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歌這話,不僅讓沈德變了臉色,也讓許威頓時緊張起來。


    悄悄觀察著沈德的神情,見他的表情愈發的陰沉,許威的心裏猛地咯噔了一下。


    看來,皇上這是不高興了。


    許威忙道:“皇上明察,微臣自是不敢忘記皇上說過的話。”


    “若是沒忘,那丞相大人又為何會在今日突然提起這事?”沈長歌不等他接著往下說,就出聲反駁道,“既然沒忘,那丞相大人這豈不是明知故犯?”


    許威被她的話噎住了,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何時的宴會來反駁,隻是一口咬定自己沒忘。


    這一刻,許威突然有些後悔跟大皇子聯手,在今日的早朝上,提出另立太子。


    大皇子倒是在旁看著,坐收漁翁之利,讓他來當這出頭鳥,還要承受皇上的不滿和怒火。


    許威越想越是不甘心,越想越後悔,早知道他就不摻和這事了。


    在他暗自後悔間,沈德出聲道:“朕以前就說過,任何人不許用太子是女子這事來做文章,不過看來,你們是沒把朕的話當迴事!”


    沈德這話蘊含著毫不掩飾的怒氣,在場的眾人聽後,均是將頭埋得更低了。


    有不少人更是在心中暗自埋怨許威,怨他突然提起另立太子之事,惹得皇上這般不高興,連他們也跟著遭殃。


    許威的臉色更是不好看,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沈德那淩厲的目光,自在場眾人的身上掃過:“既然你們沒記住,那朕便再說一遍,從今以後,誰也不許以太子是女子為由,提出另立太子之事!隻要太子不曾犯錯,便不會另立太子!”


    他這番話,是在提醒在場的眾官員,也是在提醒沈長歌。


    提醒她,不要自持有他的庇護,就覺得有恃無恐,她若犯了錯,照樣可以廢了她的太子之位。


    沈長歌自然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也自是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隻要不做出能讓人抓住把柄的錯事,她的太子之位就不會受到威脅。


    有了皇帝這番話,自是沒人敢再替另立太子之事,於是,今日的早朝便在這壓抑的氣氛當中宣告結束。


    眾人恭送皇帝離開後,才各自走出大殿。


    沈長歌在離開時,瞥了眼已經站起身的許威。


    遲疑了兩秒,她邁步來到許威的麵前,唇角含笑地看著他。


    “敢問丞相大人,在你心裏,誰才是最合適的太子人選?大皇子?二皇子?”


    麵對她那有些淩厲的目光,許威一時無言,麵色也很難看。


    見他不答,沈長歌也不在意,道:“大人既然身為丞相,就該清楚自己效忠的人是誰,可千萬別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


    說完,她意味深長地看了許威一眼,轉身便是背脊挺拔地走出大殿。


    轉身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許威的心情有些複雜。


    太子這話,是猜出他和大皇子聯手了?


    不過經過今日之事,他想,他與大皇子的合作,可以到此結束了。


    聖上的意思很明顯,顯然是袒護太子的,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冒著惹怒聖上的危險,為大皇子謀劃?


    雖說太子謀害了青揚和娉婷,但太子卻從未害過他。


    人都是自私的,隻要沒涉及到他的利益,他又何必蹚渾水?


    這般想著,他也邁步跟著出了大殿。


    從大殿裏出來,許威一眼就看見了等在外麵的大皇子。


    但他卻裝作沒看見一般,目不斜視地徑直步下台階,直接就走了。


    沈天華站在殿外的長廊上,看著許威離開的背影,唇角邊勾起抹譏諷的笑。


    看來這許威,是打算和他一拍兩散啊,連他刻意在這裏等他,他連理一下都沒有。


    不過他也是高估了這許威的用處,還以為能利用許威,將沈長歌從太子之位上拽下來。


    看來,他得另想辦法了。


    如今的沈長歌,沒了皇叔這座靠山,想要對付她,還不是易如反掌?


    ……


    時間,一天天的流逝,轉眼間,距離沈奕卿掉下懸崖已經過去三個月了。


    這三個月裏,沈長歌每日都過得很忙碌,每天都會去上早朝,也都會去太學院,幾乎像個陀螺一般轉個不停。


    似乎隻有這樣,她才能讓自己不去想沈奕卿。


    可是,每當夜深人靜之時,她卻頻頻在夢裏夢見他。


    而每次夢醒之時,她的臉上都還殘留著淚水。


    這三個月裏,她沒有在外人麵前表現出半點的消沉,但唯有她自己心裏清楚,她是有多麽的想他。


    好在,她為他報仇前所做的準備,都已安排妥當,不日便可出發前往玄天教。


    醉紅塵的所有成員,都已在鳳仙和蘇謙的率領下,駐紮在了皇城之外,等候她的命令。


    這日,結束早朝之後,沈長歌去了趟昭陽宮,向皇帝說了她要前往玄天教的打算。


    沈德聽後頗為驚訝。


    這三個月來,太子看起來一切正常,他還以為,她已經放棄了報仇的打算,沒想到她還惦記著。


    “太子,你當真決定了?”


    “父皇,兒臣以為您是明白兒臣的。”


    沈德歎氣:“朕能體會你對奕卿去世的難過,但你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啊。”


    “兒臣早已下定決心,父皇您是清楚的。”


    沈德無奈:“看來,你是不會聽從朕的勸說。但醜話說在前頭,朕不會派一兵一卒給你。朕若是派了兵給你,那便是表明我東吳要與玄天教為敵,朕不能用整個東吳來冒險。”


    “兒臣明白。”沈長歌沉聲道,“父皇您能允許兒臣前往,就已是對兒臣莫大的支持,兒臣自不會要求父皇您派兵給兒臣。”


    沈德長歎一聲:“你此次前往玄天教,務必要當心,一定要平安迴來。”


    “兒臣遵命。”沈長歌說著,朝著沈德恭敬地行了一禮,心頭也是一陣溫暖。


    “你準備何時出發?”


    “即刻。”


    沈德略微一驚,身子向後靠在龍椅上,神情看上去有些疲憊:“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請恕兒臣不孝,讓父皇為兒臣擔心。”沈長歌說著,朝他磕了個頭,而後起身,轉身毅然決然地離開了。


    看著她那堅毅的背影,沈德的心裏卻是充滿了擔心,暗自祈禱著,但願太子此行,一切平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驚世女皇:攝政王,約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香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香林並收藏驚世女皇:攝政王,約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