到我們會去查他倒賣庫糧之事,但是事不宜遲,你趕緊派人去。另外,你再點一百個可靠的人,作為第二梯隊接應你們,速去速迴!”


    二皇子帶去這一百人俱是安國公為他精挑細選的侍衛,其中還有好幾個武藝高強之人,因此小魚一點都不擔心二皇子的安全,隻要他自己不事事衝在前麵就沒有大問題。


    二皇子郭迪這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心頭又興奮又微微害怕,他換了普通人的衣服混在隊伍之中,一百人由一個張姓小隊帶著向廣安倉疾馳而去。


    小魚接著又下令整個船隻進入警戒狀態,一有不對隨時起錨。二皇子帶著人一陣疾馳,大半個時辰後,便來到了廣安倉。


    沒見過這糧倉的人是想象不出來這個糧倉的宏偉的,二皇子老遠便看見高聳如雲的十數個糧倉聳立在藍天之下,非常壯觀。大糧倉的外麵圍著數百個略矮的小糧倉,而糧倉周圍一圈駐紮著守糧的軍營。


    張小隊按照出發之前的安排,先派幾個人將站崗的幾個崗哨幹掉,然後又派幾個好手將看守糧倉的幾個官員全部堵在了屋內綁了起來。


    接著張小隊按照二皇子的授意,迅速控製了看守糧倉的要道,並將糧倉賬本搜了出來。


    二皇子接過賬本匆匆瀏覽,看了一陣,忽地冷笑一聲道:“誰是賬房?”,俘虜中一個幹瘦的中年人抖著手舉了起來。


    二皇子將手中賬本擲向那賬房的臉上道:“你這個是拿來糊弄誰的,其他的賬本呢?”


    來之前小魚特意給二皇子說了有可能會有真假兩本賬,加上二皇子特意帶上了陪嫁隊伍中懂得做賬的先生,因此這假賬表麵看著雖然滴水不漏,可在明眼人眼裏卻是漏洞百出。


    那賬房抖如篩糠,一個勁兒的喊著“大王饒命”,顯然是把二皇子一行人誤以為是打劫糧倉的了。


    不等二皇子發話,張小隊一把揪住賬房的領子道:“趕緊把賬本交出來,不然,讓你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那賬房聞言褲子都尿濕了,隻哭喪著臉在懷中摸出一把鑰匙,拿著鑰匙的手因為恐懼微微顫抖。


    “好漢……,這是裝賬本的箱子鑰匙!”賬房一邊說,一邊伸手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小房屋。


    張小隊輕哼一聲,揪著賬房就徑直進了那房屋。在賬房的指點下,果然在房屋的大梁頂上找到了一個箱子,裏麵全是曆年糧倉的賬本。


    待賬本全部堆到了桌子中間,二皇子隨手取了一本賬本看了起來。這不看還好,一看下去,二皇子的臉色越來越嚴峻。


    他隨手翻了七八本賬本,又揀出了一兩本賬本讓身邊的隨從過目。


    “啪!”隻聽得二皇子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道:“豈有此理,真是膽大包天,難道說著這偌大的廣安倉,真實的儲糧量僅不足萬分之一?”


    糧庫的官員們噤若寒蟬,誰也不敢說話,整個房間裏隻聽見大家彼此緊張粗重的唿吸。


    “去,各個糧倉去看,看看到底有多少糧食!”在憤怒之後,二皇子微微清醒了一點,讓手下分散到每個糧倉去查驗真實的儲糧情況。


    “這位好漢,這糧倉裏確實沒有多少糧食了!”被綁著的一位官員忽地開口說道。


    張小隊瞪了這官員一眼,可二皇子已經示意讓這官員說話了。


    這官員苦笑著道:“不是我們要貪汙,這廣安倉本來就年年虧空,自我來這廣安倉以來,每年的虧空都非常嚴重!”


    二皇子心下恍然,他身處京城之時,也曾經聽說過國家糧倉的一些貓膩。比如每個縣令上任之時,前任留下的糧倉裏多半都有虧空,有些可能還想辦法補點,而更多的則是拍屁股走人,給繼任留下個大難題。


    新來的縣令也不傻,糧庫虧空嚴重,有些不但不管這些虧空,反而自己更加起勁的倒賣大米,以致糧庫的虧空越來越多,最後到了一個不得不想辦法掩飾的地步。


    像如今自己這樣能瞅著空子趁其不備一舉擒獲的並不多,他聽說過有些人為了避免查賬,甚至可以在上麵派下來查賬的人到達的頭一天夜裏將糧倉全部點火燒掉。


    想到這裏二皇子不禁慶幸自己的運氣不錯,能夠搶在王縣令之前將糧倉的人控製住。


    就在這時,二皇子派出去檢查糧倉的人迴來了,他們帶迴來的消息更是讓人大吃一驚!


    幾個最大的糧倉裏麵隻有在表麵鋪了一層大米,看上去是滿滿一倉,可如果用手插進去,卻隻能插進手指一半的長度,薄薄的一層白米下麵竟然全是用薄木板撐起來的空心架子!更別說那些小點的糧倉了。


    因為人手不夠,因此那些數以百計的小糧倉還未一一檢驗,可但是這十餘個大糧倉就差不多有一兩百萬石的糧食了。


    二皇子揮手叫過一個隨從,低聲對他吩咐了幾句,便讓那隨從給小魚報信。而他則是帶了幾個隨從騎馬匆匆的向東行去。


    按照約定,二皇子安排了第二梯隊在距廣安倉東麵一裏外埋伏。這次二皇子帶人來到第二梯隊,直接指揮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縣衙包圍,將裏麵茫然不知東窗事發的王縣令就地控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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