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柳鄉,杜文岑等人雖然前去怪物的巢穴絞殺怪物,但村民們仍然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迴到家中,心懷不安的做起防備,唯恐杜文岑等人奈何不了那怪物,畢竟怪物給村民們早已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夢魘。


    村頭的柳樹上依然掛著村民們的屍體,那些隨風飄蕩的屍體,不知為何此時看起來竟十分的詭異,似乎那些血屍要活過來一般,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們早已幹枯的瞳孔正在不斷的收縮著……


    而柳樹上赫然多出了一個黑色人影,那人影十分高大,如石像般靜靜佇立在柳樹之上,黑色的瞳孔深深的看著望柳鄉,心中不知在想著什麽。


    黑影便是剝皮的怪物,隻不過此時站在柳樹上的它,沒有了往日的暴虐,顯得格外安靜,仿佛它也隻是一具黑色的屍體。


    微微歎氣,怪物黑色的眸子閃現出了淡淡精光,眼神中也堅定了不少,黑色身形一閃,怪物從柳樹上高高躍下,快速地閃進了望柳鄉……


    豫章山怪物洞穴內,杜文岑臉上滿是驚喜,方才的聲音仿佛黑暗中的一絲光明,給悲痛絕望的他帶來了生的希望。


    “我相信,我相信你!隻要你肯救她,多少銀子我都會給你!”杜文岑急忙狂吼道,雖然聲音的主人此時並沒有現身,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人,但是有勝於無,這或許會是最後的希望。


    不過此時山洞外卻沉默了起來,隻能聽見風灌入洞內的唿嘯聲,似乎世界又沉寂了一般。


    杜文岑心中頓時恐慌起來,背後的冷汗再一次流下,黑色的道袍早已被浸濕,雙手緊緊的把楚心月抱著懷中,身體卻不敢有絲毫的移動。


    “你快點答複我,你到底想要什麽!”杜文岑近乎癲狂的吼叫道。


    “銀子?那還真是不錯的東西,不過對於我卻並沒有太多的用處……”熟悉的聲音終於又一次在洞外響起。


    輕微的腳步聲突然響起,那個人慢步向洞內走去,光線忽明忽暗,杜文岑一時間看不真切,不知來人到底是誰,隻是覺得他的身影有些熟悉。


    “我們又見麵了,小哥兒……嗬嗬,不過為什麽每一次的相遇都會在洞穴內呢?”一身白衣,後背藥簍,長相異常妖魅的東籬走到杜文岑身旁,麵帶微笑的說道。


    杜文岑微微一愣,有些錯愕的看著眼前的東籬,但片刻後他急忙說道:“東籬大哥,你真的能醫治好她?”


    東籬輕輕放下背後的藥簍,俯身蹲在了杜文岑的身旁,輕撫起楚心月的麵頰說道:“小哥兒,你倒是忘記了我的職業,我可是行腳醫生,救死扶傷自然是我的天職”


    “但楚心月是被怪物所傷,那法寶之上帶有毒性,我怕一般的醫生卻……”


    微微搖頭,東籬打斷了杜文岑的話說道:“你本是道行高深的修道者,莫非還看不出我的身份嗎?我之所以問你是否相信我,便是有著這些顧慮”


    杜文岑隨即一愣,這才迴想起來昨夜山洞外枯萎的植物,東籬並非善類,而是一隻道行高深的妖怪!


    “石頭和蠻牛呢?!”杜文岑急忙驚唿道,怪不得洞外沒有聲響,想必兩人早就遇見了東籬,以石偲的脾氣怕是難免會與他惡鬥起來。


    “他們兩人太過聒噪,還是先沉睡的好,否則會讓我覺得十分麻煩”東籬眉頭微皺,仔細的觀察著楚心月的傷勢說道。


    杜文岑有些猶豫的看向東籬,此時他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心中並不是十分相信東籬,因為對方畢竟是一隻妖怪,在世人眼中它們可是邪惡的化身……


