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扯著小魚躲在了酒鋪的櫃台裏麵,小魚索性將座板搭在了櫃台頂上。小魚打量了一下外麵的戰況,馬車外麵的房頂上是一排黑衣蒙麵人,手持弓弩不斷發射。


    而隨著小魚一起來的侍衛僅有兩個了,他們和白蓉一起退到了酒鋪門口撥打著四麵八方射來的箭支。三人或多或少都掛了彩,白蓉左肩中箭,她仍然咬牙堅持著。


    “小姐,你躲好,我出去接應一下他們!”白芙低聲說道,然後持劍衝了出去。


    小魚張望了一下酒鋪裏麵,掌櫃和小二在一開始便中箭倒在大堂裏了。酒鋪柱子和桌椅上都釘滿了箭支。按照東大街店鋪的格局,這個酒鋪也應該有後門,就是不知道那些黑衣人是否已經守住了後門。


    白芙衝到門口,和白蓉並肩戰鬥,可房頂上那些黑衣人卻躍下了街道。小魚望著酒鋪門口越來越多的黑衣人,心漸漸沉了下去。


    隨著一個侍衛腿部中箭倒地,小魚摸了摸綁在手腕上的小弩,深深吸了一口氣,從櫃台下麵站起身鼓足了勇氣大聲道:“你們這些人都是衝我來的吧!“,她揚手將手腕上的小弩對準了自己的咽喉。


    小魚知道敵眾我寡,白蓉她們都是在勉力支撐岌岌可危了。她如今隻能賭這些黑衣人是要活的而不是要置她於死地了。


    那些黑衣人見小魚用弩箭威脅自己,果然停了下來。然後黑衣人群起了一陣騷動,一個頭領樣的人越眾而出。小魚握緊了弓弩,對著那黑衣人道:“你們的主子隻要我,放我的丫頭和侍衛走,否則你們隻能得到我的屍體!”


    那黑衣人首領躊躇了一下,和身旁另一個身材嬌小的黑衣人商量了一下,隨即抬頭道:“齊二小姐果然爽快,也行,你讓你的丫頭和侍衛放下武器,乖乖離開這酒鋪!”


    身上掛彩還仗劍和黑衣人對峙著的白芙白蓉悲憤地喊了一聲:“小姐!”


    小魚轉頭對著白芙白蓉慘笑道:“你們放心我死不了的!你們聽話!這是命令!”,她最後一句話用足了力氣,隻希望白芙白蓉不要白白喪失了這個唯一的機會。


    白蓉手足無措的看了看白芙,白芙咬了咬牙,哐當一下拋下了手中的軟劍。白蓉見狀,也毫不猶豫地扔下了軟劍。小魚一點也不敢放鬆,緊緊握住腕上弓弩的機關,目光盯著黑衣人首領一眨不眨。


    黑衣人首領見狀略偏了偏頭,做了一個手勢,圍成一圈的黑衣人慢慢讓出了一個缺口。白芙見狀扶起身邊一個已經脫力的侍衛,白蓉扶起了另一名侍衛,四個人搖搖晃晃蹣跚地向外麵走去。


    小魚目送著白芙她們緩緩走出包圍圈,白芙在最後轉頭向小魚送來了黯然一瞥,然後猛地將手中侍衛狠狠向白蓉推去喊道:“白蓉,帶他們迴去!”,說完,她迅速地一躥,又迴到了包圍圈中。


    小魚心頭一熱,哽咽道:“白芙,你這又是何苦!”,白芙微微笑道:“小姐,奴婢與你同生共死!”,說著,拾起了地上軟劍,緩緩地退到了小魚身邊。


    那黑衣人首領見狀冷笑道:“娘們就是這樣感情用事,不過多一個送死的!”


    他掃了一眼已經走出包圍圈的白蓉她們,瞟了一眼小魚道:“齊二小姐,你的要求我已經做到了,你這個丫頭自己跑迴來可怪不得我,現在,你是自己束手就擒,還是我們來!”,白芙聞言狠狠地將軟劍一擺,擋在小魚身前。


    小魚輕輕拉開白芙道:“讓開吧,你要聽我的話!”


    她轉頭望向黑衣人首領輕笑道:“我這丫頭有點傻,反正你們要她也沒用,剛才她一時頭腦發熱,跑了迴來,現在後悔了,你們還是放她走吧!”


    白芙聞言大吃一驚,轉頭瞪著小魚,小魚對著白芙眨了眨眼睛,用口型說了一個“月公子”


    隨即叱道:“你這丫頭笨手笨腳地,跟著我隻能連累我,你趕緊迴去吧!”,白芙眼含熱淚,恨恨地看了那些黑衣人一眼,對著小魚拜了一拜,衝了出去。


    那些黑衣人見白芙衝來,紛紛上前,可被那首領喝止了。那首領喝道:“放她走!”


