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差役早就看不慣官老爺的行徑了,整日裏不理民事,就會欺男霸女。若不是在衙門裏做事久了,對自己的差事有眷戀之情,他早就辭職不幹了。


    官老爺竟然抓人抓到當朝丞相和長公主的頭上了,這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有幾個腦袋夠砍的?他們這些差役自然成了幫兇,到時候也不會有好。


    如此想著,他立刻將明輕言拉到僻靜處,很認真的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你果真是當朝丞相?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話?”


    明輕言看這位差役麵善,似乎可以爭取過來為我所用。他低聲說道,“你摸向我腰間,有個小布包,你拿出來,看看裏麵有什麽?”


    差役略微遲疑一下,而後才依言照做。


    他拿出小布包,明輕言又輕聲說道:“打開看看。”


    差役打開布包,發現裏麵是一枚丞相副印。所謂副印跟官印一模一樣的,隻是卻帶了個副字。這是本朝方便官員外出允許隨身攜帶的官印。若是一旦丟了,也不礙事的,畢竟正印還在衙門裏。


    這副印蓋章後,也需要正印蓋章才能生效,可以說副印是一種口頭承諾,正印才是落實。


    差役相信了他的話,又將小布包給明輕言放在腰間,一臉惶恐的問道:“相爺,你要小的做什麽事?小的隻是一個小小的差役,沒有什麽實際的權利。”


    明輕言見他被爭取過來,很是高興,出聲說道:“聽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可見你是良心未泯之人。我不需要你做什麽事,隻需要你幫我送信就好。”


    “送信,送到哪裏去?”差役不解的問道。


    “到城裏府衙,找宋大人,告訴他這邊的情況,讓他速派兵解救。”明輕言小聲的對他說道。


    差役想了想點頭應道:“好,我答應你,隻怕是遠水解不了近渴,若是老爺將你們……”


    “這兒你放心,我會盡力拖延時間。”明輕言迴道。


    差役點點頭,“我一定會把信給你送到。現在我們得去見老爺了。”


    明輕言點點頭,出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劉勇。”差役迴道。


    “劉勇,這個名字我記住了。”明輕言笑道。


    而後,差役將明輕言帶到官老爺的書房,“老爺,人犯已經帶到。”


    “好,你下去吧。”官老爺揚聲迴道。


    差役拱手退下,臨出門的時候又看了明輕言一眼,讓他放心。


    “昨夜休息的可好?”官老爺笑的很是陰險。


    明輕言冷笑一聲:“綁著手,能睡得好?不知我們犯了什麽罪?這樣綁了我們一夜。”


    “什麽罪?夜闖衙門,戲弄本官,說什麽上山抓匪,結果呢?匪呢?”官老爺也跟著冷笑一聲:“就憑這些罪,就能來個斬立決,還問我犯了什麽罪。”


    “那就斬立決好了,多什麽廢話?”明輕言一臉的爭氣,望著他,毫不畏懼的迴道。


    “你,你以為本官不敢?不過本官向來有好生之德,再加上又受朋友所托,便留你一條性命,希望你能好自為之,若非別怪本官不客氣。”官老爺一臉仁慈的迴道。


    看他像是戲曲裏變臉似的變換這般快,明輕言不由冷笑:“哪位朋友之托?”


    他的話音剛落從屏風後麵走出一個人來,笑道:“正是在我。”


    明輕言看到從屏風後麵走出的人正是拓跋燕靈,不禁出聲問道:“怎麽是你?你到底是誰?為何冒充我家娘子?”


    “相公,你這話說的讓人好生傷心,明明我才是你的娘子嘛。肯定是那妖人不知用了什麽妖術變成我的模樣,想來取代我的位置。”說著拓跋燕靈一臉委屈的走到他的身邊,哀怨的望著他繼續說道:“昨兒你下山找冷卿容,為什麽一直不迴去?是不是被那妖女纏住了?昨天半夜我等竟然遭人偷襲,差點都被殺死了。”


    明輕言聽她如是說,便明白她已經想要了對策,要跟寧上陌正麵爭身份。此時,他已經無力改變隻能出聲問道:“小雲子怎麽樣?她沒事吧?”


