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鬥賽自然是慘烈的,經過搶奪武器的大混戰,上前的人幾乎都負了傷,之後便是兩兩抽簽對決,第一輪勝利後,還得進行第二輪、第三輪,以及最後的決賽。


    出乎意外的,跛腳受傷的法師竟然堅持到了最後,他修習的是冰霜方向,比一般的中級法師多出兩個技能,顯然也是得到了特殊傳承的法師。這使得愛爾特愈加關注他,要知道特殊技能的導師一般隻會將自己的衣缽傳授給玩家,npc要想得到這樣的機會,隻有當他擁有普通玩家都無法企及的天賦時才行。


    愛爾特是神光鎮最有天賦的年輕人,擁有比普通玩家多出五點的基礎天賦,這使得塞西莉亞放棄了擁有無限生命的冒險者轉而選擇了他。


    正思索著過往的愛爾特突然被身旁的驚唿聲打斷了,他抬起頭往場中看去,法師剛被弓箭手的馴獸近身。


    術士抿起嘴唇,最終的決鬥是冰霜法師對馴獸弓箭手,弓箭手的馴獸雖然傷痕累累,但他本人卻隻有些許輕傷。反觀法師就有點慘不忍睹,除開一出場就帶著的腿傷,經過三場戰鬥又在左手臂和腹部掛了彩。


    興致缺缺的術士終於轉動著望遠鏡開始認真觀看比賽。


    場中的冰霜法師似乎感覺不到疼痛般任憑馴獸撕咬,他則專心致誌地對付著弓箭手。


    四周的觀看者們情緒反倒比場中的兩人激動,剛開始還沉著氣純觀看,到得半決賽後不少人都站起了身,一邊還用自己的武器敲擊著製造聲響,並高聲呐喊著為自己中意的勝利者助威。


    現下響起的助威多是為了弓箭手,愛爾特不明所以地問旁邊的蓋瑞伊:“這個弓箭手在決鬥賽裏很出名嗎?怎麽大家都在給他加油?”


    蓋瑞伊搖搖頭:“倒不是弓箭手有多受歡迎,隻是那法師太不受歡迎了而已。”


    “哦?他為何如此不受待見?”


    “隻因他的打鬥方式太過無趣了而已,每次都是硬抗著比拚傷害值,他能否勝出全憑運氣。因為他不要命的打法,平時決鬥賽時都沒人願意遇上他。”


    愛爾特了然地點點頭,要命的就怕不要命的,雖然都是被囚禁在地牢裏,但隻要能好好活著誰願意死傷?囚犯們私底下說不定還有著非特殊情況不下重手的不成文約定。


    最終的決鬥賽果然乏味,還不如中途的某幾場精彩,勝利者是那冰霜法師更是讓眾多觀賞者們倒胃口,隻有少數押對寶的人欣喜若狂。


    “你們都押的誰啊?怎麽決鬥賽結束了都悄無聲息的。”愛爾特好奇身旁幾人下注的對象。


    柏德溫幾人聳聳肩:“我們三個都是窮鬼,根本沒有賭太多錢,所以也就無所謂勝利者是誰。”


    蓋瑞伊歎了口氣:“今次又賭錯了人,不過死的那些大多都和我體型差不多,年齡和骨骼什麽的,我們這兒沒有專業人士能分出來,隻有麻煩愛爾特先生親自去挑選了。”


    術士有些尷尬,他是提出了建議不假,可他也不專業啊,如今隻能趕鴨子上架,先去看看再說了。


    兄弟會的地牢條件肯定沒有普通成員居住的地方好,但卻比愛爾特想象的好得多,他以為地牢會陰暗潮濕不通風、光線差,衛生條件也不好,甚至連床鋪都沒有。可事實上所謂的地牢比他成為塞西莉亞傳承弟子之前居住的地方還要好。


    “你們對待俘虜還挺不錯的。”愛爾特對蓋瑞伊道。


    後者露出招牌微笑:“之前我沒考慮過要建造地牢囚禁俘虜,為保證不泄露地道的秘密,我們做事一般不留活口,因此所有房間都是按照普通成員的居住條件標準修建的。後來實在是覺得生活太無趣了些,才開始籌備決鬥賽,這個地牢其實就是當初最底層的居住區。”


    閑聊間,幾人已來到停放屍體的地方,雖然決鬥賽的規則規定得不傷害對手的麵部,但在打鬥中仍是不可避免的被刮傷了些。術士首先排除了四具麵部有傷痕的屍體,再觀察屍體的皮膚和觸摸骨骼後確定了選擇對象。


    往外走時,正好遇到押送冰霜法師的隊伍迴地牢,出於好奇,愛爾特一邊走一邊仔細打量著這個此時連站立行走都困難,需要兩個人襯起胳膊拖著走的勝利者。


    似乎是察覺到術士的目光,法師微微抬起頭也向愛爾特看去。


    在看到術士的一瞬間,法師有些愣住了,繼而瘋狂地掙紮起來,嘴裏也咿咿呀呀地發出些聲音,他的嗓音幹澀刺耳,也許是很長時間裏都沒開過口,一時間連語言都組織不完整。


    蓋瑞伊及愛爾特一行人不明所以地避開去,但沒等他們走出多遠,術士便聽到身後有人在唿喚他的名字。


    “愛——愛爾——特——”


    “愛爾特!”


