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岑見三尺道人突然出現在牧天的身前,形同螳臂當車一般,不由大驚失色,想要閃動身形將兩人移走,他心知若是三尺道人被太歲擊中,那麽定會如同秦奕般神形俱滅!


    可是已經為時已晚,隻剩下不到一半身軀的太歲,此時已經真正的蘇醒過來,見自己的身軀竟要被凡人封印,重新打迴厚土之中,惱怒的它隻想摧毀一切,無數巨眼中頓時射出血紅色的光束,四周的山峰不斷被摧毀,最終化作一縷灰燼。


    三尺道人麵色陰沉,一雙逆鳳眼中放著寒光,對著迎麵而來的恐怖攻擊,他似乎並不感到恐懼,隻見他揚起左手將黑色武元板擋於身前,隨後又快速揮動右手將咒符擊向太歲。


    “今日就讓你見識下道爺我的威風!”三尺道人清嘯一聲,麵容不怒自威,一掃之前的無恥慵懶模樣,長袖在空中飛舞,頗有幾番仙人風采。


    不過三尺道人的威風並不能阻止太歲的攻擊,血紅光束猛烈的衝擊而來,眼看就要將三尺道人與牧天吞沒,但就在襲至身前的一刹那,無數紅光卻突然如收到指令般,紛紛擊打在了三尺道人手中的黑色武元板之上,一時間竟被三尺道人阻擋了下來。


    “……怎麽可能!”站在山峰上的古萬春,看著下方的異變,不由吃驚的說道,方才太歲的威力眾人可謂看在眼中,那是連巔峰時期的秦奕都能瞬間秒殺的存在,而現在竟會被一個瘋癲的邋遢道人用武元板抵擋了下來,這樣的事實讓人無法接受。


    “快看!”就在古萬春驚愕出神之際,朱赤顏卻大聲吼叫道,古萬春聽後急忙俯身看去,隻見先前被三尺道人揮出的咒符已經擊在了太歲的真身上,而如同其餘身軀一般,太歲最後的身軀此刻也退迴了厚土之中,幾息間就隱沒在了大地內,而石料場也恢複了平靜,崩裂的大地則恢複如初,似乎之前的動蕩皆不曾發生過一般。


    杜文岑目瞪口呆,三尺道人雖然有些神秘,但在他心中的印象卻一直都是無恥、邋遢、不堪的老騙子,此刻見他大發神威,瞬間將太歲擊退封印,而那些恐怖的血紅光束竟也被武元板盡數抵擋,他心中的驚駭自然不言而喻。


    同樣震驚無比的還有三尺道人身後的牧天,此刻他驚魂未定,一雙眸子瞪得巨大無比,嘴巴微微張開,身體不瑟瑟發抖著,眼神遊離不定的看著三尺道人,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不過三尺道人卻表現的極為鎮定,見太歲完全的被封印迴大地之中,便不由鬆了一口氣,從空中緩緩落下,輕撫著胡須順手將武元板收迴了衣袍之中,但很快他似乎發現了什麽,又急忙掏出黑色武元板,舉到眼前仔細的打量起來。


    “……啊,可惡,可惡!”三尺道人端詳許久後,突然爆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哀嚎,緊接著他神色無比惋惜的撫摸起手中的武元板。


    杜文岑微微一愣,隨即定睛看去,隻見原本光滑完整如同碧玉般的黑色武元板,此時竟已經龜裂,厚厚的龜甲上多出了許多裂縫,似乎隨時都會破碎一般,難怪三尺道人會如此的失態。


    搖搖頭慢步走到三尺道人的身前,杜文岑緩出一口濁氣,神色有些古怪的說道:“無恥道人沒想到你竟會隱藏的如此之深,平日見你瘋瘋癲癲,邋遢至極,想不到關鍵時刻竟能發揮出如此巨大的威力,竟能將太歲降服,看來你身上有著不少的秘密啊!”


    三尺道人聽後卻露出一副極其哀怨的表情,將武元板貼在幹枯的臉皮上,十分不滿的衝著杜文岑說道:“道爺我自然是威風八麵,有著通天的本領,小小的太歲真身我還沒有放在眼中!隻是,隻是可惜了道士我的武元板,這寶貝可是陪著我已不知多久的歲月,現如今卻被那畜生給毀了……”


    看著如同死了兒子一般的三尺道人,杜文岑猛地打起冷顫,身體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隨即一臉鄙夷的說道:“你這無恥的老家夥,吹起牛來沒有邊際,而且不就是烏龜殼嗎,你卻視如珍寶,還真是小氣至極!”