    “她很好,跟使臣團都好好的在這府衙的後院休息呢。要不是我晚上睡覺警覺,肯定別人連窩端了。”說完,她像是不認識明輕言似的望著他出聲責任問道:“聽說,你昨兒帶兵上山要殺我們?幸虧,因賊人偷襲,我等被迫下山逃命,若非豈不是都成了你刀下冤魂?相公,想不到你竟然這般狠心。”


    說著,拓跋燕靈嚶嚶哭泣起來,好像是很傷心的樣子。


    明輕言還沒說什麽,官老爺又說話了:“這樣的男人,怎麽可能是女人的終生依靠?不如趁機殺了,再另尋如意郎君吧。”


    拓跋燕靈一聽,立刻用手擦掉眼淚,厲聲怒喝:“不許這樣說,我相公是好人,隻是被妖女迷了心性而已。隻有相公殺我,我不會殺我相公的。”


    官老爺不悅的說道:“既然如此,你的打算怎麽辦?本官也懶得管你們的閑事了。”


    拓跋燕靈聞聽連忙請求道:“請官老爺將他們放了,讓我們迴家。”


    “你不怕他和那妖女串通一氣,把你殺了?”官老爺出聲問道。


    “若真是那樣,那也是我的命,我認了。不過,我還是相信我相公的,我們那麽恩愛,他怎麽會不顧年夫妻之情?”拓跋燕靈說著用手挽住明輕言的胳膊。


    明輕言胳膊已經被綁的發麻,被她這麽一挽,疼的不禁哎吆一聲。


    “相公,你怎麽了?”拓跋燕靈立刻關心的問道。


    “疼,胳膊疼。”明輕言一臉痛苦的迴道。


    “我給你鬆綁。”說著,拓跋燕靈幫明輕言將繩子解開。


    官老爺不由歎息一聲:“看來你們真的是恩愛夫妻,罷了,本官就做一次好事將你們放了。”


    而後他又叮囑明輕言:“你要善待你家娘子,你看她對你多好。”


    明輕言心裏豈能不明白,這分明就是在演戲給他看,但是為了看他們接下來怎麽唱,便將計就計笑道:“一定。”


    於是,明輕言和拓跋燕靈又被帶迴冷卿容他們被關押的房間。


    差役打開門,出聲說道:“你們都可以走了。”


    說著,他給他們鬆綁。


    當走到寧上陌身邊的時候,他不禁詫異的望望她,又望望拓跋燕靈,不解的問道:“你們是孿生姐妹嗎?長得一模一樣。”


    寧上陌嗤笑:“不過是影子而已,我可是沒有福氣有什麽鬼孿生姐妹。”


    拓跋燕靈聞聽此話倒也不跟她計較,隻是笑笑:“你們若是想多吃幾頓牢飯,盡管在這裏磨蹭。”


    說完,她拉著明輕言向外走去。


    “去哪兒?”明輕言被她拉著,不解的問道。


    這時候,情況不明,他隻能順勢敷衍著她,然後再見機行事。


    拓跋燕靈見他沒有反抗,很是得意的笑道:“帶你去客棧休息,難道你跟著那個妖女繼續坐牢?”


    明輕言聞聽停住腳步。


    拓跋燕靈立刻解釋道:“我們到門口等他們好了,這衙門我一刻不想多待。”


    聽她這麽說,明輕言這才又跟她繼續往前走。


    兩人在衙門台階上坐了等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寧上陌冷卿容他們才出來。


    “你們終於出來了,那就各自迴家吧,我和我相公也要迴去了。”拓跋燕靈這句話是望著寧上陌和西涼長公主他們說的。


    看西涼長公主的時候,她眸中明顯有差異之色。


    她在西涼王庭待過一段時間,自然是認得她,也知道她在西涼皇帝壽誕前得暴病死亡,被倉促埋了。


    現在又看到她,而且是跟她的侍衛長在一起,便明白肯定是寧上陌從中作祟,眸中繼而升起一抹冷笑。


    “兩個陌兒,哪個才是真的?”雲以舒看著兩個一摸一樣的寧上陌,已經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了,故作詫異的問道。


    “既然分不出真假,那麽兩個陌兒都跟我們迴大淩皇城,或許上陌還有個流落在民間的孿生姐妹也說不定,如此我們豈不是為皇室做了一件好事?”冷卿容不愧雲以舒的師兄,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接口說道。


    明輕言聞聽,也出聲附和道:“我看這樣好,不如就將他們帶著一起迴皇城。”


    拓跋燕靈卻很委屈的問道:“相公,你不會是被這個妖女迷惑住,想要坐享齊人之福吧?”


    明輕言連忙擺手聲明:“我可沒有這樣的想法。”


    看他們兩個親親熱熱的樣子,寧上陌心裏的怒火無可遏製的而爆發了。


    “我不跟你們一起走,免得礙了某些人眼睛。”說著,她拉起西涼長公主的手,聲音堅定地說道:“姐姐,我們自己走。”


    西涼長公主自然是聽她的,點頭應道:“好。”


    明輕言知道寧上陌吃醋了,心中很是高興,但是他相信很快寧上陌就會明白他的苦衷,因此也不急著解釋,他需要穩住拓跋燕靈。


    “陌兒……”雲以舒一看急了,寧上陌好不容易迴來了,怎麽能走呢?


    拓跋燕靈出聲說道:“小雲子,你的陌兒在這裏,在輕言的身邊,那個是妖女。不要被她迷惑了,你沒有看到她身邊跟著的是西涼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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