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點了頭,但那若木卻是恨得咬牙切齒,看上去臉色難看極了。


    此時,他後悔自己之前迷於美色沒有命令小鬼已經來不及了,想了想,他咬了咬舌尖,抬起頭,朝李雲彤噴出一口血霧。


    小鬼似乎感覺到他的怒氣,被那血霧一引,當下飛撲向李雲彤,張牙舞爪地想要對付她。


    李雲彤因為要對付小鬼,就鬆開了那若木。


    看到小鬼已經同李雲彤纏鬥起來,那若木抹了一把唇邊的血,略喘了兩口氣,一臉陰沉地厲喝,“殺了她,給我殺了她。”


    看到李雲彤被小鬼圍得團團轉,那若木冷笑道:“本來打算留你一條性命,既然你要自尋死路,那就用你的血來養小鬼,讓它吸幹你的血。”


    他話音剛落,小鬼騰挪轉移,身形越發飛快的朝李雲彤身上撲去。


    那若木冷笑一聲,他這小鬼的法力十分了得,開始隻需要喝一滴血,現在每天吃一個人的血都滿足不了它,隻要被它撲上一條口子,那傷口就會越來越大,這個大唐公主再厲害,也不可能沒休止的纏鬥下去,一旦力竭,小鬼就有機可趁……


    想到過不了多久李雲彤就會被小鬼吸幹血……那若木在怒氣發泄之餘又有些遺撼:這樣的美人,皮質就像羊奶子似的白細,比阿木爾還要難得,就這麽死了,還真是有些可惜。


    他摸摸自個的下巴,尋思著要不要等李雲彤快斷氣時小鬼停下……


    自顧自在那兒幻想了一會兒,那若木將目光投向正和小鬼打鬥的李雲彤。


    卻正好看見李雲彤一個旋身,發尾掃中小鬼,然後她的手中的那把匕首用力一甩,飛快地刺向小鬼,那小鬼躲閃不及,被匕首刺中打落在地。


    落地之後,小鬼的身形就淡了幾分。


    看到這情形那若木臉色一變,他驚懼地瞪大眼睛道:“你?你是人是鬼?”


    若是人,怎麽能夠對付的了他的小鬼?


    “我當然是人。”李雲彤看著那向後縮的小鬼淡然一笑道:“我用發尾掃中它,頭發絲也能造成傷口,再加上我這匕首本就是一件法器,它修練的再好,也不過是個小鬼,隻要不讓它靠近我,再在我力衰之前給它製造出傷口,誰贏誰輸還用說嗎?”


    那若木一咬牙,再度咬破另一隻手,將血喂給小鬼,想幫它迅速恢複。


    見他如此,李雲彤臉色一變,飛快地將匕首收迴。


    就在這一瞬間,小鬼已經跳到那若木肩上,而那若木嘴中開始念念有詞,再次催動小鬼發出攻擊。


    在小鬼攻向李雲彤的時候,那若木的手中也憑空多出一把劍陡然刺向她。


    此時,李雲彤等於麵對著兩道攻擊,如果她去擋那若木的劍,就會被小鬼抓傷,血止不住往外流,如果她去擋小鬼,又難免被那若木的劍刺中……


    李雲彤咬了咬牙,將匕首飛刺向小鬼,甩出手上的玉鐲迎擊那若木手裏的劍,而她自個則使了個空手入白刃,劈向小鬼的頭頂。


    玉鐲和那若木那裏的劍碰了個正著,竟然生生抵住了他的劍,等他想迴劍求助小鬼時,小鬼已經被再次被打傷在地。


    李雲彤收迴玉鐲,撿起匕首,手腕轉動之際,匕首在玉鐲上輕輕敲擊,金玉相碰,發出輕脆的響聲,那悅耳的脆響落到受傷的小鬼耳朵裏,如同催魂之曲,令它頭痛欲裂。


    之前這樣的聲音它若聽了,不過是多幾分煩燥而已,但此時它受了傷,再聽李雲彤這兩件法器的金玉之聲,就成了索魂曲。


    小鬼的身形又淡了幾分,由青煙轉成了一抹淡淡的白影,若不仔細看,都有些看不大清楚了。


    那若木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一咬牙拿起劍朝自個的手心紮下去,想喂更多的血讓小鬼迅速恢複。


    李雲彤唇角微揚,冷笑一聲,“你以為它還有力氣來對付我嗎?”


