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歌微皺眉頭,道:“那你都告訴了他什麽?”


    “奴婢什麽也沒說!”煥春急聲道,“每次大皇子找到奴婢,打聽有關殿下的事,奴婢都想方設法的敷衍過去,沒有透露有關殿下的一分一毫。”


    沈長歌沒說話,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仔細地觀察著她的反應,沒有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煥春的神情很堅定,一雙眼睛滿是認真,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沉默了稍許,沈長歌再道:“然後呢?沒了?”


    煥春再次低下頭:“在奴婢跟隨太子殿下出使北晉國之前,大皇子曾交給奴婢一種藥粉,讓奴婢找機會放入殿下的吃食裏。盡管大皇子多次向奴婢保證,這藥粉不會要了殿下的命,但奴婢還是不想傷害太子殿下,殿下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奴婢怎能恩將仇報?”


    沈長歌聞言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她自是不信,沈天華交給煥春的藥粉,是不會要她命的。


    沈天華窺視她的太子之位已久,早就想對付她了,悄悄給煥春的藥粉,又怎麽可能不取她的性命?


    但在出使西楚國期間,她的飲食一切正常,身體也沒有任何的不適。


    那便可以確定,煥春的確沒有把那藥粉用在她的食物裏。


    煥春見她遲遲沒有反應,遲疑著繼續道:“從北晉國迴來後,大皇子又用孩子威脅奴婢,讓奴婢聽他的話。有一次,大皇子傳奴婢去他的宮裏見他時,大皇子突然詢問奴婢,王爺頭一夜是不是宿在了東宮。奴婢雖不知大皇子為何會這麽問,但也知道不能告訴他,就撒了謊敷衍了過去。”


    沈長歌聞言微皺眉頭,暗自沉思期間。


    她從北晉國迴來到現在,沈奕卿隻有一晚宿在她的東宮。


    而那晚正是沈娉婷對他下藥的那一晚。


    這件事沈天華怎麽會知道?


    是他暗中派人盯著她的東宮,還是有別的原因?


    煥春悄悄觀察著她的反應,道:“殿下,奴婢該說的都說完了,至於那日殿下交給奴婢的東西,真的不是奴婢主動交給大皇子的。奴婢說的全是真話,如若有半句假話,就讓奴婢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說的很堅決,麵上沒有半分猶豫,反而是一臉的認真決絕。


    沈長歌盯著她沉思了片刻,才道:“這一切都隻是你的說辭罷了,本宮怎能確定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煥春緊張不已:“殿下,奴婢說的千真萬確,絕不敢有半句假話!”


    可她也知道,她和大皇子的事,隻有他們彼此最清楚,僅憑她的一番話,的確很難讓太子殿下相信。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大殿裏靜得出奇,連一根細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煥春隻覺得自己的心都懸在了嗓子口,掌心裏更布滿了細汗。


    就在煥春懷疑自己會緊張得窒息過去時,終於聽見沈長歌開口了。


    沈長歌:“你想生下這個孩子嗎?”


    煥春微怔,有些遲疑,但稍許後,她猛地抬頭,目光堅定地注視著沈長歌。


    “殿下,奴婢知道這個孩子不該存在,但奴婢真的很想留下這個孩子,還請殿下成全。”


    沈長歌再問:“那你還想留在本宮身邊嗎?”


    煥春:“奴婢自知罪孽深重,但還請殿下能給奴婢一個贖罪的機會,奴婢今後一定會盡心侍奉殿下。”


    沈長歌放下茶盞,發出了一聲清脆的撞擊聲,驚得煥春沒來由的一陣心驚。


    “本宮給你兩個選擇。”


    “殿下請說。”


    “留在東宮就不能留下你肚子裏的孩子,你若想留下那個孩子就不能留在東宮。你自己選吧。”


    沈長歌說的很平靜,語氣中不帶絲毫的情緒波動,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內心卻不似麵上那般平靜無波。


    她知道這是個艱難的選擇,但她也是沒辦法。


    誰讓煥春肚子裏懷著的是沈天華的孩子。


    更何況,若是她東宮的宮女,突然生下個孩子,勢必會引人懷疑。


    她可不想給東宮帶來麻煩。


    煥春自是不清楚她的心思,此時完全陷入了艱難的選擇當中,遲遲做不出決定。


    她既舍不得太子殿下,也舍不得自己肚子裏這個還未出世的孩子。


    這讓她該如何選擇才好?


    “你不用著急現在迴答本宮,本宮給你一天的考慮時間,你明晚告訴本宮你的選擇即可。”


    說完,她就揮手示意煥春退下。


    而在煥春離開後,她整個人無力地靠坐在椅子上,一臉的疲憊。


    不知過了多久,墨初從殿外走進來,看見的便是她那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殿下這是在想什麽呢?”墨初上前將一碗粥放在她的麵前,“聽說殿下在宴會上沒怎麽吃東西,屬下讓膳房熬了粥,殿下用些吧。”


    “多謝。”沈長歌坐直身子,端起粥吃了幾口,卻覺得索然無味。


    放下粥,她示意墨初坐下,問:“墨初,你覺得煥春怎麽樣?”


    “殿下怎會這麽問?”


    “你隻管迴答我便是,以你對煥春的了解,你覺得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墨初想了想,道:“煥春做事挺利索的,也很能幹,就是有時候總覺得她心裏揣著事。”


    “那若是我放煥春出宮,你覺得我這做法妥當嗎?”


    墨初微笑道:“你是太子,放一個宮女出宮這有何不妥?還需要什麽理由嗎?再說了,你這麽做肯定有你自己的原因。”


    沈長歌歎了口氣:“我也隻是有這個想法,至於最後怎麽做,還得看煥春的選擇。”


    “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沒事。”沈長歌搖搖頭,隨便找了個借口,“就是覺得,不能讓煥春在宮裏呆一輩子,她總得嫁人是吧?還是早些放她出宮嫁人為好。”


    墨初深信不疑:“你如此為煥春著想,她若知曉後,必定會很感激你的,所以你也不必多想,徒增自己的煩惱。”


    沈長歌揚了揚唇角沒再說話。


    還是先等煥春做出決定吧,現在再憂心這些也的確是在徒增自己的煩惱。


    盡管她心裏是不打算將煥春再留在東宮。


    哪怕煥春真的沒有背叛她,但一想到煥春和沈天華的那些事,她的心中終究有些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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