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名字出現在了兩個地方。小$%^說^族^


    就是這張作為黃福康遺物的收款收條上的名字,之前因為字跡太潦草實在辨不清楚,況且我覺得沒什麽意義所以就沒再仔細辨認了,但現在,黎緒看出了問題。


    收條上這個名字,也出現在代文靜的本子上。


    代文靜是寫得清清楚楚工工整整的,叫陸運衡。


    這個叫陸運衡的人曾從黃福康手裏收到一筆十幾萬的款子,然後又出現在代文靜的調查中。


    又是一個交集。


    問題是這個陸運衡又是誰?反正我是一點印象都沒,代芙蓉也很懵,表示沒聽說過。


    黎緒搖著腦袋罵髒話:“操,累死老娘了,腦細胞燒死一大半,不行,我真得去睡了,你們愛幹嘛幹嘛,別吵我就行。”


    她一邊說著,一邊轉身走,走進主臥,鎖門前把頭探出來喊代芙蓉,囑他不要忘了打聽獨眼殷三郎的下落,還有想辦法找個靠譜點技術過硬點的電腦黑客來。代芙蓉很鄭重地叫她放心,一定盡力,她才終於鎖上門,連衣服都顧不得脫,轟地倒床就睡。


    我把那張迷宮圖紙拿在手裏,用黎緒剛才的方式顛來倒去看,也沒看出多大究竟。這圖明顯不全,隻是一張大圖紙中的一部分,線條細密繁複,看得腦袋發暈。


    但是,對這個迷宮所在的地方,我想,我是有點確認了。


    北排溝。


    就是小海辛苦在找的那個北排溝!


    修叔叔失蹤後,小海在他們家木頭老床上發現一處小機關,打開後裏麵有張紙條,紙條上兩個地址一個是陳家塢,另一個叫北排溝。以我從前對修叔叔的了解加上小海的記憶,可以相信,修叔叔在他們那個機構中負責修建實驗室和設計機關消息那部分,所以陳家塢的地底墓葬以及現在我手上的這張圖紙都可能出自他的手筆。


    修叔叔在女兒還很小的時候就教她一些簡單的機關技能,又把兩個地址留在自己設好的機關裏以待女兒發現,說明他一直都知道自己隨時會出事,萬一以後家裏日子艱難無人照料,可以循地址去找陳伯伯或者蘇墨森,因為除非碰到大情況,辛苦建起來的實驗室是不會輕易扔棄的,而家庭住址很可能說換就換,所以他留下的是實驗室地址。


    黎緒很確定這張迷宮圖紙描畫的不是陳家塢地底墓葬的線路,那麽,就應該是北排溝的。


    現在的問題是,這個北排溝到底在哪兒呢。局裏計算機部門的小張很用心地幫我查過乾州全部新舊地名,還聯係市政各有關部門的人把市誌、縣誌和文藝方麵的資料都調取出來查過了,真的沒聽說過有北排溝這個地方,音近或者字相近的倒有幾個,可都沒用。


    我想得紛亂,眼睛到處亂看,又看見攤開在桌上那個本子正翻在被黎緒圈出1937的地方。


    1937。


    1937!


    雖然黎緒對這個數字分析了很多種可能性,年份或者門牌什麽的,但我唯一能夠同意的,就是年份。


    1937年!


    年份是與事件最契合的解釋,1937年,抗日戰爭是那年開始的,多多少少肯定能搭上關係。如果說蘇墨森和修叔叔他們所在的那個研究人體和靈魂極限秘密的機構在1937年被日本人衝散,流落以後馬上就啟動備用的實驗室繼續進行實驗的話,用的就該是1937後前後的地名,那還是民國,隔了這麽多年頭,經曆這麽多動蕩,再加上城市規劃和舊城改造什麽的,丟失掉北排溝這個名字一點都不奇怪。


    所以得往前挖掘,想辦法從民國時候的文獻裏找出北排溝這個地方。


    我坐不住了,站起身取了大衣和包要往外走,代芙蓉急急跟上。拉開門前想起還有事情沒囑咐明白,迴頭問代芙蓉一會是跟我一塊走還是自己單獨行動。他說他得去聯係黑客還得聯係以前那幫盜墓的和販文物的朋友,想辦法打探獨眼殷三郎的消息。


    我有些恍惚地點頭,說:“對哦,差點忘了,但我也有事,我們得分頭行動了。”


    他微微一笑,說:“沒事,試過好幾趟了,沒人跟蹤我。”


    我想了想,說:“好像還是不怎麽放心。”


    他笑得更深,目光特溫柔,說:“那我也不能跟你捆綁一輩子吧?大家都挺忙的。”


    我想想也是,捆在一起隻有一股力量在行動,分開的話就多一股力量,現在是多股力量多份希望的事,他的時間可能不多了,浪費不起。


    於是我說:“行,我們分開行動,不過你可能要辛苦點,我這裏還有兩件事要你想辦法查。”


