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講到這裏,黎緒停頓了一下,深唿吸,硬生生把眼淚憋迴去,神情慘傷極了。.尒^.*説._蔟.


    我默默地給她遞紙巾,她接過,擦了把臉,哽著聲音解釋陳喬斌為什麽要殺她,因為陳喬斌恨於天光也恨她,恨死了,他心裏一定是想把他們父女兩個都送上黃泉最後隻完成掉一半。


    要不是於天光搞出那麽多小動作,放頭發啊、勸中毒的人去大醫院啊、半夜監視他啊,要不是因為他搞破壞,也許警察不至於這麽快就立案並且還把專案組駐紮進了村裏。


    於天光是他的絆腳石。


    還有黎緒自己也太聰明過了頭,一見陳喬斌就把他鎖定成兇手嫌疑人,還跟樓明江一起尋找墓葬的入口,眼看著就要把陳喬斌所有的計劃都毀光,他真的恨極了,非得拉她陪葬不可。


    我照顧黎緒的心情,也照顧大家都很累了,提出休息。


    大家都沒意見。


    小海把喬蘭香帶到樓上以後自己下樓弄吃的,黎緒起身上了趟廁所,迴來以後走到陽台上發了陣呆,我和老懶彼此看一眼,沒說什麽。


    外麵是淩晨兩點的黑夜,深沉到窒息,夏天過去了,可熱浪還是滾滾滾滾而來。


    大家坐下迴顧整理陳家塢事件隻幾天時間,卻好像過去了幾年一樣,漫長得有點像幻覺。


    先弄了點吃的,大家圍坐在一樓餐桌上吃飯的時候,小海手機響,她看一眼屏幕,用肩膀夾著手機又端著飯碗走到院子裏去接。


    黎緒斜著眼看她的背影,哈一聲怪笑,說:“她臉那麽大,也不怕按到掛斷鍵。”


    我白她一眼,沒搭茬,豎著耳朵聽院裏的動靜。聽不見小海講話的內容但能聽出她語氣很柔軟,不是她平常的風格,不用猜也知道電話那端是白亞豐,除了那貨,我從沒見小海對別人有這麽溫柔過。


    小海講了好幾分鍾都沒迴來,黎緒就賊兮兮探著身子朝我笑,詭詭秘秘地問我:“她該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我想了想小海這陣子跟白亞豐有說有笑雙進雙出的樣子,心裏早就有這個猜測,隻是不知道他們自己確不確定,所以沒搭理黎緒。


    黎緒卻自言自語了一句:“操,比我們有福氣多了。有時候命相這種事情不得不信一點。”


    我問她什麽意思,什麽命相。


    她說:“我也不是太懂,隻會看個大概,你家胖子那張臉,擱哪都是典型的福臉,以後日子好著呢。”


    這迴輪到我忍不住笑起來,打趣她:“你什麽時候還耍上神棍了?”


    她幹咧著嘴角嗬嗬嗬嗬笑,然後甩我個白眼。我來了勁,往她那邊粘,叫她給我看看麵相,我屬於什麽臉。


    她用沒好氣的目光刮我幾眼,說:“你啊,正犯桃花。”


    我切了一聲,懶得再跟她耍貧嘴。小海接完電話進來,撥出一份飯菜端到樓上去照顧喬蘭香,我和黎緒飛快地收拾碗筷,老懶要來幫忙,我往他手背上拍了一把,叫他歇著去,他笑笑就去了,往沙發裏一歪,馬上睡著。黎緒一邊洗碗一邊挺傷感,說這四年裏,她一直都在想象喬蘭香到底變成了什麽樣,會在什麽時候什麽樣的情況下冒出來取她的性命,一千一萬種可能都想象過了,就是沒想到會是現在這樣。


    我沒什麽話好說,默默做事。


    她又說:“跟四年前比起來,她又換了個人似的,四年前那鬼老太婆,可厲害了,不言不語,也能把警察震得沒半點主意。”


    我心想,喬蘭香現在是要死的人了,而且是這種悲慘的死法,就算骨子裏再厲害再硬氣,也都使不出勁來了。


    收拾完廚房,各自找地方休息。我累得不行,往沙發裏一躺就睡著了,黎緒在大門邊打地鋪,小海睡在二樓,她還是擔心喬蘭香會跟黎緒打起來,所以睡在二樓以便隨時阻止。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手機響,是丁平,我怕吵醒別人,拿著手機到衛生間裏接。


    這通電話很重要。


    之前從黎緒嘴裏聽說那種叫“乣”的、會損傷腦神經的礦物被大量用在長生殿的實驗裏時,我就懷疑常坤的情緒越來越難控製會不會跟那東西有關係,就叫丁平騰出空來去常坤家裏看看。


