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很懇切,即便是拓跋燕靈自己都被打動了,還以為自己真的這麽好。對大淩,對寧上陌恩重如山似的。


    寧上陌知道畫苑這是在故意跟她撇清關係,向拓跋燕靈證明,他求她幫忙解毒不是因為他們之間的交情,如此也不會因為他們關係好,而惹上無窮麻煩。她能感覺到畫苑渴望他永遠都不要再跟拓跋燕靈有什麽瓜葛。


    自然不會戳穿他,而是附和著陰陽怪氣的笑道:“竟然是這樣的,想不到,拓跋公主竟然變得善良了,隻怕是為明輕言吧?”


    拓跋燕靈聽她如是說,也不反駁,隻是笑道:“畢竟大家相識一場,雖然也有誤會,可是都已經結清了。如此,我當然不忍心你們陷入危機中,自然不會抓你迴北蒙讓輕言難過。為朋友,我寧肯自己眾叛親離。”


    她說的就跟真事似的,自己都被自己打動了。


    畫苑朝她豎起大拇指笑道:“拓跋公主這是自己的善良救了自己的命,若不是結下這個善緣,又怎麽會得到上陌長公主的救治?”


    拓跋燕靈越發的得意忘形,點頭笑道:“唉,其實我最見不得朋友因我而受到傷害,哪怕是我自己受傷也無所謂。像這次,我不能帶上陌迴北蒙,就把我自己逼上絕路了。”


    寧上陌不禁在心裏冷笑:真實情況會是這樣嗎?若是有機會,她恨不得將她五馬分屍才好,怎麽可能為她而背叛她的皇族。而且,她也明白,即便是給她解毒,她依然會與她為敵。


    不過麵上為了畫苑,假裝相信她說的話。點頭應道:“既然如此,我會盡量為你解毒,算是還你一個人情。隻是,既然找過很多解毒高手都沒有解毒成功,我也未必行,隻能試試看。”


    見她答應,拓跋燕靈很高興,笑道:“隻要你肯幫我解毒,我就很高興了,而且相信你的實力。如今我已經離開北蒙,若是再沒有好身體,真的沒有活路了。”


    “我會盡力的。”寧上陌點點頭。


    她拿出自己隨身帶著的銀針,就要往拓跋燕靈頭上紮。


    拓跋燕靈見狀嚇得連忙將頭扭向一邊。


    寧上陌無奈的將銀針放迴到包裏,很是不悅的說道:“既然不相信我,那就算了。不信不醫,是行醫之人的原則。”


    畫苑見狀連忙打圓場,笑道:“拓跋公主肯定不是不相信,而是她怕針,才會下意識的躲閃而已,你可是多想了。”


    拓跋燕靈也接口賠笑道:“是啊,明晃晃的針紮過來,我控製不住的害怕。不是一般診治都是先把脈,確定毒性,再下針嗎?”


    “看看,這就是不相信。別人怎麽行醫我不知,我隻按照師父交給我的路子來。再說了,若是郎中都是一樣的,怎麽能分出醫術高低?你不是找過許多大夫嗎?他們都不能解開你身上的毒,或許就是法子不對。”寧上陌嗤笑:“毒不是靠把脈來判斷毒性,而是要先下針才行。”


    “看看,上陌長公主就是厲害,幾句話說到點子上了。不是身體本身的病,自然不能把脈探得。下針放血才能知道。”畫苑立刻點頭笑道。


    拓跋燕靈聞聽,依然是半信半疑,但是卻不敢再說什麽了。反正有畫苑幫她守著也不怕寧上陌玩什麽陰招。


    於是,心一橫,眼一閉,出聲說道:“來吧,怎麽治都行,隻要能解毒就好。”


    寧上陌這才有些不情願的重新從黃布包裏,將銀針拿出來,再次對著拓跋燕靈的頭紮下去。


    她輕輕拈動銀針,讓銀針進的更深一些。其實這也是行醫下針的大忌。下針講究快狠準。但是寧上陌知道這樣除了會很痛,不會死人,她心裏有數,手上更有數,就是想讓拓跋燕靈吃點苦頭。


    果然,拓跋燕靈疼得直蹙眉頭,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也就是她,換了別人早就疼得嗷嗷叫了。


    爾後,寧上陌又撚了一撚,感覺到銀針受到阻力,應該是碰到頭蓋骨上了,這才將銀針拔出來。


    銀針離開頭皮,並帶出一滴血,寧上陌早就用一個精致的黃色小勺子接住,然後仔細查看。


    良久,才一臉鄭重的出聲說道:“這毒果然是刁鑽?能用此毒的都是有不共戴天之仇,要知道,即便是毒解了,身體也會元氣大傷,更何況這毒極難解。這種毒藥早已經失傳了,就因為太過陰損。”


    說完,她望著拓跋燕靈,一副不敢相信似的的樣子,繼續問道:“你確定你父皇給你下的是這種毒藥,蝕骨曼陀羅?”


