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肋骨似乎是被砸斷了,整個人悶的一聲沉重的砸向了地麵,這痛讓我以為我要死了...


    有人來扶我,是三哥,但是他太瘦小了,跟我一樣的瘦小,很快就被他的母妃拉了迴去,還一邊賠笑著對皇上說辰兒不懂事,希望皇上不要生氣、


    太子此刻也出來了,笑著跟父皇說要一個陪讀的侍郎,指名道姓的要我、


    “也好,剛好靈兒失去了母妃,由皇後照料,朕也是放心的、”


    皇上的眼眸甚至都沒有掃向皇後就知道皇後要拒絕的意思,故而鐵青著臉色,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皇後本來就要拒絕的話語在看到梁貴妃掩唇輕笑的那一刻就將話語卷了卷又給咽了迴去,點了點頭的說道:“是,臣妾一定照顧好靈兒、但是既然靈兒要做尊兒的陪讀,不如就讓靈兒搬到東宮裏麵去住吧,反正東宮裏麵隻有尊兒一個人也怪寂寞的、如此一來,兩兄弟相互扶持,也是挺妥當的,聖上以為如何?”


    “自然是好,向來皇後母儀天下,照顧皇子理所應當,不過靈兒頑皮,勞皇後費心了、”


    “不費事,靈兒自小聰穎,隻是性格要強了些,不過沒關係,兒臣會好好將靈兒撫養長大的、”


    就這樣的幾句話,我迎來了我接下來四年昏暗到不願提起,甚至都不願意想起的時日、


    “皇上、”


    首領太監看著整個人陰沉在黑暗裏麵的皇上不敢說話,但是因為梁貴妃又對他好一番威逼利誘,說是一定要見到皇上,這不,他還是硬著頭皮進來了,恭敬了腰身喊了聲皇上、


    這皇帝沒開口,正閉目養神,他的腦海裏麵閃現的都是那個最小的兒子從棺木裏麵爬出來的場景,是他極好的耳力聽到了棺木裏麵的聲音,他動用了自己的內力隔著老遠的推開了棺木、


    但是這一個舉動,應該是被站在身邊的皇後娘娘看見了,但是許多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攤在明麵上麵來說,因為在他和那棺木之間不僅有皇後娘娘,也還有那些文武百官,不可能沒人聽見,那些人都裝作沒聽見,可見他若是當場維護那靈兒,估計靈兒死的更快,而不是現在還可以在宮裏養傷、


    他在一開始皇後進來說靈兒病重到要死的時候就懷疑了,但是梁貴妃虎視眈眈,後宮不能落在梁貴妃一個人的手裏,他這個皇帝同樣需要在後宮培養自己的勢力,以保持後宮的平衡、


    所以皇後要靈兒死的這件事情,他無奈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其聽天由命、


    畢竟他需要皇後的勢力去牽製著梁家日漸上升的氣勢、


    梁家已經壯大到需要這個皇帝在某些事情上麵做出退步了、


    他腦袋裏麵嗡嗡的響,還在想著怎麽才能夠保全那靈兒的安全、


    他安排靈兒給龍玉尊做陪讀也是有原因的,至少在東宮,梁貴妃的手就伸不到他的身邊了、


    他明白為什麽這個宮裏的人都厭惡龍玉靈的存在,他雖然貴為天子,自問掌握天下大權,但是後宮的事情,前朝的事情,他處理起來皆覺得力不從心,各有掣肘之中傷了身邊的人、


    “皇上?”


    “有事就說!!!”


    這句話說的簡單,但是大監聽到了這句話裏麵包含的怒火,一雙鷹一般的眼眸射向大監,見大監嚇得不輕才開始將目光看向門外、


    “梁貴妃求見、”


    “知道了,叫她迴去吧,朕今夜過去陪她用晚膳、”


    “是,不過梁貴妃這一次是帶著二皇子一起來的,二皇子說是要給您請安、”


    “哼,她不過是看尊兒得了靈兒去做陪讀,著急的跳腳了,帶著清兒一起來了、”


    “是,皇上聖明。”


    聽到這話的皇上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諷刺道:“朕哪裏聖明,不過梁貴妃最近的動作越來越大了,怕是要來逼著朕將靈兒送去她的雪鬆宮給清兒做玩伴吧、”


    聽到這話的大監不敢接腔,大多時候皇上根本就真的不是跟你在對話,也不是要聽你的意見,皇上是孤獨的,許多不能說給那些妃子聽的話,隻能說給他這個太監聽聽了,自己又要很默契的當做沒有聽過皇上說什麽、


    “跟你說你也不懂,靈兒在東宮必定住的不舒坦,你不是有個很中用的徒弟麽?悄悄安排著去東宮,私下幫幫靈兒吧、”


    大監眼神一眯,婉轉道:“太子仁善,定會好好的善待四皇子的,皇上此舉是否多慮?”