    聽著杜文岑不屑的譏諷,三尺道人皺起眉頭,小心翼翼的將滿是裂痕的武元板收入懷中,隨即大聲喝斥道:“你這隻貪財鬼又怎麽會懂得這寶貝的珍貴,自我下山以來它便始終如一的陪伴著我,可以說是道士我的至親啊!”


    杜文岑本想出言繼續嘲笑三尺道人竟會把烏龜當做自己的至親,但他轉念一想,心中卻不由冒出一股寒意。


    的確,正如三尺道人所說,自己似乎並不了解武元板的珍貴,它的防禦程度竟能抵擋住太歲的攻擊,雖然最後也被摧毀,但比起已經灰飛煙滅的秦奕來說,卻不知要強上幾百倍,而這樣說起來,秦奕卻是還不如一塊烏龜殼嗎?


    搖搖頭將腦海中古怪的想法揮去,杜文岑換做一副懶散的表情,上前幾步拍打著三尺道人的肩頭繼續說道:“無恥道人,現在太歲已經被封印,之後你將作何打算,還是與牧天師弟在鴻來鎮繼續為人算命騙取錢財嗎?”


    “我那是為人消災解難,你這貪財鬼可不要汙蔑道士我的好意!”三尺道人麵露不滿,將杜文岑的手臂打到一旁說道。


    “不過,我們卻不會繼續停留在鴻來鎮,道爺方才我心算一卦,此番事情之後極北之地定會動蕩不安,已經不是久留之地,所以我們師徒兩人將向東而行,你小子也好自為之吧!”三尺道人沉默片刻後,又緊接著說道。


    杜文岑微微一愣,隨即換做一副討好的表情,搓著手一臉諂媚的說道:“嘿嘿,師傅啊,你看現如今徒兒我也不知道要去向何處,不如我們就一起同行吧,這一路上我也能好好照顧孝順您老人家不是?”


    誰知三尺道人並不領情,急忙閃退到一旁,連忙揮手說道:“不可,道爺我還不知你這貪財鬼心中想的是什麽嗎?哼,鬼話連篇,你不過是惦記著道爺我賺錢的本事,貪戀那些善信們的銀子!”


    看著杜文岑一臉的怒色,三尺道人又自顧自的說道:“而且,早在苦山的時候我就說過,你我兩人天命不合,三魂不對,是為兇煞。若是與你同行,我隻怕會命喪黃泉,方才的太歲便已經應驗,不妥,不妥!”


    杜文岑氣急,但一時間也找不到反駁的話語,隻能怒視著一臉得意的三尺道人,心中卻早已將他罵的體無完膚。


    “師傅說的對,師兄你命格奇特,的確不能與我們同行,否則不日定會帶來天大的災禍,依我看你應當向北而行,到達真正的極北之地……”牧天此時已經緩過神來,看著麵色不善的杜文岑,他竟也像模像樣的掐算道。


    “真正的極北之地,那裏可是鬱單北洲的領地,不知道有著多少道行恐怖的妖獸,我若是前去那裏,定會小命不保,再說鬱單北洲又會有什麽銀兩可賺?”杜文岑不屑的擺擺手,並沒有將牧天的話放在心上。


    “此言差矣,牧天徒兒方才所言極是,鬱單北洲才是你應該去的地方,因為那裏可是有著你想要的東西,嘿嘿,你可要不要忘記你體內的噬魂蟲啊!”三尺道人一雙逆鳳眼上下打量著杜文岑,突然開口笑道。


    杜文岑微微一愣,這才想起金色殘影在自己體內種下的噬魂蟲,而三尺道人所說的難道會是《太一玄文》嗎?隻是現如今石偲下落不明,而鬱單北洲則又是妖魔的天下,自己若是孤身前去,定會兇多吉少……


    似乎看出了杜文岑心中的顧忌,三尺道人打著哈欠,慢慢走到他的身旁,輕拍著他的肩膀開口說道:“鬱單北洲雖然是妖獸的天下,不過它們並不會隨意的傷害普通凡人,這可是那個老家夥定下的規矩,沒有妖獸敢違抗,而且在鬱單北洲內並非隻有妖獸的存在,那裏也有著許多人類的城鎮,你自然可以放心前去”


    “鬱單北洲境內竟還會有凡人的城鎮?”杜文岑聽後大驚失色,一臉驚愕的看向三尺道人問道,雖然他並不了解鬱單北洲,但是聽傳聞那裏可是妖魔的天下,又怎麽會容下凡人的存在?