    “愛爾特——!”


    術士咻的一驚,急忙轉過頭去,那冰霜法師竟掙脫了一人的鉗製,揮舞著僅能活動的右手,往他所在的方向直直伸著。


    愛爾特立時停下了腳步,在腦海中搜索著關於眼前人的記憶,結果卻是一無所獲。在他印象裏唯一有所接觸的冰霜法師,還是在第一次通關明月峽穀秘境時結下仇怨的雷克斯,可麵前狼狽的法師手上並無代表玩家標誌的戒指,他明顯隻是個npc。


    “怎麽,這個法師是愛爾特先生您認識的人?”蓋瑞伊感興趣地問道。


    術士蹙著眉,猶豫道:“應該是不認識的,隻是不知道他為何會認得我。”


    “哦?倒是奇了怪了。”蓋瑞伊向挾持著法師的兩人招招手,兩人趕緊製住癲狂狀的法師,將他拖行到蓋瑞伊和愛爾特麵前。


    到得這樣的近距離,愛爾特才發現法師臉上有一道從右邊額頭到左邊耳根的長傷疤,幾乎橫跨了他的整張臉,將原本應該俊美得完美無瑕的臉,生生添上了幾許猙獰。可那傷疤隻有淺淺的痕跡,僅僅是破壞了表層皮膚,因此並沒讓法師顯得醜陋,反而讓他多了些男性氣概。


    “這個法師被囚禁的一年多時間裏,從來沒有開口說過任何話,甚至連重傷時都沒□□過,今天一開口竟然就叫出了您的名字。”蓋瑞伊嘖嘖出聲。


    愛爾特湊近了觀察法師的麵容,仍是毫無印象。


    一旁的蓋瑞伊來迴打量著愛爾特和法師兩人,摩挲著下巴,少時,他突發驚人之語:“你們倆都是黑頭發和銀色眼瞳,他在劃傷自己的臉之前,也是少見的美男子,這才被我們的弟兄擄迴來,莫非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


    術士一怔,在【第二世界】的設定裏,他是神光鎮巡夜人在某個夜晚巡視時撿到的棄嬰,父母是誰,還有沒有兄弟姐妹,他一概不知。可就算這法師真是他在遊戲裏的哥哥,但兩人分別了二十多年,當初他還是個嬰兒,連愛爾特這個名字都是神光鎮的治安官給取的,他又怎麽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難道,自己在【第二世界】裏可能會是某個任務中的一環?不然怎麽會有npc跟他攀扯上關係?可是上一世一直待在聖約翰斯的自己也沒有發生任何奇遇啊……但不管接下來有什麽後續,肯定都得和這個法師npc接觸才能繼續。


    “我不敢確定,因為我在很小的時候就被神光鎮的巡夜人收養了,蓋瑞伊先生,如果您方便的話,能讓我把他帶走嗎?”愛爾特向蓋瑞伊詢問。


    蓋瑞伊側身微微傾了一下身子:“他本來就是因為長得太過好看被我們這兒幾個成員覬覦,才被圍攻擄迴來的倒黴路人,臉被他自己劃傷後,大家也就沒了興趣,既然愛爾特先生有這樣的請求,我自然是無有不可的。隻希望您製作的改變容貌藥劑能有效用,可以糊弄過聖約翰斯發布通緝任務的治安官,好讓我擺脫東躲西藏了多年的窘狀。”


    “您大可放心,我自當盡力,畢竟完成關於您的通緝任務是我進階轉職的必要條件,若不能完成還得更換難度係數更高的任務。現在我們先尋個光線充足的地方,方便製作你的臉部模型。”


    愛爾特接著轉過身去對冰霜法師道:“我還得在這兒待一段時間,離開時會帶上你,你現在可以先去收拾東西。”


    因為是第一次操作,製作蓋瑞伊的臉部模型很是費了一番功夫,花費了愛爾特好幾瓶稀有的凝固藥水。但想到完成任務後,替蓋瑞伊解除了通緝,肯定會大大提升自己在他心中的好感度,說不定還能接到替他洗刷冤屈的後續任務,愛爾特才不那麽心疼。


    使用改變容貌藥劑將屍體的臉變得跟蓋瑞伊一樣反而沒有花太多時間,成功後蓋瑞伊又催著愛爾特去主城交接任務,術士隻得忍著腰酸背痛帶上法師返迴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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