    大監問的小心翼翼,深怕哪一句話的語氣不對惹了皇上生氣,也盡量將話語說的委婉,果然這話惹得皇上劍眉橫挑,有些不悅的吩咐道:“朕讓你安排便安排,朕這麽做自然有朕的理由、”


    “是,是,老奴多嘴,不過這樣皇上您這般的安排,這若是讓皇後娘娘知道了...”


    他的話還沒說話就聽見頭頂上方涼涼的來了句:“若是皇後娘娘知道了,那就是你這個首領太監的無能,你可別忘了,雖然皇後娘娘對你有恩,前朝後宮做主的人,依舊是朕、”


    這話說的嚴重,有說皇後娘娘駕馭皇帝之上的嫌疑,大監聽的雙腿一軟,立馬保證道:“是,老奴這就妥善安排、”


    大監出去了,後背冷汗連連,雖然知道這件事情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才記起梁貴妃還等在外麵,他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這事情根本不好處理,搞得他到處得罪人、


    因為梁貴妃見不到皇上,梁貴妃肯定要把氣撒在他的頭上,果然他的話語還沒講完就聽見梁貴妃尖銳著嗓音的說道:“什麽?皇上說了誰也不見?”


    “是的,皇上原話就是這個意思啊。娘娘啊,您看皇上最近正在為四皇子的事情生氣呢,正在氣頭上,您不見也好啊、”


    “哼,那皇上還留下旁的話了麽?”梁貴妃也知道,皇上這所有人不見的裏麵也包括了皇後,一想到這兒心裏的那口氣算是順暢了,才一改方才的囂張氣焰,一下子就端起了架子,配著貴妃的服製,更加襯的梁貴妃雍容華貴,氣勢直逼當今的皇後娘娘、


    皇宮內院不知道因為我的事情而變成了什麽樣的趨勢,而我呢,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隻是渾身仿佛被馬車的車輪來迴碾壓過一般,疼痛酸軟的無以複加,尤其是胸前,壓抑的似乎連喘一口氣都是困難的、


    確實是困難的,我聽見太醫說我身上哪裏的骨頭斷了,胸腔又積了血,又思母成疾,積鬱難抒,才導致現在這般的脆弱不堪,我在太子的東宮養了半年的病,斷斷續續也從沒好的利索、


    而這期間太子也沒有叫我陪讀過,不過太子對我的折磨卻無聲無息的開始了,那是那一日太子的生辰,我遠遠的見到了父皇,他還是那般的英氣逼人,他似乎是在問太子的課業,但是太子似乎吞吞吐吐答不上來,而父皇瞧見了躲在拐角的我,問我會不會、


    我隻知道我會,便囁嚅著說了自己的見解,若是我知道因為這麽一件小事情而導致太子開始仇視我的話,我想那天,我肯定會搖搖頭說不知道,任由別人嘲笑也無所謂、


    我聽見二哥嘲諷太子說堂堂太子的學識連個自己府裏的陪讀都不如,我瞧見太子當時在父皇麵前還誇我說我雖然病著卻還是很用功的話、


    後來長大了我才明白,原來是我搶了他這個當朝太子的風頭、


    府裏原來隻當是養了個閑人,而現在那太子的快樂似乎都是見到我痛苦,見到我皺眉,見到我流血,見到我落入他挖的泥坑裏麵而沾滿了渾身的汙泥時,他笑的高興而肆意、


    向來見風使舵的人多的了不得,漸漸的那些府裏的人都開始欺負我,我有時候很好奇,他是太子,不好好讀書,不好好做課業,為什麽腦子裏麵那麽多零碎的折磨人的法子、


    我有時候真的好羨慕他能夠進宮,去看父皇,還有他的母後,而我的母後我不知道被葬在了哪裏,我在冰窖裏麵甚至都在想,我這輩子是不是都沒有機會去母妃的墓前給她磕個頭,盡盡孝道、