    現在丁平打電話來說他在常坤家裏,問我是不是真的要砸牆,我說是,必須砸,但隻要砸臥室的就行了,看看牆裏是不是有不應該在的東西。他說好,然後就掛斷了。


    我是從那個長生殿裏逃亡出來的李偉所說的話來判斷一些情況的,他說當時那種叫“乣”的礦被用作動物實驗的作用和副作用,以及和另外幾種礦合在一起混進建築材料做成了牆磚和石棺等事項,由此聯想到戴明明等“寄生人”超出常人的體力和敏捷度和他們狂暴的個性,模糊有了些想法,再結合丁平說的關於研究中心藥草培植室的嚴格管控以及對常坤下毒的難度,就很容易考慮到“乣”的可能性。


    如果有人趁常坤不在時潛入他家做什麽手腳,將那種礦物質弄到最容易讓他受害的地方,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破壞他的大腦神經,導致他越來越暴躁越來越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


    所以必須讓丁平檢查一番。


    我估計他不會很快就能有結果,坐在馬桶上幹等肯定等不住,再睡的話又沒多少時間可以睡了,所以幹脆上二樓書房翻著資料等。


    隻半個鍾頭,丁平就打電話過來了,氣喘籲籲說四麵牆都鑿了,連承重牆的內牆麵都剖開了,沒任何不對勁的東西。


    我雖然考慮到會有這個可能性,但還是大失所望,而且很不甘心,再三叫他確認。


    他確認了七八遍,就差賭咒發誓。


    我啞然而立,沉默著重新把常坤的情況梳理了一遍,從醫院方麵各種掃描結果看,他四年前腦袋上挨的那下砸,雖然差點要掉他的命,但不會導致後來那樣嚴重的後遺症,再加上丁平說的,這幾年裏常坤在體能上近乎不正常的表現、反應能力越來越迅猛等情況看,可以肯定,他身上也發生了某種“異化”,是有嚴重副作用的異化。


    如果黎緒從李偉那裏問來的信息沒有誤,再加上資料所示陳家塢地底墓葬中那些詭譎無比的黑色石棺、迷宮牆、井台等等等等,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常坤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把李偉他們曾經在長生殿研究的那種能無限增加人的體能同時破壞大腦神經的罕見礦物質用在了他身上。


    從李偉的敘述看,那種東西量少的話對人體不管用,不長期使用也無效,所以最有可能就是弄在臥室的四麵牆壁裏,這樣,隻要他人在那間屋子裏睡覺和活動,就在受到毒化。


    可是常坤家的牆壁沒有問題。


    那還能是哪裏?害他的人能把那種毒礦藏在哪裏?


    我拿著手機走出衛生間,走到樓上,走到自己臥室門口,慢慢伸出手擱到門把上,心裏一定,推了進去。


    小海悄沒聲息地跟在我身後上樓。


    自從黎緒講了李偉說的那些,再想到我自身體能超常的情況,我覺得我的房間裏也一定有那種會嚴重傷害大腦導致發瘋的礦物。自從想到這點後,我的心情就再沒好過,也再沒進過這臥室,也不讓黎緒進去睡。她還當我小氣,以為我怕她弄髒我的床,嗆過我幾句。


    本來我打算等大家都把陳家塢事件全麵了解清楚以後再一起動手把臥室裏幾麵牆砸爛看看的,但現在,似乎要重新考慮一下。雖然我相信坑害常坤的人和坑害我的人肯定不是同一個,但方法應該差不多,肯定是把有毒的礦物放在一個既方便又絕對有效的地方。


    我站在臥室門口看著裏麵無比熟悉的一切,我的床、我的梳妝台、我的書桌和書架還有一組大衣櫃。


    他們到底能把那些坑人的東西隱藏在哪呢?天花板嗎?或者是地板下?工程太大了吧。蘇墨森的話大概行,房子是他找人來造的,想往裏加什麽料都沒問題。常坤的情況太不同了,害他的人隻能采用趨便的辦法,牆壁已經是最大最迫不得己的方案,怎麽可能會在天花板或地板裏動手腳?


    我突然想起蘇墨森帶我生活過那麽多地方,並不是每一處房子都是他自己造的,也有買的或者租的。不管長住還是短住,最常用的幾樣家具他好像都會自己置辦,臨換地方時先處理家具,再賣房或者退房。


    他這麽做,是為了不留下痕跡。


    所以,在我們這邊的情況,房子本身應該沒有問題,問題在家具上。


    我站在門邊,滿屋子看了一圈,然後眼睛刷地盯住了床,再也移動不了。


    對,是床。


    問題一定在床上。


    這時老懶也上來了,問我們怎麽迴事。睡在小海房間裏的喬蘭香聽見動靜也慢慢走出來看,目光幽幽的。


    丁平還在電話那端等我的指示。


    我咬牙切齒指示過去:“床!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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