    他不嫌事多壓身,飛快地問我哪兩件事。


    我掏出手機把之前從白亞豐雲備份裏拷出來的幾張照片發到他手機裏,小聲囑咐他:“聯係上那幫販文物的朋友後,打聽一下照片上的青銅爐有沒有什麽來頭或者講究。這是第一件。第二件,動用一切可以動用的人脈關係,打聽那個藝名叫東山真名叫夏東屹的畫家,所有跟他有關的事情,哪怕是傳說或者流言蜚語什麽的,還有他作品的價值和去向,能打聽到的,都幫我記下來。他有個幫他打理作品和處理瑣事的親戚,相當於他的經紀人之類的,你如果能找到,先不要打草驚蛇,記下地點,通知我過去,當然你得盯緊,別讓他跑了,如果我有事騰不開身,會讓小海過來,兩件事都很重要。”


    他一一記下,點頭。


    我怕他壓力太大,就笑笑,說:“重要歸重要,也不要太拚命,總之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有什麽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他寧靜地望著我。


    然後我們下樓,各上各的車,我沒急著發車,看他先往前開,消失在前麵拐角處,我還坐著沒動,看著車窗外一對手牽手散步的老人發了會呆,想起黑客這件事,好像我自己這邊也還有個切入點,就是在丁平手裏跑丟的那個,於是深深吸兩口氣,拿出手機給丁平打電話,問他在哪。


    他說在乾州市裏公安局。


    我說:“你上次不是讓我有機會的話,幫你找那個跑掉的電腦黑客嗎?你把他的材料和照片給我,我讓一個靠得住的朋友去找。”


    他說沒問題,他一會正好要去江城,迴來的時候就把材料都帶過來。問我還有沒有別的需要。我說我當然想要更多材料,最好是所有的,可惜你又沒這麽大權力。


    丁平安靜一笑,不亢不卑說:“是,我沒有那麽大權力。我盡我的可能提供資料給你吧。”


    他說著話就要掛電話,我喂喂喂連喊好幾聲把他喊住,問他能不能把陳家塢所有村民的名單和照片弄一份給我,最好包括連環命案發生以前的,比如九幾年開始。


    我盡可能說得輕描淡寫,不想讓他覺察這個要求裏裹著私心和個人感情的成份。


    丁平沒覺得有哪裏不對勁,答應說迴去以後盡力跟常隊長申請,但不能保證會有結果。


    這才掛掉電話,我一腳油門往公安局去,腦子裏把接下去要做的要查的要問的一樁樁一件件排出個輕重緩急的順序。


    到了局裏,停好車,從後門進,沒看見任何一家媒體的記者。大廳裏撞見胡海蓮,她好像睡眠不夠,眼皮子浮腫,還有點氣急敗壞。她經常這樣,我已經習慣了,所以沒問她不高興的原因,隻問楊文爍的情況怎麽樣。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問起楊文爍,好像話到嘴邊自己就冒出來了,沒怎麽多想。


    胡海蓮翻個白眼沒好氣地說:“人又不在乾州,誰知道怎麽樣。”


    我又問:“那後續問題怎麽處理的?”


    她又翻個白眼,說:“就那樣處理唄。”


    聽她連著陰陽怪氣,我聲音就大起來了,說:“喲,海蓮,你這是從哪吞了火藥來,說話夠嗆啊。”


    她再翻個白眼過來,說:“老娘還肯跟你說話已經夠給你麵子了,人家想巴著我說話我都不愛搭理!”


    說完這句,她腦袋一偏大踏步走了,把我嗆得一愣一愣的,迴頭看見個幹文職的警察抱著幾個檔案袋要上樓,趕緊拉住問他胡海蓮今天是怎麽了,一張誰欠她幾百兩銀子沒還的臭臉。那警察搖搖頭說不知道。我正想換個問題問,他突然湊近來壓著聲音補了一句:“剛才接警廳兩個女警員在那裏八卦,說聽見三樓女廁所裏有人哭,好像是胡海蓮,不知道真不真。”


    我想起胡海蓮浮腫的眼皮子,挺心疼的,原本好好的心情就低落了下去,連腳步都滯重。她那人,樣樣都好,就是心思太重,平常看著乍乍唿唿很熱鬧,其實壓根不肯掏心掏肺,有什麽不高興的事都往心裏壓。


    上樓找白亞豐沒找著,找老懶也沒找著,倒是看見付宇新站在走廊深處跟鑒證科的人說話。我迴想起他這陣子的辦事風格和對我的態度,心裏頭就有點很不爽,不愛見他,所以折轉身又往樓下走,可他看見我了,就在我轉身下樓梯的一瞬,眼角餘光瞥到他正把頭扭向這邊。


    我沒停下。


    樓梯拐角處迎麵遇見保潔員駱阿姨,提著拖把,目不斜視擦過我的肩膀上樓去了。


    我繼續往下走,走得很慢。


    一步。


    兩步。


    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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