    但此時已經容不得杜文岑去多想,懷中的玉人兒似乎已經沒了生氣,也隻能相信東籬的話了。


    “我相信你,但願你能將她醫治好”杜文岑神情嚴肅,看向東籬堅定的說道。


    東籬微微一笑,從藥簍中抽出一株不知名的草藥,放在手中輕揉了起來,然後又將揉碎的草藥小心翼翼的敷在了楚心月的傷口處。


    手中白光閃動,東籬又將雙手按在了楚心月的傷口處,抬頭看向杜文岑說道:“她中的乃是盤牙之毒,盤牙是上古妖獸的名字,傳說中它生有兩顆巨大無比的利齒,齒上有毒可侵人心魄”


    “雖然萬分兇險,但是用香樟樹的葉子便能化解毒性,我再用元氣小心調理,定能將她體內的毒素全部排出,好在楚姑娘自身有著一定的道行,否則就算是我也難已醫治”


    杜文岑感覺到懷中的楚心月漸漸有了溫度,臉色也紅潤了起來,心中這才緩和不少,但隨即麵露疑惑的看向東籬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何會知道的如此清楚?”


    東籬並不在意杜文岑的突然質問,仍是麵帶微笑的說道:“我不過是周遊天下的醫生而已,況且我的身份你豈會不知?”


    “不過我並沒有什麽惡意,我來到此處也隻是偶然,但是我卻知道那怪物的底細,不知小哥兒你可想知道?”東籬眯起眼睛,神色有些古怪的說道。


    方才楚心月重傷,杜文岑心中大亂,此時經東籬提起,這才想起那怪物的事情,不由急忙問道:“那怪物到底是何物?它現在又身在何處?”


    看了看麵容已經恢複常色的楚心月,東籬這才緩緩說道:“那怪物的身份也並不神秘,它的本尊是一隻黒猿……古書有記,豫樟之樹上有黑猿,乃是通靈之物,會讀人心,善於模仿人,吸食天地精華可成之為靈獸”


    “靈獸?靈獸又為何會做出殘忍無道的事情,那隻黒猿完全是在逆天而行,又豈會真正的得道!”杜文岑大怒,他想不到那怪物竟會是一隻靈獸,要知道靈獸多善類,是比較祥和的妖獸。


    搖搖頭,東籬不以為然的說道:“沒有所謂的絕對,你們人類無法得知,成人對於妖獸來說是多麽大的誘惑,而那黒猿也是有著自己的苦衷……”


    “做人有什麽好的?那麽弱小,還不是被那怪物生生剝走了皮囊,害的無**迴轉世,飽受煉獄之苦!”杜文岑惱怒的說道,在他想來那些妖獸的思維根本就無法理解。


    東籬俊美的臉龐露出一絲苦笑,收迴手中的白光說道:“這些事情是你我無法去評說的……楚姑娘的傷勢基本穩定,這裏交給我便是,你還是速迴望柳鄉吧,那黒猿已經過去多時,那裏的村人怕是兇多吉少”


    “可惡的畜生,它今日為何這般囂張,竟三番五次的殘殺生靈!”杜文岑大怒,麵色鐵青的說道。


    東籬看向石洞內的山壁,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因為它的時間可是所剩無幾了”


    杜文岑微微一愣,並沒有理解東籬的含義,但此刻卻不是過多猶豫的時候,小心的將楚心月交付於東籬,杜文岑起步向洞外走去。


    “東籬大哥,她就交給你照顧了”


    東籬微微點頭,輕聲說道:“你還是不要將洞外的那人喚醒,獨自前去便好”


    杜文岑微微一愣,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東籬,見他麵色如常,堅定的點點頭,杜文岑也不再多說,身形一閃快速的離開了山洞。


    見杜文岑離開山洞,東籬看了看懷中的佳人,微微歎氣道:“還都是些孩子而已……”


