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這怎麽是添亂呢!定王既是我的表哥,又是我未來的夫君,於親於理我都不能袖手旁觀任由他們將定王帶走!”靈兒瞥了賈團主一眼,大聲的說道。


    小魚雖然討厭定王,可對這個沒什麽心機的靈兒印象還不壞,並不希望靈兒自己向刀口上撞去。急忙道:“靈兒姑娘,你快點讓開!”


    靈兒看了一眼小魚,緩緩搖頭道:“我不能讓開!你們若是要過去,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吧!”


    定王雖然被挾持,可是聽到靈兒這一往無前的話語微微動容,他自從得知母妃死亡的真相後,就一直歇斯底裏,從此再不相信任何人,即使是自己的至親,也可以拿來利用,而不顧他人死活。


    他對靈兒一直都是利用而已,在他心目中靈兒不過是一個趨炎附勢的虛榮女人,當然這樣的女人他有很多,比如齊菲,他討厭這些圍著他獻殷勤的女人,因此他從來都是棄之如敝履,即使這種女人當做棋子犧牲掉,對他來說也毫無損失,更不會在他心中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可是,當他如今被挾持,生死一線的時候,竟然有個女子傻乎乎地擋在前麵,根本不管她自己是如何的渺小。這麽多年被埋葬的情感終於被這個小小的女子輕輕的撥動了。


    “你走吧,不要管我!”他不禁大聲叫道。


    “不,殿下,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靈兒大聲叫道。她在看到定王第一眼的時候就喜歡上了這個男人,盡管這個男人說得話她都不太能聽懂,可是她就是喜歡他。


    是他讓她覺得自己渺小而卑微,是他讓她隻想伏在他的腳下向他奉上自己的一顆真心。


    每天雖然定王很少和她說什麽,可是當他閃著光的眸子注視著她時,當他撫摸著她的肌膚,對她說要娶她為妃的時候,靈兒的一顆心便歡欣雀躍,為了他什麽都可以拋去。


    她從小孤苦,跟著父親跑江湖討生活,似乎定王是唯一一個不貪戀她的身體,給她尊嚴的男人。他會微笑著看著她跳舞,目光中不帶一絲猥褻,更不會像她之前遇到的那些男子一樣,急不可待地隻想在她身上占點便宜。


    而且她住在定王府的這幾天,簡直如同來到了險境。蓋的被子像雲朵一樣柔軟,上麵繡著她從來沒有見過的花朵。還有薄如蟬翼的絲綢,顫顫巍巍隨著腳步搖動的步搖,哪一樣不是女子們夢寐以求的東西呢?


    就在靈兒擋住眾人去路之時,定王府的大門忽地被轟開了,一隊黑衣人和禦林軍衝了進來。


    靈兒還沒反應過來便被衝來的黑衣人拎到了一邊,定王眼神微微一縮,叫道:“耿統領,你來得正好,有賊子劫持孤王,速速將賊子拿下!”,為首的耿統領看了定王一眼,肅然道:“皇帝有旨,定王謀逆,立刻拿下,若有反抗,一律就地處死!”


    眾人聞言皆是一震,灰袍男子直接將定王使勁一推推到了耿統領這邊。耿統領大手一揮,命旁邊的禦林軍將定王拿下。


    定王麵如死灰,眼神閃爍不定,猶在聲嘶力竭地叫著:“不可能,怎麽可能,不可能是皇帝的旨意,他不是還一直昏迷著嗎?”


    小魚聽得心驚肉跳,恨不得趕緊拿帕子將耳朵堵起來,這種皇室秘辛,她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她還想安安生生的多活兩年呢。


    “哼!朕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隨著一句語氣冰寒地話語,位居最末的一名黑衣人,忽地走上前道。


    “陛下!”禦林軍與黑衣人唿啦啦地跪下了,小魚和夫人、齊盼見狀也手忙腳亂地跪下來,倒是最開始挾持定王的灰衣漢子卻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你……你……你……”定王如見鬼魅一般,伸手指著檀帝,渾身抖個不停。


    “怎麽?沒有想到你命瑾嬪下的蠱這麽快就消失了吧?”檀帝一步一步地走到定王麵前,語氣陰森地說道。


    小魚聞言心裏微微一顫,看樣子檀帝已經掌握了全局,瑾嬪應該兇多吉少了。她心裏微微透出一股冰涼來,瑾嬪對她而言,非但不為敵,在好幾次阿桑朵都有意無意的幫助了小魚,如今聽到檀帝如此說,瑾嬪的下場可想而知。


    “你……你把她怎樣了!”定王嘶聲道。“哼,怎樣了?我的好皇弟!”檀帝將臉逼近了幾乎要癱在地上的定王道:“你也夠心狠的,敢把自己心愛的女人交到朕的手上!可憐瑾嬪癡心一片,你卻在這裏左擁右抱!”


