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正在小魚和劉雅娟苦思不得其解之際,小魚驀地想起前世看過的一個小故事。那是表現“踏花歸來馬蹄香”的一幅畫,畫家是采用蝴蝶圍繞在馬蹄旁邊生動的表現出來了花的香氣。


    她趕緊拽過劉雅娟,將這個故事詳詳細細地說與了劉雅娟。劉雅娟的小臉上瞬時煥發出光彩。


    “齊二小姐,你這個思路可真不錯,哎呀,讓我想想!”,劉雅娟凝神想了一會兒,有點泄氣地道:“可是,這個冰天雪地的哪裏有蝴蝶呀?”


    小魚鼓勵地說道:“劉大小姐,你好好琢磨琢磨,不一定非要蝴蝶啊!”,劉雅娟輕輕咬著下唇,眉頭微蹙,陷於沉思之中。


    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小魚心中暗暗著急,可見到沉思中的劉雅娟,又不好打擾她的思路,索性平心靜氣地反複練著那四句詩來。


    “時間還剩三刻鍾,請各位小姐抓緊時間了!”,秦老夫人看了看時間,出言提醒道。


    就在此時,劉雅娟突然舒展開眉頭,輕輕吐了口氣。隻見她挽起衣袖,取了一支畫筆蘸飽了墨,運筆如飛地在畫卷上著墨起來。


    小魚見劉雅娟終於動筆,心頭一塊大石落下,越發認真的練起字來。


    少頃,劉雅娟停下畫筆,輕輕喚小魚道:“齊二小姐,你來看看,我這麽畫如何?”


    小魚走到劉雅娟身旁朝畫卷上看去。紙上僅用深淺不一的墨色勾勒出了一幅畫來,挑梁鬥拱的房屋一角外,寥寥伸出了幾枝梅花,遠處房屋的右側露出一位小姑娘的側麵,正迴首嗅著一枝梅花。


    雖然隻是寥寥數筆,可那小姑娘的神情生動,動作稚然可愛,整幅畫洋溢出一股子活力。


    “哇,劉大小姐,畫得可真好,太漂亮了!”,小魚忍不住低聲誇讚道。


    劉雅娟赧然道:“哪裏哪裏,還是齊二小姐給了我不少啟發!”,說完,她換了另一支畫筆,蘸了鵝黃色,將畫卷中的梅枝上染上極淡的黃色,不細看真不容易看出那點黃色來。


    她手下不停,連續換了好幾支畫筆,用墨色將屋脊上、梅枝上、地麵各處的積雪襯托出來,又用石青色在地麵上點染了點點青苔。


    小魚站在一邊,眼睛都不眨地看著劉雅娟如變魔術一般的將小姑娘的頭發、五官、臉蛋、衣裙一一染上顏色。


    “哎!劉大小姐,你這不是畫的我嗎?”,小魚越看越熟悉,那明豔的五官,鴉青的雙環髻、頭上的赤金珊瑚簪,月白小襖和海藍色長裙,不是她又是誰。


    劉雅娟抿嘴笑道:“是啊,倉促之間,隻好以齊二小姐的形貌畫上去了,不然我上哪去找個小姑娘來照著畫?”


    小魚目露驚喜道:“那劉大小姐,這幅畫比試完之後,可否贈與我呢?劉大小姐畫得太好了,我想拿迴去掛在牆上,天天看著呢!”


    劉雅娟笑道:“若是比試完了,宮中不留存的話,自然可以贈與齊二小姐呢!”,兩人經此合作之後,比平時又親近了幾分。


    小魚便道:“劉大小姐,咱們也別如此客氣了,以後就以姐妹相稱如何?”


    劉雅娟抬首笑道:“小魚妹妹,愚姐正有此意!”,小魚歡喜地喚了一聲:“劉姐姐!”,二女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待劉雅娟畫完,她放下筆道:“小魚妹妹,你若題詩可以題於此處!”,她指了指畫卷右側的一處空白道。


    劉雅娟又看了看小魚方才所寫的各種詩句,指著一副簪花小楷道:“就用這個字體吧,我覺得跟畫麵挺配的!”


    小魚微微頷首,走到書案前,挑了一支毛筆,蘸好墨,閉目沉思了片刻,方提筆在畫上書寫起來。


    待小魚堪堪寫好,秦老夫人正好宣布時辰已到,由各個小太監前來收畫。


    “兩位小姐,請在此處落款!”,一位小太監伶俐地上前,指著畫麵上的右下角道。


    待二人均在右下角落款後,這小太監嫻熟地將右下角折起封好,方遞交到秦老夫人處。


    秦老夫人將收來的畫卷交由皇後與眾位娘娘依次過目後方在封角處加蓋鳳印,交由皇後身邊的管事姑姑將畫卷到外麵長廊處掛好。


    “請各位小姐在此休息,待名次評出後方可自由行動!”,秦老夫人笑吟吟地道。


    小魚自然和秦雪宜幾位呆在一處。


    “秦姐姐,你們完成得如何?”