    每每隆冬,我總是差點會凍死在東宮的冰窖裏麵,索性總有一個麵善的中年人幫我,才讓我不至於無聲無息的死在這個冰冷的東宮裏麵。


    而我在盼望著什麽時候會結束這種時日的時候,那個我再一次接近死亡的時日來臨了、


    那是開春二月二龍抬頭的好日子,聽說父皇要出去打獵,而我也被太子帶著去了那狩獵場,一切進行的很順利,若是忽略掉我腿上這一支被龍玉清射入的箭的話、


    場麵似乎慌亂了起來,而我感知不到,我又躺去了東宮的床上,而我似乎聽見有人說那一天父皇誇讚了二哥的箭法很準,他的箭法確實很準,聽說是梁將軍從軍營裏麵挑出來的一等一的弓箭手教授的、


    而我再一次離死亡隻有半步之遙的那一次是太子那還未完全成熟的麵龐上麵漾著邪肆的微笑,他十分傲氣的同身邊的二哥說道:“父皇上次說你的箭法很準,而四弟養傷的這幾個月本太子也苦練幾個月,現在我們就來比比如何?”


    比箭法的方式有很多種,而他們在最終的商量之後,選擇用我做了靶子、


    而我沒有拒絕的權力。


    錚地一聲,那離弦的箭刺啦一聲便沒入了我的胸膛,我似乎聽見他們肆意的哄笑之聲,而我直直的就仰去了地麵,砰的一聲,濺起許多零散的灰塵,入了我的口鼻、


    鮮血涓涓而出,而我看著這夏日萬裏無雲的晴空心裏在想,若我不死,來日必定要報今日之仇、


    我伴著仇恨醒來的時候,身邊隻有那個照顧了四年的中年人,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麽,人人都叫他福叔,也喊了他一句福叔叔、


    我看著跟前這個照顧了他似乎是愣了,他是該愣住,我已經半個月未曾開口說過一個字了,我瞧見他衝我慈愛的笑了笑,卻不多言、


    而我還是直勾勾的看著他,似乎看得他有些心虛,他有些訕笑,舉了舉手裏的藥瓶和毛巾,輕聲道:“老奴方才給您換了藥了,這藥對傷口的恢複有很好的效果,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而我覺得我是越發的冷漠了,越發的孤僻了,我似乎已經到了仇視這個世界的地步,除了這個福叔,我已經不再與人說話交流了,似乎感知不到外界的那些紛繁複雜,以及那些爾虞我詐似乎都與我無關了、


    太子本身就是任我死了也無所謂的人,自然沒有人認真的給我治傷、


    “福叔,您可以幫我告訴父皇嗎?母妃未曾去世的時候他曾答應過我母妃,我懂事之際,就讓我出宮另立王府,而我過了明天就十歲了,已經可以另立府邸了、”


    我現在想的簡單,隻是在想,若還是在這東宮住著,怕是死了都不會有人知道、


    所以我想搬離這個東宮去、


    我知道我麵前的這個人沒那麽簡單,但是我卻能夠知道他能夠將這句話傳到父皇的跟前去、


    從前未曾想過,但是當我在福叔麵前抱怨父皇的不公之時,他讓我不要那麽說,他說皇上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就在想他許是父皇身邊的人,否則何以這麽多年,他敢在整個東宮都以我取樂之時,總是救濟於我、


    我住進了父皇給我新修的府邸,靈王府、


    我其實不期望父皇會記得我的生辰,但是他還是記得了,他命大監悄悄來問我可有什麽願望,那大監的話說的明白,說事情過去了那麽久,前朝反對的聲音已經不像四年前那麽強烈了,現在我提出將母妃葬入皇陵的請求,他都是可以幫我完成的、


    我當時聽到大監這麽說的時候心頭還是忍不住的一酸,原來他也一直記得這件事情的,我雖然很倔強,很是介懷這件事情,但是我不會講父皇能夠金口玉言的事情用在過往的事情上麵,而我要想複仇,必須要往後麵看、


    我要了福叔來我府裏給我做靈王府的管家,我知道他得父皇的信任,讓他在父皇麵前捏造一些事情,父皇都是信的、


    很多時候我也會在想,我才十歲,就已經活的這般功於心計,是否會辜負了母妃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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