    定王涕淚交流,目光躲閃,狼狽不堪,可檀帝卻不放過他,步步緊逼。檀帝望著定王道:“打你一出生,我便帶著你長大,說是兄弟,可是你的啟蒙都是我我教的,便是我自己的皇兒我也沒有如此用心過。可是你呢!你就是這麽來對待我的!”


    定王握緊了拳頭淚流滿麵,大聲叫道:“那又如何,從小到大,我一直愛你敬你,把你當我的長兄。可是呢,你們,對,你和你的老娘,當朝的太後,聯合起來活活逼死了我的娘親!”


    他說到這裏哽咽起來:“說起來我連我娘親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你們逼死了我娘,然後假惺惺地將我養大,還讓我以為你們真的是好母後,好兄長!”


    他神色悲哀地望著檀帝道:“皇兄,你可知道……你可知道當我得知我認賊作母,將逼死親娘的人當成親生母親一樣敬愛的時候,我的心情嗎?”


    檀帝一臉悲憫地望著定王,並不作聲。定王還在數落著他心中種種憤恨,檀帝待定王發泄得差不多了,方道:“你從小我就教你凡事要三思而後行,後來你說你不愛讀書了,想周遊各地增長見聞,我也不拘著你,再後來,你說你閑著沒事,對皇家的暗衛很感興趣,我便把暗衛統統交到你的手上……”


    “……母後當年還時常提醒我不要太過信任於你,我還笑母後太過杞人憂天……,可是你呢?你就是這麽迴報她的嗎?太後的死與你脫不了關係吧?”


    定王快意的點了點頭道:“是呀,哈哈哈,不管怎麽說,我總算是親手殺死了一個仇人,也算給我娘報仇了!”


    檀帝麵帶哀色地緩緩道:“太後本是偶感風寒,自從你迴京後,就衣不解帶地親自伺疾。你就是那個時候偷偷給太後的藥裏下了蠱毒的吧!看上去的一片孝心,誰能想到卻是太後的催命符呢?”


    說到這裏,檀帝目露厲色,湊近定王的臉孔低聲從齒縫裏擠出嘶啞的聲音道:“就憑這一點,我就不能饒你!”


    “哈哈哈,你這話太可笑了!”定王狀若瘋魔的大聲狂笑起來。“憑什麽!同樣是為母報仇,憑什麽我就是不可饒恕的,而你們害死了我的娘親,卻不能得到懲罰?”


    小魚瞟了一眼一旁的夫人和齊盼,兩人皆麵色蒼白,目露驚懼。小魚將身子往角落裏縮了縮,這種皇室秘辛真的是聽了死得快呀,最好檀帝不要注意她這個小透明。


    檀帝目露沉痛道:“我不知道是誰對你說你母親是被我和太後逼死的,對你這麽說的人絕對是心懷歹意的!我這裏有你母親的遺書,足以說明你母親的死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


    定王大叫道:“既然有遺書,那這麽多年,你為何……為何不早點告訴我……”


    檀帝默然半晌,方從袖子裏掏出一方發黃的錦帕扔給定王:“你自己看看吧!”,說完,他緩緩走到一邊,望著天空,蕭瑟神情一望而知。


    定王拾起錦帕,隨著他的觀看,定王的臉色也隨著信的內容而變化。慢慢地,他的手開始顫抖起來,眼圈也慢慢紅了,“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定王麵色灰敗,一個勁的嘶吼著。


    一直抬頭望著天空的檀帝緩緩轉過身來,略帶憐憫地望著定王道:“現在你明白了為什麽我一直不給你看著遺書的原因了吧!”


    定王似乎根本沒有聽見檀帝的話,隻是直直地看著前方一邊又一邊的道:“不!不可能!肯定是你們騙我!對!肯定是!這遺書不是我娘的!是!是你們偽造來騙我!”


    他越說越激動,甚至一下子站了起來,手指著檀帝嚷著。


    檀帝依然憐憫的看著定王道:“你娘雖然早逝,可在宮中也有不少她的手跡,你看著錦帕上的字體便應明白這是你母妃的手跡無誤!你若不信,宮中也還有不少老人兒,我也可以叫她們來辨認,是不是當年麗妃娘娘的親筆!”


    定王失魂落魄地呆呆看著檀帝,喃喃道:“不可能,我怎麽可能不是父皇的兒子!”


    檀帝微微歎道:“我本來想你能過上你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像我這樣被困在皇宮這一小片天地中!”,他注視著定王,眼中似乎也微微有了一點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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