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個假人,睡在床底下嗎?”雲以舒問道。


    寧上陌點點頭,笑道:“聰明,果然不愧是做捕快的。”


    太子府內,似乎是一切安排妥帖,看似一隻蚊子也不會飛進去。即便是外圍也設下了許多明崗暗哨。


    可是,晚上還是出事了。


    太子跟明輕言等人喝酒,酩酊大醉之時,有人卻放了一把火,結果寧上陌所在小院的外堂被燒了個精光。


    若不是侍衛們在外堂坍塌之前拚死衝進大火裏,將太子他們救出來,隻怕都去見閻王了。


    明輕言等人還好,太子卻是被嚇得不輕,抬迴到他的臥房,就病了。


    第二天太子被楚越順勢參了一本,並請求皇上請允許他派人進入太子府協助太子保護大淩長公主等人的安全。


    西涼皇帝正因太子府著火,差點燒死太子明相等人甚為惱火。見他主動請命,很是高興,便答應了。


    楚越帶著聖旨,片刻不敢遲疑,直奔太子府。


    當太子被太子妃攙扶著接聖旨的可憐樣,讓楚越心裏直唿過癮。


    蠢豬就是蠢豬,即便是娶了西涼國第一才女又如何?終究改變不了他是蠢豬的命運,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中。他不過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跳梁小醜而已。


    不過,麵上他卻裝作兄弟情深,很是同情的安慰太子:“皇兄,你好生安歇便是,皇弟我一定會幫你照顧好大淩長公主及明相等人,你切莫焦心。”


    太子見他麵帶悲色,眸中卻有掩飾不住的得意,心中鬱悶,一口氣沒上來,眼前一黑便暈倒了。


    楚越見太子暈倒了,在心裏已經笑翻了。就這點承受力,也配跟他爭皇位?但是臉上卻不動聲色,很是關切的對太子妃說道:“皇兄你怎麽了?怎麽身體這麽差?皇嫂,我皇兄是不是在大火中受了內傷?容我迴宮複命的時候稟告父皇,讓他派最好的禦醫給皇兄瞧瞧。您切莫悲傷過度。”


    太子妃沒有生病的人,聽他這麽說,也被氣的不輕。


    這一番話什麽意思?分明就是咒罵太子,好像是得了不治之症似的,還切莫悲傷過度。她不禁微微一笑:“二皇子多慮了,太子不過是宿醉頭疼多躺會罷了,也是昨兒大淩長公主明相等人入府,他太高興了,才會多喝幾杯。下人們也跟著高興,才會不小心走水了。”


    說到這裏,她大膽的望向楚越,盯到他莫名其妙,不解的迴望著她,這才繼續出聲說道:“我倒覺得這是大淩長公主帶來的祥瑞之兆,紅紅火火。”


    楚越聽罷,麵露尷尬之色,果然不愧是西涼第一次才女。竟然如此雲淡風輕的翻盤,好像他做的一切才是多餘的,暴露了他急不可耐的心思。


    當初,他就應該不惜一起手段將她娶到手,如此如今也不用費盡心機娶已經身為**的大淩長公主了。沒得便宜了那頭蠢豬太子。


    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緒後,楚越微微一笑:“皇嫂所言甚是,皇弟如此也就放心了。雖然父皇派我來協助皇兄守護大淩長公主的安危,畢竟這是皇兄的府邸,我的人不便在內堂行走,因此隻參與外圍守護便好。”


    對於他的識趣,太子妃很是滿意,福身微笑:“多謝二皇子體諒。”


    而此時,太子已經醒轉過來了,聽到楚越主動提出太子府外圍守護,並不進入太子府,心中很是高興,他的地盤還是他做主,二皇子並沒有趁機滲透進來,多虧他的太子妃聰明。


    他不禁拍手笑道:“皇弟傳旨辛苦,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喝醉了,不如不醉不休。”


    “皇兄,你醒了?可否哪裏不舒服?”楚越聞聽,沒差點氣的吐血,喝喝,喝死你!可是麵上卻不得已要極力敷衍著,畢竟太子妃在旁,她可不是一般人,得罪不得。更不敢在她麵前有絲毫的懈怠,若非會被她……


    “嗨,不過是喝高了而已。對了,我昨晚做了個夢,太子府裏有顆太陽做燈。”太子望著他,一本正經的笑道:“我心中那個高興啊,心想著,這等好事,如何不通知我的兄弟們?可是就在去往你二皇子府的途中醒了,把我給懊惱的吆,一生氣我就病了。”


    楚越聞聽他這半真半假的話,不禁在心裏嘀咕,這蠢豬太子是真傻還是裝傻?