    杜文岑快速的來到洞外,見蠻牛與石偲正沉睡在一塊巨石之上,心中便放心不少。迴想起東籬的囑咐,杜文岑並沒有喚醒他們,而是快速的朝著望柳鄉飛去,此時他也顧不得太多,禦空飛行起來。


    而此時的望柳鄉卻是一片血腥,黒猿闖入了村中,便開始了瘋狂的屠戮,村民們又怎會是它的對手?隻見一張張人皮被它剝了下來,然後拿在手中,鮮紅的血液充滿了整個望柳鄉。


    恐懼與絕望到處可見,慌亂的村人根本就是待宰的羔羊,一個個生命在快速的消失,而黑影此時雙瞳赤紅,似乎入魔了一般,雙手揮舞著盤牙,絲毫沒有任何的猶豫,不斷的擊倒村民,然後剝走他們的皮囊,淒厲的慘叫似乎隻是它的配樂。


    “你,你這頭畜生,快點住手!”村長顫抖著拿起手中的拐杖對著黒猿敲打過去,他心中憤怒異常,自己的村人被一個個的殘殺,自己卻無能為力,隻能看著悲劇的發生。


    黒猿見竟然還有人敢反抗,冷笑一聲,放棄了腳下的村民,轉身對著村長便撲殺了過去,眼中兇光大盛。


    可就在這時,一個嬌小的身影突然擋在了村長的麵前,一個長相清秀的少女,麵色憤怒的盯著黒猿,聲音異常顫抖的問道:“你,你是當年的小猴子吧?”


    黒猿見狀急忙停住了身形,麵色陰沉的盯著眼前的女子,眼中的兇光卻漸漸散去,高舉的手臂也慢慢放了下來。


    “來香你?”村長麵色煞白的看著身前的少女,他原本以為自己將必死無疑,但誰知卻被來香救了下來,而且來香似乎認識那個殺人魔王……


    見黒猿一動不動,眼神複雜的看著自己,來香清秀的臉龐露出一絲驚容,神色有些慌張的追問道:“你,你真的是那隻小猴子?但你為什麽要殘殺村民!”


    黒猿此時似乎有些不耐煩,怪叫一聲,露出森白的獠牙,一手將來香抓了起來,扔在了肩頭,然後不再理會驚恐的村民,拿起剝好的人皮,黑色的身形一閃,快速的向柳林疾馳而去。


    村長大驚,急忙拿起掉落在地上的拐杖,就想追上去,但是卻被身旁的村民攔了下來。


    “村長,您要幹什麽?!”


    “你們沒看見來香被那怪物抓走了嗎?”村長大怒,就想推開身旁的村民,但卻又被攔了下來。


    “來香她本來就是不祥之身,而且她還與那怪物相識,就算我們去救她也隻會是浪費我們的生命!”


    “……你,你們,那孩子可是我們的村人啊!”村長雙眼赤紅,看著四周冷漠的村人怒喝道。


    村民麵色各異,有些於心不忍,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又被咽了迴去,皆無奈的歎息起來,這一次的襲擊,可是死去了許多村人,這望柳鄉也算是完了。


    “我來晚了嗎……”黑影一閃,杜文岑從空中一躍而下,看著滿是血汙的村子,神情黯淡的說道。


    村長看見杜文岑,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跪拜起來,失聲痛哭道:“仙長可要救我們啊,救救來香那苦命的孩子,她,她被那畜生抓走了!”


    但是不待杜文岑答複,身旁的村民卻突然出聲製止道:“不行,那女人是不詳之身,不能去救她!”


    “對,就是!說不準那怪物就是她引過來的,沒見那怪物隻是將她擄走,並沒有傷害她嗎?”


    “……村長這是怎麽迴事,裏麵還有其他的隱情嗎?”杜文岑眉頭微皺,疑惑不解的問道。


    村長麵色慘白,癱坐到了地上,幹枯的臉皮皺在了一起,沉默片刻後,這才有氣無力的苦笑道:“仙長有所不知,當年我們望柳鄉發生了一件怪事,而這事情也讓來香那孩子一直背負著不祥之身的罵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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