    說話間,她將手中的匕首與玉鐲相擊更急,那小鬼本就在吸那若木的血,聽到聲音後竟然一口咬上那若木的手,像是不把他吸幹淨就不罷休似的。


    嚇得那若木連忙甩手,“停,快停下。”


    他用另一隻手去拽小鬼。


    但小鬼這會兒根本不理會,死死吊在他的手中,吸血吸得越發起勁。


    李雲彤冷冷地看著他,如同看一個將死之人。


    那若木漸漸感到頭暈,他踉踉蹌蹌地把小鬼往牆上按去,試圖把小鬼壓進牆裏。


    小鬼被壓扁,但它並不是實體,這一壓扁,就變成了更薄更稀的一個小鬼將那若木整個裹住。


    那若木感覺自個全部身體的血都在往外湧,就好像開了無數個口子。


    他用盡力氣大喊,“快,快,甲木薩您快阻止它,隻要救了我,您要怎麽樣,我都聽您的,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您……”


    李雲彤收了匕首,冷笑道:“難道你師傅沒有告訴過你,不可濫用法術為非作歹嗎?心術不正之人,竟然用養小鬼來換取自個的榮華富貴,既然你這麽喜歡養小鬼,那就讓你好好被小鬼吸吸血,讓你知道那痛苦的滋味!”


    金玉之聲消失,小鬼停了下來,那若木轉身就想往持明殿裏跑。


    殿裏有師傅畫得符咒,隻要進到殿裏,就沒人能夠奈何的了他。


    李雲彤一見他跑,再度敲起了匕首。


    小鬼聽到聲音,立刻再度撲向了那若木。


    隻有在吸血的時候,它才不會感覺到頭痛,主人身上的血氣好濃,它要吃。


    “不!不……”那若木一隻腳已經邁進門檻,隻可惜小鬼已經撲上去,死死抱住他,大吸特吸起來,他很快連喊出聲的力氣都沒有了。


    等到他隻餘一口氣後,李雲彤才做法將小鬼收入隨身香囊裝著的一個瓷瓶裏,那具瓷瓶上有個法印,若非她親手開啟,那隻小鬼將永遠地封印在裏麵。


    而此時,躺在地上的那若木因為失血過多已經麵色煞白,形容枯槁,眼睛直愣愣的,像是不甘心自個的落敗,又像是連閉上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李雲彤低頭看向他,冷冷一笑道:“被小鬼吸幹全身鮮血的感覺如何?養小鬼就是這樣,你讓它吸別人的血,有一天它就會吸你的血,早在你養小鬼的時候,就該知道小鬼會反噬,我不過是把這個結果提前了一些。”


    那若木絕望地瞪著她,心有不甘。


    李雲彤看著他平靜地說:“那若木,你祖上陰德頗深,這世你本該是壽元八十的長命之人,可惜你為非作歹,與虎謀皮,竟然養小鬼來害人命,那死去的每一條人命都在減損你祖上的功德,消耗你的壽命……”


    那若木難以置信地看都會李雲彤,喃喃無聲地說出兩個字,“師傅……”


    “你師傅騙了你。”李雲彤唇角微勾,“不管他跟你說什麽,都是騙你的。因為隻有你這樣祖蔭深厚之人,才能將小鬼這種陰祟之物帶進有龍氣護著的布達拉宮,他收你這個徒弟是為了用你養小鬼,你不過是他的一個工具。”


    那若木聞言,眼睛瞪得越發大了。


    “你不信?好好想一想,你師傅是怎麽找到你的?”李雲彤有些憐憫地看著那若木,“他一定沒告訴你養小鬼的人,所做種種惡事到最終都會反噬迴來。不僅會奪你的壽元,還會奪你的子嗣,我觀你命相,你本該子孫滿堂,卻因作惡多端落得如今的下場,這是你咎由自取,也是你師傅害你。”


    那若木恨恨地看著李雲彤,但那眼神並沒有落在她身上,而是她身後的虛空。


    他就那麽兩眼瞪著,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念你祖上的功德,罷了,我給你念一段往生咒吧,下輩子投胎做人,你要好自為之。”看到那若木死不瞑目的模樣,李雲彤輕歎道。


    念完往生咒後,她抬眼四周看了看,對著一個虛掩的門揚聲道:“上師已經圓寂,你們出來為他收拾。”


    之前這裏發生的一切,跟著那若木的兩個僧人都是看不見的,但此時他人已經死了,李雲彤也不願麻煩多加解釋,便丟下這一句,自向殿外走去。


    殿外,阿木爾因為驚懼,早已帶著她的人跑迴自個的宮裏去了。布赤和拉姆她們正焦急地等著李雲彤,見她出去,方才舒了一口氣。


    沒等她們開口問情況,李雲彤便道:“快,找了人帶我去麥朵那兒,晚了恐怕來不及。”


    ……


    等李雲彤她們趕到麥朵的宮院時,正看見一群人抬著一個孕婦從屋裏往院外走。


    看打扮,應該是麥朵的使女們,正將她抬出來。


    “甲木薩。”認得李雲彤的本瑪疾步上前給她行了禮,麵有喜色地說,“奴婢按您說的做了,我家主人已經無事,剛才還醒來喝了一碗粥,她如今已經快要生了。”


    麥朵示意使女們將自個放下,她半躺在那肩輿上,想給李雲彤行禮,卻隻能用手輕輕碰了碰左胸,她強笑道:“嬪妾麥朵失禮了,還望甲木薩見諒。”


    李雲彤看著她擺擺手道:“這些都是小事,為何你都快要臨產了,她們還把你往外抬?快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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