    待白芙離開小魚的視線後,那首領方道:“齊二小姐,走吧,不要妄圖拖延時間了!”,說完,他扔了一根繩子過來。


    小魚苦笑了一下,收起弓弩,撣了撣衣裙,伸出雙手道:“來吧,你們可以把我綁起來,不過要輕一點,我怕疼!”


    那黑衣人首領一偏頭,兩個黑衣人上前將小魚結結實實捆了起來,不過最後打結的時候,手下還是微微鬆了一點,讓小魚沒有那麽難受。


    小魚雙手被反剪在身後,她鎮靜地大步走出酒鋪,走到黑衣人首領跟前,注視著他麵巾上麵露出的雙眸淡淡地道:“走吧!”


    她麵前的黑衣人眸子中露出了玩味戲謔地神情,隨後,小魚隻覺得腦後一疼,眼前一黑,整個人暈了過去。


    待小魚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關在了一個黑漆漆的地牢裏。雙手依然被綁得結結實實的,腦後火辣辣的疼痛提醒著她現在的處境。


    沒錯!她現在是被劫持了!小魚待眼睛適應了黑暗後,摸索著站了起來,左右走了幾步。這個地牢不大,從左到右隻有十步左右,一麵是一個鐵柵門,其餘三麵都是石頭牆壁,頂上似乎有通風口,小魚能夠感到有風從頂上吹下來。她抬頭看了看,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


    “有人嗎?有人嗎?”小魚扯著喉嚨喊了兩聲,隻依稀聽到自己的迴聲,卻無人應聲。這個地牢感覺還有點空曠呀,但是應該隻關著自己一人。小魚見沒人應聲,索性背靠著牆坐了下來。


    她活動了一下被縛住的雙手,輕輕絞動了一下,欣喜地發現那繩索微微有點空隙。她努力的轉動雙手,由於這幾個月她一直練功和瑜伽動作,她的骨骼還是比較柔軟的。


    小魚使勁的掙著雙手,粗糙的繩索磨得她的手腕一陣陣地刺痛,可她毫不氣餒,依然忍著痛繼續努力。不知道過了多久,小魚的手腕已經痛得麻木了,額頭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終於她的手可以從繩索裏慢慢退出了。


    小魚幾下子將繩索弄掉,發現自己的胳膊上的小弩已經不見了,她又摸了摸腰帶,暗格裏麵的那些瓶瓶罐罐也不見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大腿上綁著的匕首和頭上插著烏木簪還在。烏木簪裏小魚記得是放了些金磚的迷藥。


    小魚一邊揉著酸痛不已的胳膊,一邊閉目休息。從今天這些黑衣人的表現上來看,應該對她的生命暫時不會有太大的威脅,就是不知道是什麽人將她擄來。


    從黑衣人的言語中看他們這次是針對小魚本人來的,對她侯府二小姐的身份也非常清楚,這次應該是一次有預謀有計劃的伏擊。


    隻希望白芙能夠領會她的意思,及時通知月公子,侯爺應該也不會坐視不理,兩處人手一明一暗,找到自己的機會還是挺大的。


    她思忖了一會兒,將匕首解下插進了靴筒中,可惜自己不會武功,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脫身。


    休息了一陣子,小魚聽到外麵隱隱傳來了腳步聲,她將繩索胡亂搭在身上,將雙手反剪在背後,然後閉目倒在地上,仍然裝作是昏迷不醒的樣子。


    腳步聲越走越近,有些雜亂,應該不止一人。“長公主,看樣子這丫頭還沒醒來!”是那個黑衣人首領的聲音。小魚聽到“長公主”這個稱唿時,全身不由得一震,果然是這個陰魂不散地長公主。


    長公主輕哼了一聲,恨聲道:“咱們在侯府外埋伏了這麽久,終於等到這丫頭出門了。可憐我的惠英死得這麽慘,都是被這丫頭所賜!她終於也有落到我手裏的一天,我要好好想想怎麽折磨這個賤婢,我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越說聲音越大,到最後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從齒縫裏擠出的聲音,再加上地牢裏空曠的迴聲,淒厲嚇人,小魚的身上不由得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


    “長公主息怒,如今京城八門戒嚴,靖安侯親自帶著人在城門盤查,恐怕一時半刻是出不了城!”那黑衣人首領說道,語氣中不帶一絲波動。


    “哼哼,都說她是什麽天命之女,北羌那邊的大妃可是重金求她,你且給大妃那邊的人接洽一下,就說如今天命之女在我手上,看她們準備出多少價,在給北羌人之前,我可要好好的招待招待這位天命之女……!”長公主陰測測地聲音,顯示出心中的怨毒。


    媽呀,怎麽跟北羌還扯上關係了?小魚在心中迅速消化著剛剛得來的訊息。


    侯爺已經有所行動了,北羌的大妃不就是慕容華的繼母了?她要我來做什麽?


    長公主被皇上禁錮在公主府,非詔不得出,那如今她能跑到地牢來看小魚,那麽這個地牢會是在什麽地方呢?難道……難道自己現在是在公主府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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