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跑車很快就駛入通往市區的柏油路上。


    兩旁開始出現一些農村的自建房。


    時千瞥了一眼副駕駛的蘇北橋,側頭囑咐道。


    “對了,北橋,關於王根碩這些事情,可大可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懂我意思吧。”


    蘇北橋鄭重的點了點頭。


    “放心吧千哥,這件事,隻會爛在我肚子裏。”


    然後整個人有些茫然的靠在副駕駛座椅上,看著窗外急速飄過的景色,絲毫沒有欣賞的念頭。


    這一次真的讓自己有些累。


    不過隨即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讓蘇北橋想迴家睡覺的念頭破滅了。


    是餘秋燕打過來的。


    “喂?什麽?我爹說下午會過來看我?我去,你們怎麽和他說的?行行行,我知道了,我馬上迴來。”


    掛了電話蘇北橋麵色煞白。


    “千哥,直接去醫院,我爹說下午會來找我,我要是趕不迴去,就完犢子了!你再也看不見我瀟灑的背影了!”


    時千一陣好笑。


    對於蘇北橋的家庭情況他是知道不少的。


    蘇北橋深受他爺爺寵愛,但是賊怕他的父親,可能小時候有過心理陰影。


    小時候是胖揍,倒是現在他長大了,蘇父對他最強有力的製裁變成了經濟來源。


    畢竟蘇北橋也沒有什麽自己的生意。


    除了他爸讓他暫時代管理的一些地產項目。


    隻是現在靈異事件頻繁爆發,驚悚遊戲在上層圈子也不是秘密。


    所以地產行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衰退著,不然之前的那個酒莊,蘇北橋也無法拍板以低價賣給時千。


    不過蘇北橋的父親又很怕他的爺爺。


    這就形成了奇怪的三角殺關係鏈。


    “知道了,你係好安全帶,我要加速了!”


    聽到千哥的話,蘇北橋嗤笑。


    “嗬嗬,千哥,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蘇大少爺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臥槽,開慢點千哥,這可是山路!”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被時千的提速以及彎道漂移給嚇破了膽。


    這尼瑪是什麽開車技術!


    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殊不知,時千此時的身體猶如一台絲毫不會出錯的無情開車機器。


    ……


    原本需要一個小時的路程,時千隻用了三十分鍾。


    高新區特殊精神醫院門口。


    看著蘇北橋腿軟下車,連連嘔吐,時千隻能無奈。


    自己完全放開手腳開車,那技術媲美最牛逼的車手了,就算是五嶺宏光,在山路上,時千也敢讓性能車吃灰。


    “嘔,千哥,這個我……嘔,唿唿,舒服多了,你這開車技術在哪個駕校學的?給我介紹一下?


    沒有理會蘇北橋。


    不過聽到介紹人,時千倒是想起來一件事。


    他這次出副本,最重要的事情,其實是裝修那個從北橋手裏買過來的酒莊。


    畢竟以後是作為自己的根據地的,時千覺得還是很有必要好好整一下。


    等待蘇北橋吐得差不多了,探出腦袋,遞給他幾張紙,然後問。


    “對了,那個酒莊的布局圖你有吧?你看能不能幫我找個裝修公司,靠譜一點的,關鍵是要價格別太貴,就這兩天我要重新弄一下。”


    蘇北橋接過紙巾,擦了擦嘴巴,麵色難看,不知道是吐得還是怎樣。


    “啊這,裝修的事情我可不太擅長,平時都是我爸管這些事情,不過他也不是親力親為啊,都是讓下人去弄就行了,千哥你也知道,港灣哪個公司敢在蘇家的業務上搞貓膩不是。”


    時千有些傻眼,本以為蘇北橋認識的人多,在各個領域人脈要比自己廣,能找個靠譜點的,現在看來還是自己格局小了。


    蘇家這種級別的,怕是都是管家下人去處理這些事。


    “那算了,我再找找其他人。”


    隨後時千想起來自己剛剛新交的生意夥伴,錢多。


    他的大富豪雖然裝修土了點。


    不過用料是真的紮實。


    鬼影當時在穿透牆壁,找到巷子裏的黑月時,就感受過。


    “其實我幫你介紹幾家也可以的,就是得跟我爸開口。”


    “不用麻煩了,我在副本裏認識一個老板,他應該有路子,說不定還能免費。”


    蘇北橋有些詫異,眼神掃視了一下千哥的身子。


    “千哥,咱們這身份地位了,還去找老板,不合適吧?”


    “滾。”


    ……


    與蘇北橋分開。


    時千朝著大富豪的位置駛去。


    掏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錢多的電話。


    “喂,時千兄弟,你這電話來的還真巧啊,那天晚上你讓我調查的兩個人,有眉目了。”


    錢多興衝衝的嗓音從電話裏傳出來。


    看樣子這幾天他過得很舒坦。


    “你現在人在大富豪嗎?”


