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參加賽馬?”貢鬆貢讚走到雲碧恩珠的跟前坐下,有些懷疑地說,“你能行嗎?”


    “想不想贏錢?”雲碧恩珠露出狡黠的神情,“把您身上所有的錢拿出來,買奴贏,算是給鬆少您的賠罪。”


    貢鬆貢讚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你可知這是什麽地方,竟然敢這麽吹牛?”


    雲碧恩珠並未解釋,隻笑著道:“若是贏了,鬆少可要記得今個奴冒您名頭的事,得一筆勾銷。”


    賽馬分三輪,第一輪初賽淘汰,第二輪複賽比八強,決賽勝出前三名,都是在馬場中進行。


    環形的大跑馬場上,每隔一段距離,就設置了一個障礙,初賽的十六個人分為四組,每組四個人相比,贏的一隊直接晉級,進入複賽。


    後麵的十二個人打亂順序重新組合,六人一比,再拚出兩個勝出,也晉級進入複賽。


    最後,餘下的十人,五人比拚,得出餘下的兩個複賽名額。


    換言之,初賽時如果運氣好,隻要淘汰同組的另外三個隊,就能直接進入複賽,運氣不好的,則要比拚三次才能進入複賽。


    “放手,你放手——”等候入場的那一端,有個像雲碧恩珠那般男裝打扮的女子發出了一聲尖叫,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吐蕃因為地廣人稀,很多人家男丁不夠,除了貴族,很多女子都會參與放牧、農耕,賽馬的獎金不少,隻要進到複賽就有錢拿,而且還會有觀看的人給些打賞,有些身手比較好的女子就會來試試,甚至曾經有過進入前三的戰績。


    也有因此嫁入豪門當妾侍的風流故事。


    畢竟,對於很多王孫公子而言,看女孩子賽馬,本身就是件賞心悅目的樂事,倘若對方長相合意,娶了迴去當個小妾也不失一樁美談。


    看到那個女子跟一個公子哥拉扯,旁觀的人就心知肚明地互相望了望,有是非的,索性走近些看起“好戲”。


    那個女子尖叫,是因為公子哥手裏拽著她的馬鞭,和她拉拉扯扯的,不肯讓她上馬。


    “小美人兒,這賽馬就算贏了能有幾個錢?你倒不如跟了我,我定不會讓你受到半分委屈。”公子哥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那個男裝女子。


    女子身量高佻,皮膚略黑,但濃眉大眼看上去頗有英姿颯爽的味道,那一身男式的騎裝,襯著她腰細腿長,既有少女的嬌嫩又有少年的清奇,對喜歡這類長相的人而言,有種奇異的誘惑。


    “無賴,你這個無賴。”女子怒氣衝衝,卻不會說髒話罵人,隻咬著唇道,“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你真丟臉!”


    “喊吧、喊吧,看別人聽見了,是誰丟臉。”那公子哥笑眯眯的一點也不怕,反正他是紈絝公子,調戲女孩子頂多被人叫風流。


    而女子和他有什麽牽扯,卻會被人說是不檢點、不正經,就算最後大家都知道她全無過錯,她也不會有好名聲。


    到賽馬場上的女子,家世都不會太好,公子哥誌在必得。


    女子想來也明白這一點,不由壓低聲音,帶著幾分哀求道:“你放手,你別這個樣子,你好歹也是讚事之子,別給你阿爸丟臉。”


    “哦!”公子哥了然的一笑,自以為猜透了女子的心事,“你既然知道我是讚事之子,還裝什麽清高?順著小爺,保證你以後吃香喝辣。”


    公子哥的話,顯然令女子大為惱恨的心事,她一揚馬鞭,往對方臉上抽去。


    公子哥雖然頂了個縱欲過度的黑眼圈,騎射功夫卻不差,揚手握住馬鞭一拉,就女子拉在了自己的懷裏。


    “何必呢?你就算再躲再避,到最後還得乖乖順著小爺的意,聽話些,小爺興許會給你個貴妾的身份。”


    眾目睽睽之下,公子哥就將女子橫腰抱起,腳尖往下一點,翻身騎到馬背上,涎著臉笑道:“我們同騎一匹馬迴去如何?小美人,為了你我可是連賽馬都放棄了,要知道,小爺今個來,可是衝著頭名來的。”