    “唉,別提了,那沈書言就是故意和我作對,明明知道我畫畫不行,還非得讓我畫,這不是趕鴨子上架麽?”,秦雪宜頗為沮喪的說道。


    小魚見秦雪宜麵色不虞,趕緊轉移話題,對齊盼說道:“那大姐姐呢?”


    齊盼赧然道:“鐵姐姐謙虛,讓我畫畫,你也知道的,我就會畫寒梅圖,真是埋汰了鐵姐姐的好句了!”


    “哪裏哪裏,盼兒妹妹畫得好畫,倒是我的詩跟她的畫太不搭了!”,鐵珊瑚聽到齊盼如此說,趕緊謙遜道。


    鄭紅袖笑道:“你倆別謙遜來謙遜去了,若是你們看過我畫的雪梅圖,保管你們會覺得自己的作品簡直太好了!”


    孟巧巧不好意思地說道:“是我的詩太差了!”


    鄭紅袖笑道:“孟妹妹這個不怪你,我這成天舞刀弄棒地,字認識得就不多,更別提作詩了,畫畫也隻是勉力為之。我參加比試就是來湊數的!隻是拖累了孟妹妹!”


    幾人又問起小魚和劉雅娟的情況,劉雅娟笑道:“全虧了小魚妹妹給了我很大的啟發,否則今兒個我這畫估計要交白卷了!”


    眾人驚訝道:“劉大小姐的書畫在京城也是有名的,如何如此謙遜呢?”,劉雅娟笑嘻嘻地將小魚寫的詩吟了出來。眾女皆驚道沒想到小魚如此的真人不露像。


    眾人一起喝茶吃著糕點,皇後與參與評判的眾位娘娘都出去看畫去了。沈書言和周慕雲坐在一角喁喁低語,周慕雲仍然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而沈書言麵上則帶著幾分不忿之色。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秦老夫人走進來笑道:“各位小姐可以出去看畫了!”


    秦雪宜迫不及待地帶頭走了出去。四幅書畫懸掛在香雪閣外的長廊裏,參會的男子們已經迴避了,隻剩皇後和幾位娘娘還在品評畫卷。


    各幅畫卷下麵皆有一個小籃子,裏麵是權作投票的宮花。籃子上開一小口,看不見裏麵的宮花有多少,小魚她們隻能看卻沒有投票權。


    小魚依著順序每幅畫看了過去,第一幅看上去應該是齊盼和鐵珊瑚的手筆。


    齊盼的雪梅圖,小魚自然是不陌生,倒是鐵珊瑚的詩作豪邁,書法大開大闔,與齊盼柔弱的筆意形成鮮明的對比。


    第二幅的畫有點慘不忍睹,梅花完全是亂點,基本可算是塗鴉之作了,上麵的題詩倒很不錯,字也秀雅可人。


    小魚暗自嘀咕,這恐怕就是秦雪宜和沈書言的大作了吧。她看了看秦雪宜,秦大小姐正站在第三幅畫前欣賞著。


    小魚快步走到秦雪宜麵前,秦雪宜見到小魚來了忙笑道:“小魚,這幅畫應該就是你和劉大小姐的傑作吧,果然不凡啊!”


    小魚赧然道:“秦姐姐過獎了!”,秦雪宜努了努嘴,對著第二幅的方向道:“剛才那幅你也看到了,是我和沈書言的大作,咋樣,慘不忍睹吧?”


    小魚笑道:“秦姐姐,你已拿了琴藝第一了,這書畫自然讓給其他小姐展示算了!”


    秦雪宜輕哼一聲道:“這沈書言就是想讓我丟醜,連自己的名次也能犧牲掉。她本來書畫不錯的,若是她畫我題詩,至少要比現今這個情況好得多!丟醜就丟醜吧,本來畫畫我就不在行,也怨不得別人!”


    小魚寬慰她道:“所幸劉姐姐為人厚道,不然若是讓我來畫,恐怕比秦姐姐還不如呢!”


    秦雪宜“咭”地一下笑了出來道:“好了,你也莫寬慰我了,我看你在書畫方麵挺有靈氣的,你看看你這詩,作得真好啊,我是自愧不如的!”


    兩人邊說邊走,來到了第四幅畫卷麵前。這一幅應該是孟巧巧與鄭紅袖所作。


    秦雪宜一看便啞然失笑道:“我說我畫的已經是墊底了的了,沒想到紅袖比我更糟糕!”,小魚凝目看過去,畫卷上東一坨西一點的塗著一團團墨跡,倒是左上角的四行詩句字跡清麗。


    “梅花嬌映雪,素手擷餘香。不知春歸時,何處是吾鄉?”,小魚讚道:“這詩不錯啊,就是不太好畫出來!”


    秦雪宜笑道:“確實難為紅袖了,後麵兩句虛寫,根本難以用畫表達嘛!”。


    幾人看完畫,重新迴到香雪閣,秦老夫人將畫卷及小籃子均收了進來。


    秦老夫人先請皇後將籃子一一打開,然後宣布道:“三號畫卷得花最多,其次為一號畫作,二號畫作與四號畫作皆沒有得花!”,下麵傳來一陣嗡嗡的議論聲,鄭紅袖她們都紛紛恭喜小魚和齊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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