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英相識,很多人並不知道。我認為安妮也不知道,她一如既往地對我好,處處都關心我,甚至寵著我,再這樣下去,她會把我慣壞的。她自已變化也很大,溫柔了許多,說話輕言細語,一改以前高聲大氣。


    因為阿英,我對安妮的負罪感與日俱增。


    我不是玩暖昧,我是怕她受不了。事實上,我們就沒有開始過,何來結束之說。如果向她說對不起,就證明心裏我曾經接受過她。可是,我在心裏真的沒有接受過她嗎?


    其實,我想跟她說聲“對不起”,對她一直以來的所有關心,愛護和嗬護,從心底說聲“對不起”。我知道,這需要勇氣,無論說的人,還是聽的人,都一樣,需要的是勇氣,去接受這個現實。因為我已經瘋狂地愛上了那個小姑娘。不能再拖了。


    那是一個中秋的夜晚,仍是校園的內的舞會。


    我已有很長時間沒有參加了,缺了我的舞會仍是高潮爆棚,真應了那句地球少了誰都一樣轉!


    我和安妮相向而坐,我神情落默,心情忐忑,好象心裏有鬼,沉默不語。加之平時,和安妮也沒有過多的語言交流,這會兒就更不知該說什麽,隻有悶頭坐在那兒。


    “你有心事?”安妮關切地問。


    “沒...沒有啦,”我躲閃著,牽強地笑了笑。


    “我家放羊娃,啥時候一到這兒,兩個眼睛就爍爍放光、軲轆軲轆轉個不停。今天可好,象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的,有啥不開心的,說來聽聽”。安妮含笑的眼睛看著我,聲音聽起來就象家姐在安慰受了欺負的小弟弟。


    “我家放羊娃”,聽起來心裏真的很暖。“姐,你叫我什麽”我冷不丁地冒了一句。“放羊娃呀”!省略了前綴,真的不好聽。


    “你剛才叫我什麽來著,我沒聽清?”安妮好象故意在逗我說話。“姐”我冷靜地迴答。“聽起來好聽,就是沒意思”目光黯然。


    “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聲音小到自已都快聽不見了。安妮卻聽得很真,很清楚。她閉上眼睛,笑容僵硬在臉上。過了一會兒,安妮睜開眼睛,長長的眼睫毛濕潤了,眼裏散發出異樣的光輝。


    “愛你的女人,眼睛是會放光的”,媽媽的話,又在我耳邊響起。


    “今夜,陪我跳舞好嗎?”


    “嗯”。


    那一夜我們從頭跳到尾,每一曲都不落,因為我們在上麵就沒有下來,安妮緊緊地抱住我,我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她依偎在我的肩頭,短發從領口鑽進了我的脖子裏,柔柔滑滑的,不紮人。我知道她在流淚,淚水沾濕了我的肩頭,浸進了我的血液裏。這種無聲哭泣,足以摧毀一座長城!


    那一刻我有些動搖,我不知道我的選擇是否正確。我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對我是真心真意的,我知道明天我們就會象其他的人們一樣見麵,說話,從此,再無交集。


    我知道,她在心痛。


    一個人的傷,兩個人在痛,總比三個人在痛,要好吧。可是為什麽不是我一個人痛呢?那該多好。


    也許我本不該來這裏,本不該遇見安妮、阿英。生命裏,不是每一次遇見都是美好的,因為,每一次的遇見,不見得都是風景。


    我在懷疑人生。


    愛情是美好的,可要折磨起人來,真夠你受的!這句話真經典。


    一個星期,安妮沒有上課。阿英也沒有見我。我的世界,一下變得空蕩蕩的,安靜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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