    “我在。”


    “那我馬上過來,當麵說,還有別的事情找你。”


    “行沒問題,我等你。”


    十分鍾後。


    一輛銀色的跑車停在了大富豪的門口,不過現在才四點多,夜總會門口並沒有什麽人,連安保人員也沒有上班。


    “時總!”


    一進夜總會,雖然隻開著一排小射燈,不過眼尖的酒保,還是認出來這個新來的年紀輕輕的老總。


    時千隻能尷尬的點了點頭。


    “錢多在哪?”


    “錢總在辦公室等您,順著走廊往裏走,一直走到頭就能看到。”小酒保給時千指了指。


    在這之前,錢多就吩咐過他們了。


    “多謝。”


    然後時千直接朝著走廊深處前去。


    年輕的小酒保被時千這一聲謝謝搞蒙了,擦酒瓶的手僵在了空中,喃喃道。


    “這新來的時總這麽禮貌讓我有點不習慣,長得也是文質彬彬,跟錢總完全是兩個風格,看起來也不像是時常出入夜場的人,還真是搞不懂怎麽會……”


    一旁年紀有些頗大的酒保戳了戳他。


    “你小子懂個屁啊,你沒看到錢總上次跟時總在一起,是什麽態度嗎?在這種場所,越是看起來沒有危險的人,越危險!”


    “還要,不要再背後議論這些有頭有臉的人,夜場裏,看到任何事情都要當做沒看到,知道嗎?”


    “哈哈,我也是有感而發嘛,知道了,凱哥。”


    年紀稍大的酒保,搖了搖頭,然後看著時千離開的方向,心念四起,悄悄地對著身旁剛來的小年輕告誡。


    “像這種年紀輕輕的,能夠跟錢總這種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的人,以平等的姿態相處,不,甚至以稍高的階層俯視,那就證明這家夥,來頭非常地大。”


    “以我在夜場工作是十幾年的經驗來看,很有可能是……的人。”說到這裏,老酒保指了指天花板。


    “這是啥……我去,這麽猛啊,凱哥,我還是太年輕了,以後還得跟著你多學學。”年輕酒保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然後猛地想起上麵,頓時驚訝道。


    “知道就好,做事做事,最近夜色停業整頓,咱們可得好好幹,年底多帶點錢迴家過年。”


    “對對對!”


    ……


    兩個酒保之間的對話,一字不落的傳進了時千的耳朵,他也隻能無奈的笑笑。


    “咚咚咚。”


    繞過長長的走廊,兩邊的裝修已經從夜總會風格,變成了正常的辦公風格。


    直到來到一處門上掛著董事長門牌的房間口。


    時千心頭有些訝異。


    “這搞得還真像那麽迴事。”


    不過為了避免看到尷尬的事情,時千還是選擇敲門,畢竟上一次跟錢多通話的時候,這小子明顯是在佳人側。


    而且大富豪裏的那個身材有些火辣的小美,確實跟這個錢多有一腿。


    “這小子,在副本裏說要跟老婆離婚,看樣子,十有八九了。”


    不過這些都是錢多的私事,時千也不會去問,更不會管。


    門裏傳來男子的嗓音。


    “請進。”


    時千順勢推門而入。


    見到進來的時千,錢多頓時麵色大喜,然後直接站起身繞過桌子,笑盈盈的開口。


    “這麽快的啊,時千兄弟,快快,來坐,給你倒杯茶。”


    雖然在副本裏他叫自己千哥,但是出來之後,上次兩人溝通過,錢多要比自己大好幾歲,所以時千就讓他不要再叫自己哥。


    那樣不是把自己叫老了。


    不過錢多表示也不能直接叫他時千老弟,畢竟時千的實力要遠超自己,所以就改口叫兄弟。


    時千自然也就隨他去了。


    隻是對他這般開心,時千有些不明所以,難道是幾天不見,自己又變帥了?可是這件事不都是公認的事實了嗎?


