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安蕊慌亂的模樣,傅君誠玩心大起,抬手,用指背輕撫著她的臉頰,他見她拚命的往後蜷縮,猛然起身,嘴角抽動了兩下,冷哼道:“無趣!”


    注視著傅君誠,安蕊心有餘悸,慌不擇路,不由分說的跑下樓。


    迴廊裏,傅君誠緊攥著折扇,俯視著戲台,看著安、白二人離開,他扶按著護欄,手指和著曲樂聲打著節拍,很是得意……


    冷灰色的雲層,遮住了柔和的陽光,灰蒙蒙的。


    側靠在窗邊,安蕊心不在焉,耳邊不時響起傅君誠昨夜說的話。


    走進臥房,安太太見女兒心事重重,問:“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司明約我去逛街。”安蕊強打起精神。


    安太太知白司明的心思,對他,亦是歡喜,含笑不再多問。


    一上車,白司明見她無精打采,心知定是被昨晚的事困擾,柔聲問:“你吃了早飯沒有?”


    “還沒有。”


    “我就知道你愛睡懶覺,今天讓你早起,定然來不及吃早飯。”白司明有意哄她開心,扮著豬兒憨憨的模樣,故意調侃道:“走,小懶豬,我們出發覓食去嘍!”


    “誰是懶豬了,哼!”安蕊別開頭,忍俊不禁。


    他見安蕊薄嗔淺怒,眼眸靈動,摸著她的頭,笑道:“安小姐,莫要生氣,小可這廂賠禮了。”


    兩人說笑間,汽車順著長街向北開去,穿過小巷,最後在胡同口停下來,白司明打開車門,柔聲道說:“安小姐,請!”


    下了車,安蕊發現胡同裏靜悄悄的,胡同口有一株老銀杏樹,金黃的枯葉落了一地,人踏上去發出細碎聲響。


    跟在白司明的後頭,安蕊彎腰撿起一片樹葉,晨風帶著涼意掠過,摻雜著樹木特有的芬芳,沁人心脾。


    兩人穿出了胡同穿,是一條老街,她跟著白司明走進了其中一家粥鋪。


    裏頭布置簡樸,她見老板娘端上來一個大砂鍋,裏頭放著切得極薄的生魚片,心下疑惑,剛要詢問,隻見老板娘將滾燙的白粥淋在上頭,頓時,米粥的稻香帶著魚鮮隨空氣的流動鑽入鼻孔,激起了她的食欲。


    她用筷子夾起魚片,忽聽白司明道:“慢點,小心燙。”


    茶足飯飽,安蕊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


    凝視而望,白司明見她的臉頰上已有薄汗,取出手絹,眼裏充滿了溺愛,他本想幫她擦拭,卻不料安蕊伸手接過手絹,微微一笑。


    陽光穿透雲層,灑照在屋頂,小商販們沿街的叫賣聲,刷刷地掃地生,陸續傳來,伴隨晨光,帶著懶意,很是舒坦,安蕊看陽光,淡淡的,照在對麵白牆上,恰如流光一般。


    街市漸漸熱鬧起來了,許多攤主擺弄著貨物,張羅著生意,他們順著街往前走,一路看過,安蕊在花鋪前停駐了腳步,正值秋季,最應景的便是菊花,隻見得翠綠的葉間簇著密密匝匝的花蕾,花開時想必會如煙花般燦爛豔麗……


    白司明知道她喜歡花,精心挑選了一盆,說:“這株花嬌小,含苞待放,正好擱在你屋子裏,等它開了必定好看。”


    左看右瞧,安蕊連連搖頭道:“你倒是有趣,放著家裏花匠們種的花兒不喜歡,偏偏要另買迴去。”


    聞言,白司明笑了,柔聲道:“跟你在一塊兒,我就愛做這樣的傻事。”


    “是嗎?”安蕊轉身而走。


    放下花盆,白司明跟上她,“聽說齊老板那兒又新進了不少書,要不,我們過去看看。”


    對於白司明的提議,安蕊欣然接受,兩人直奔書齋。


    歸去齋,兩人本就是常客,老板自然招唿得周到,一坐下來,他就讓夥計沏來上好的茶,又裝上二三碟點心過來,含笑道:“安小姐,您可有些日子沒來了。”寒暄一番,禮數極為周到。他又說:“白少爺來得真巧,您上迴訂的書到了,在後頭。”


    “你先坐會,我去去就迴!”


    走進內院,齊遠璋道:“江寧府來消息了,他被關進了石坎監獄!”轉而,他又拿出一疊照片,“另外,你上迴讓我查的人,耗子已經摸清他的底細。”


    翻看照片,白司明悶聲道:“原來是他!”


    打發走夥計,安蕊抿了口茶,自覺得獨坐無趣,她走到書架前,漫無目的,手指輕劃過書籍,視線定格,耳邊好似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她將書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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