    太子妃卻對她的夫婿很是滿意,嗔笑道:“我還是扶你迴內堂休息吧,二皇子也該迴去複命了,免得父皇等得心焦。”


    太子點頭應道:“愛妃說的極是,那就扶我迴房休息。”


    太子妃這才對楚越說道:“你皇兄是醉的不知東南西北了,說什麽話,你不要在意,告訴父皇他一切甚好,不過是宿醉而已。我下午會進宮麵見母後,親自跟她陳述事件始末詳情。”


    楚越聞聽,眸色不由黯然。這分明就是已警告他,不要在父皇麵前亂嚼舌根子,否則早晚就會被戳穿。


    “是,皇嫂,那皇弟告辭了。”


    從太子府出來,楚越臉色很是不好看,他的侍衛隊長小心翼翼的問道:“殿下,下一步我們該怎麽辦?難道我們的人真的隻在府外巡邏嗎?”


    “若非你想怎樣?難道還奢望太子會打開大門讓我們進他的家門?”楚越不由冷笑,“蠢豬!”


    侍衛長被罵,不敢再多說什麽,隻是小心翼翼的陪侍在身邊。


    迴到皇宮,跟西涼皇帝複命的時候,他果然是沒有添油加醋亂說什麽,而是根據太子妃所說,跟皇帝又重複了一遍。


    西涼皇帝聞聽不由哈哈一笑:“這就是了,隻是走水而已,紅紅火火的征兆。”


    楚越臉上的笑容愈加恭敬,他心裏的憤怒就愈加濃厚。


    好戲還在後頭呢,暫且讓他們先得意著,皇位早晚是他的。


    從皇宮出來,楚越徑直迴到皇子府。他心情煩躁,便信步來到後院女子侍衛隊訓練場。


    隻見新進的幾十名少女正在訓練基本功,蹲馬步。看她們姿勢就知道絕大多數都是沒有練過功夫的,徒有其型卻無其神。


    正好火氣沒處發,他走向前,將那些裝模作樣蹲馬步的女子一個個都踹在地上。畢竟是練過功夫的人,腳上自然有些力量,一腳下去,那些女子都被踢出一丈開外,捂著屁股疼的齜牙咧嘴,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負責訓練她們的小頭目,一看也是嚇壞了。立刻跪倒在地,為那些女子求饒:“二皇子殿下,她們這才是第一天訓練,難免看著不像樣。”


    楚越冷笑:“難道不是選拔進來的?難道歪瓜裂棗也收進來了?”


    小頭目不敢再說話,他看的出二皇子在生氣。


    “除了這三個人,其他的都給我滾。”楚越指指僅剩下的三個依然蹲著馬步的女子,揚聲吩咐。


    小頭目立刻出聲應道:“遵命。”


    然後站起身來,對那些躺倒在地的女子說道:“都起來,迴到自己的臥房收拾東西立馬離開。都長著耳朵和腿吧?不用我找人代勞吧?”


    那些女子聞聽都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相扶離開了。


    楚越讚許的對剩下的三個女子說道:“你們表現不錯,都抬起頭來。”


    三個女子問聲抬起頭來,楚越一看不由蹙眉,怎麽其中兩個還蒙著麵巾?難道見不得人,於是沉聲吩咐道:“摘下麵巾。”


    “迴殿下,我姐妹二人曾經滾落懸崖,臉上被劃破相了,因此素常也帶著麵巾。請殿下饒恕驚擾之罪,才敢摘下麵巾。”其中一位蒙麵女子迴道。


    楚越盯著她看了片刻,沒有發覺什麽異常,便點頭應道:“摘吧,我倒要看看怎麽個破相法。”


    於是,那兩位女子這才雙雙拿下麵巾,小心翼翼的抬頭,望向楚越。


    楚越見後,雖然早有心裏準備,可依然被嚇了一跳。那兩張臉太恐怖了,一道道疤痕,就像蚯蚓一樣爬滿女子的臉頰。讓原本應該很俏麗的麵容變得猙獰可怕。如若鬼魅一般,若是在晚上,膽小的人見了,定會被嚇死。


    “為什麽來女子侍衛?”楚越良久,才從那兩張恐怖的臉頰給予的震驚中,迴過神來,淡聲問道,不自覺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同情之意。


    “我們姐妹二人實在是太醜了,常被人欺負,隻能來女子侍衛學些功夫防身。”其中一位女子福身迴道。


    另一位女子立刻又補充道:“將來還能報效國家,可謂是一舉兩得。我們姐妹倆暫時也有安身之地,自從爹娘死後,我們就沒有家了,人人見了我們都要躲著。”


    “是啊,多謝殿下收留,您就是我們姐妹倆的再生父母,從此我們就是您的忠實奴仆。”


    姐妹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了好些話,楚越不但沒有責怪他們大不敬,反而眸中還流露出讚許之意。


    這正是他想要尋找的最合適人選,他相信隻要經過訓練,這姐妹倆一定成為女子侍衛隊的中堅力量。或許是特殊的經曆,讓她們身上有著別人沒有的狠勁。


    “很好,你們姐妹倆跟我來。”


    “好的殿下。”姐妹倆重新蒙上麵巾,走到楚越身邊,跟他向後院中的後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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