    不明白不理解。


    不過錢多這家夥脖子上好像去刺了個青,一圈黑色的蛇形圖案,繞在脖子上。


    剛好將他的螺紋電話線給遮蔽。


    “怎麽樣?我這小刺青,不錯吧?”錢多一邊從櫃子裏拿出珍藏的茶葉給時千泡上。


    “我欣賞不來。”


    “嘿嘿,沒事,主要還不是為了隱藏這根線嘛。”錢多做到時千側方的椅子,然後脖子上的電話線默默的彈了出來。


    “這玩意,要是忽然在外麵彈出來,別人一定把我當變態。”


    時千端起茶水,輕輕抿了一口。


    “其實不彈出來,你這個大光頭加上脖子上的刺青,給別人帶去的衝擊,也不小。”


    聽到時千的話,錢多摸了摸腦袋,嘿嘿笑了兩聲。


    不過時千看著錢多脖子上搖晃的古怪電話線,說真的,每次看到,都有種說不出的搞笑。


    真的很像天線。


    “對了,時千老弟,這是你要的資料。”


    談笑幾聲之後,錢多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密封的檔案袋,遞給了時千,他現在略微摸清了時千的性格。


    不太喜歡商場上包括夜場裏的那些彎彎繞繞。


    所以錢多決定以後跟時千在一起說話打交道的時候,有什麽事情直接說就行。


    這也算是他從小打到摸爬滾打的能力了。


    時千接了過來,錢多的話語隨之響起:“資料來源是我一個潛藏在夜色酒吧的兄弟,這個人你可以放心,絕對靠得住。我用自己的性命擔保。”


    “嗯。”聽到錢多這麽說,時千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點點頭,然後將白色纏繞的絲線打開。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既然選擇讓錢多幫自己查一下,時千不在意他用什麽方法。


    隻要給自己需要的結果就行。


    隨著密封袋被打開,兩張照片頓時滑了出來,還有幾張紙疊在一起的詳細資料。


    照片上麵,正是那天晚上商務車裏的胖子跟黃毛。


    要比之前時千偷拍給錢多的清晰不少,甚至都懷疑是這兩個人的自拍。


    看樣子錢多的這個內線,身份地位也挺高的,不然也不值得他這麽信任,雖然錢多看起來有些笨笨的,但是從副本裏的抉擇就可以看出來。


    這個人還是有些手段跟城府的。


    不然也不會白手起家,經營起一個表麵可以跟夜色酒吧分庭抗禮的大富豪。


    一旁的錢多,則是指著照片,繼續對著時千解釋。


    “這兩個人,一個叫牛建忠,一個叫姚飛,姚飛就是那個黃毛,牛建忠就是那個胖子,都確認是夜色酒吧的編內人員。”


    時千眉頭一挑:“編內人員?什麽個說法,這個夜色酒吧還有編製的?”


    錢多笑著搖頭,喝了一口茶水,然後將口中的茶葉吐了迴去。


    不緊不慢地開口:“其實這個夜色酒吧,時千兄弟你也知道,雖然明麵上隻是娛樂場所,其實暗地裏是一個龐大的地下崩壞者勢力,先不提陳玲跟淩天印這兩個主要領導者都是厲鬼附身者。”


    “主要的核心成員都是崩壞者,據我那個兄弟了解,有一些人實力還不低。”


    “不過全部都是崩壞者也不現實,所以他們就收取了很多比較能幹的普通人才,每個月發固定工資,而且根據貢獻度也會給予一些獎勵,甚至可能是厲鬼汙染物。”


    普通人,固定工資,厲鬼汙染物?


    時千麵帶思索。


    這樣看來,這個夜色酒吧要比自己想的野心還要大。


    原本他隻是以為這個淩天印隻是求財,現在看來,遠不止於此。


    畢竟自己的蘇老身份都顯露了,而且那晚還是古華親自陪同,他還敢監視自己,要麽就是膽子很大,要麽就是背後的人,很猛。


    不過無論那種情況,以時千這個身份去接觸,也是相當於自己在暗,他們在明。


    暗處,那可是時千最擅長的。


    錢多沒有停頓,繼續開口:“千哥,你也知道,我們大富豪跟夜色競爭多年,在驚悚遊戲出現之前就是這樣。”


    “畢竟是夜場,黑白兩道都要有些關係,不然也做不起來。”


    “所以現在屬於夜色酒吧地下的這些人,大多都是很久之前就跟著淩天印混的,隻不過有不少現在都成了核心骨幹。”


    “雖然有些人還不是玩家,不過為了區別那些酒吧裏工作人員,就統一叫做編內人員,負責維持地下交易市場的秩序以及客人安排。”


    “畢竟跟著幹了多年,獲得信任反而要比那些新加入的崩壞者還要高。”


    時千聽到這裏,若有所思,看樣子,這個夜色酒吧還真是苦心經營很久了。


    那些普通人確實地位高,在之前紅花小區的時候,他們手中持有的特殊骨刀,以及特製子彈就可以看出。


    據時千自己了解,相當一部分弱小的崩壞者,也是沒有這種資源的。


    這些人,依靠著淩天印之前殘留的地下勢力,正在迅速壯大著。


    畢竟驚悚遊戲挑人,也不會因為你是街溜子而不選。


    一視同仁。


    當然,如果算上副本難度的話,那麽這個無差別,要排除自己……


    自己前兩次的副本難度,可以說,不是人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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