    三尺道人點點頭,眯起眼睛說道:“一些事情是無法說清楚的,去了鬱單北洲你便會知道其中的原因,而且那裏可以說是你唯一的避風港,羽山一戰你雖然揚名天下,隻不過卻是臭名昭著,據我平日得到的消息,現在你可是被正邪兩方下令滅殺,而雷雲閣似乎也與太清宗達成了某種協議……”


    杜文岑心中一驚,神女玉璿也曾與自己說過這些問題,自己無意間擊殺了雷雲閣的掌門與戰心殿的高手,想不到卻惹下了極大的禍事,成為了正邪雙方的目標。


    這樣說來三尺道人的提議卻是十分正確,自己隻有前去鬱單北洲,才能避開正邪的追殺,而且現在也不適合去尋找石偲,這樣恐怕會給他帶來殺身之禍。


    重重的緩出一口濁氣,杜文岑微微搖頭,此刻他也拿不定主意,自他下山以來便想著如何撈取大量的金銀,但事情的發展卻往往事與願違,現在他不但卷入了正邪之爭,而且還成為了正邪的追殺目標,可所謂倒黴到了極點。


    見杜文岑一臉的愁苦,三尺道人卻揚起嘴角,臉上露出十分無恥,猥瑣到極點的笑容道:“嘿嘿,貪財徒兒,我們就此別過,師傅我可沒有什麽修為,此處也非善地,我與你牧天師弟還是速速離去為好,否則小命不保啊!”


    說話間三尺道人便想轉身離去,杜文岑見狀急忙伸手抓向他的衣袖,但誰知三尺道人卻突然向前一步,躲過了杜文岑的手臂,隨即抬手抓住一旁的牧天,嘿嘿一笑瞬息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惡,是無蹤術!”看著三尺道人與牧天瞬間消失不見,杜文岑微微一愣,隨即懊惱的叫罵道。


    杜文岑不曾想才剛剛巧遇三尺道人,但卻這麽快的被他逃了去,而自己心中的一些問題還沒有說出,而三尺道人似乎一身的神秘,自己此時也無從得知。


    “狡猾的老騙子……”杜文岑無奈的低歎一聲,看來自己的疑惑隻能暫且放置一旁,而現在要麵臨的問題是從山峰上飛來的朱赤顏等人。


    “……杜兄,太歲已經被降服了嗎?”朱赤顏三人降落在杜文岑的身前,古萬春向四周張望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杜文岑心不在焉的點點頭,開口輕聲說道:“太歲已經重新被封印於厚土之中,隻要不打擾它的清靜,它是不會再出來為患的”


    見古萬春仍是一臉的疑惑,想要繼續追問下去,杜文岑急忙抬手製止,隨即無奈的說道:“整件事情我也並不清楚,隻是那古怪道人用符咒將太歲封印,而那無恥道人也早已溜之大吉,不知去向何方”


    古萬春聽後略顯失望的點點頭,太歲的威力眾人自然看在眼中,那是連不可一世的秦奕都能瞬間秒殺的存在,但最後卻被那邋遢道人用幾張符咒封印,這不得不讓人感到震撼,而那道人的身份更是讓古萬春遐想萬分。


    杜文岑自然不會知道古萬春腦海中的驚濤駭浪,而在他眼中三尺道人雖然神秘,卻依然改變不了他猥瑣無恥的騙子形象,且這種印象早已根深蒂固,很多時候第一印象始終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某些方麵來說這也怨不得杜文岑。


    “……無恥道人說的對,這裏可不是久留之地,雖然太歲被降服,但方才的打鬥定會引來無數隻蒼蠅,且不說鬱單北洲的妖獸,就是不遠處的風城穀,自己就根本無法去抗衡”迴想起秦奕修為的恐怖,杜文岑倒吸一口涼氣,心中下定主意要盡快離開石料場。


    不過就當杜文岑想要與古萬春等人告別之時,他卻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淩厲的殺氣,隨之而來的是一雙冰冷狂躁的眼睛,那雙眼異常怨毒,正死死地盯著自己。


    杜文岑急忙運轉體內元氣,麵色不善的看向前方,隻見朱赤顏正一臉冷笑的盯著自己,滿是殺氣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的戲弄。


    “杜文岑,想不到你和玉靈隱都十分的命大,竟然還能苟活於世……嘿嘿,不過你的好運就到此為止了,受死吧妖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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