    “放開。”女子奮力用胳膊肘頂撞公子哥的胸、腹,怒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就敢強搶……”


    見周圍的人或是調笑或是議論,卻沒有一個人去救那個女子,雲碧恩珠快步走過去,還有幾步之遙時,她就冷冷地看著公子哥道:“放開她。”


    “我就不放。“公子哥一副潑皮無賴樣,將懷裏的女子緊緊摟住,看著雲碧恩珠道:“除非,你願意用自個換她。”


    “你不肯放,那我就打到你放。”雲碧恩珠揚著手裏的馬鞭,狠狠地抽了下去。


    她的馬鞭如同長了眼睛般非常靈活,公子哥一麵要躲閃開她的鞭子,一麵還緊摟著女子,很快就難以為繼。


    女子趁公子哥不備,狠狠用手肘撞到他的肚子上,掙脫下馬。


    雲碧恩珠扶了她一把,讓她站穩了。


    公子哥隨之跳下馬,雲碧恩珠就揚起馬鞭給了他腿上一鞭,惡狠狠地說:“下次再讓我看見你欺負人,別怪我不留情。”


    公子哥抓住了馬鞭,一把搶了過來,將馬鞭高高揚起。


    隻是看著雲碧恩珠那張美貌驚人的臉,亦嗔亦怒,似惱似恨的俏臉,他一時失神,馬鞭也沒有打下去。


    他將馬鞭握在手裏敲了兩下,微露笑意威脅道:“若是你肯跟著小爺,前帳一筆勾銷,若是不肯,可別怪小爺對你不客氣。”


    就算雲碧恩珠的穿著打扮不像一般來參賽的貧家女,但在公子哥來看,會來參加賽馬的女子,都不會有什麽了不起的家世,他一個讚事之子,還怕擺不平嗎?


    之前那麽多看熱鬧的人,不就是因為知道他的身份,沒人敢上前嘛?


    在公子哥看來,雲碧恩珠的舉動,無非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而已。


    雲碧恩珠不等他說什麽,朝貢鬆貢讚的方向指了指,壓低聲音道:“看見那位是誰了沒有?你覺得自個敢去問他要我嗎?”


    公子哥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貢鬆貢讚。


    別人不認識貢鬆貢讚,他做為讚事之子可是遠遠地見過兩麵……立刻臉堆笑道:“是我有眼不識金鑲玉,王子殿下那裏,還勞姑娘幫我引見引見。”


    他拿了個荷包遞給雲碧恩珠,“這裏麵有一千兩銀票,算是我給姑娘賠罪、壓驚。”


    雲碧恩珠沒接,淡淡地說:“殿下不想別人知道他的身份,迴頭我給他說說。”她斜飛了公子哥一眼,似笑非笑道,“放心,我忘不了,你是德西讚事的大兒子,我知道的。”


    公子哥一聽對方竟然知道自個的身份,更加斷定她與貢鬆貢讚相好,滿臉堆笑道:“那就有勞姑娘了,對了,我祝你旗開得勝——”他把馬鞭塞迴雲碧天恩的手中,轉身走向自己的那匹馬。


    他還迴頭喊了一句,“姑娘若不想輸,就快點上馬,鈴聲已經響兩遍了。”


    等雲碧恩珠和那個女子上了馬,第三遍鈴聲正好響起。


    一開欄,場上的四匹馬箭一樣的射了出去。


    貢鬆貢讚看到雲碧恩珠騎著馬,從一開始就慢吞吞地跑在最後,過障礙的時候,還險些沒躍過去的模樣,險些沒把眼睛瞪出來。


    就這水平,還敢叫他買她贏?他有些可惜自個剛才讓宮奴把身上銀子全押她贏的舉動。


    等看到比了三輪之後,雲碧恩珠才勉強得了個複賽的名額,貢鬆貢讚已經懷疑自個是中了盅。


    他明明根本不相信她會贏,為什麽還要去下賭注買她贏?


    即使雲碧恩珠在複賽兩輪後,又險險地進入決賽之事,也沒令他心裏舒坦些,隻覺得這姑娘是運氣真好,竟然那種的水平也能混進決賽。


    能夠進到決賽的人,都是實力派,他不相信雲碧恩珠還能有哪麽好的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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