    拓跋燕靈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她找過許多解毒高手,都不知她中的什麽毒,自然也解不了。如今寧上陌這麽一說,她倒是知道這種毒藥,確實十分陰損,而且解藥配置非常麻煩,據說已經無人能解。即便是她也不敢輕易用這樣的毒藥。父皇竟然用在她的身上,她不由心中更是絕望。


    不禁打了個冷戰,很是無助的問道:“我身上隻有這一種毒藥。這種毒在我們北蒙皇宮中有儲存。你能解嗎?”


    寧上陌點點頭,卻說道:“即便是能解,也解不幹淨。既然是北蒙皇宮之物,必然也有解藥,何不迴去找你父皇要?如此便能全解。”


    拓跋燕靈卻搖搖頭,“既然他對我如此絕情,還能給我解藥嗎?迴去就是個死,我父皇最痛恨背叛和違背他命令的人。我不能迴去,你盡力幫我解毒,隻要能留我一條命就好。放心,你若是把我身上的毒都解了,我不會虧待你的。”


    “醫者父母心,我不要你的報仇,既然你不想迴北蒙取解藥,我就盡力幫你解解看,至於能解掉幾分毒性就要看造化了。相信你最知道蝕骨曼陀羅的毒性。”寧上陌淡淡一笑,“我是希望我能徹底解開這毒,就怕功夫不到家。”


    拓跋燕靈表示自己完全相信她,讓她幫忙解毒。


    於是,寧上陌跟她約定,三天後,她製出解藥後,讓畫苑將解藥送給她服用。


    拓跋燕靈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她走後,寧上陌不禁搖頭笑了。她不想與任何人為敵,可是偏偏有些人不消停。今天的拓跋燕靈表現出她從未見過的一麵,就像鄰家姐姐一樣親切。這樣多好,非要弄個你死我活有什麽好處?


    拓跋燕靈身上的毒,其實寧上陌能解,恰好她學醫的師父曾經給她講過這種毒藥配置與解藥的方法。隻是她明白,拓跋燕靈因有求於她,才會表現出從未有過的和善。


    但是寧上陌不會被蒙蔽的,她深切明白農夫與蛇的道理。拓跋燕靈就是蛇,把她救活,她就會反咬她一口。


    因此她會留後手,讓拓跋燕靈先把畫苑放了。


    寧上陌正在房間裏發呆的時候,華蘭瑤和明清迴來了,他們帶了好多喜餅花生水餃等等好吃的。


    一進門,華蘭瑤就笑道:“陌兒,快看,我們給你要了好多好吃的。你知道嗎?喜酒席上的東西吃了可以沾沾喜氣的。”


    寧上陌這次迴過神來,笑道:“你們不會是吃飽了吧?怎麽這時候才迴來?”


    “沒有,我們隻看熱鬧了,這邊成親很好玩呢。若不是擔心你一個人在客棧無聊,我們還不會迴來。不過幸虧你沒有去,人山人海的,好多人被踩掉了鞋子,太擠了。”華蘭瑤一臉興奮的笑道。


    明清則將他們帶迴來的東西,放在寧上陌麵前,笑道:“嚐嚐,都不錯呢。”


    寧上陌點點頭,拿起一顆花生剝開皮放在嘴巴裏慢慢嚼著,笑道:“這是五香味的,果然是不錯。”


    “陌兒,你慢慢吃,我們聊聊。明天我們還不走嗎?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們?”華蘭瑤坐在寧上陌對麵,雙手托著腮,漫不經心的笑道:“難道我們每天就這樣無所事事的看成親的?倒把正經的事情給忘了。”


    寧上陌聽她這麽說,便知道兩人肯定在外麵已經商量好了什麽事情,這是來套她的口供,便笑道:“你這小蹄子,讓你討個喜餅吃就不高興了?下次不用你了,免得來家發脾氣。”


    華蘭瑤被她誤會急得賭咒起誓,“我要是有這樣的心就不是我了。哼,白認識你了,再誤會我,幹脆撞死在你麵前算了。”


    寧上陌也不急著勸慰她,笑道:“你去撞死啊,反正我不攔著你。你就是嫌我煩你去要喜餅,迴來念叨我,我才白認識你了。”


    “好,你這麽說,我也白認識你了。我去撞死去,你可別攔我,一定不要攔我。”說著華蘭瑤向牆邊走,作勢要撞。


    寧上陌隻當沒看到,笑道:“你撞好了,我知道你根本不舍得撞,別裝了,快來吧,以後我橫豎不用你好了。”


    “明清你也別攔著我。”華蘭瑤見寧上陌不但不攔她,反而嘲笑她,下不來台,隻得又向明清求助。


    明清卻不給麵子,笑道:我不會攔著你的,放心吧。”


    華蘭瑤徹底失望了,無奈的歎息道:“你們都太狠心了,看著我撞牆也不攔著。我才不要死,我才不要讓你們高興,哼!”


    說著,她又迴到座位上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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